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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州風雲志

作者: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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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江湖 第六十六章 人道〔十〕

第六卷 江湖

第六十六章 人道〔十〕

「你們四個想做什麼?要打架么?」明月狠狠地看著那四人。正東張西望的羅圓圈一看到這架勢也立刻跳了過來擋在明月的面前,對四名犬衛怒喝:「你們想做什麼?有我在你們別想動明月姑娘一根寒毛!」
小夏很小心地注意著屋外的痕迹,這就是個很尋常的農家小院的正房,除了四周所有的建築都被之前激蕩的罡風給吹飛了之外,沒有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
「這……這蛇道人為何在這裏?」那蛇道人的刺耳笑聲中,小夏低聲問十方。
「要是我不去呢?」
一邊說著,明月的身形一動就要搶先上前動手,但旁邊的十方先一步將她拉住,隨即小夏的手也攔在了她前面。兩人都是面色凝重,他們也沒料到這蛇道人居然和南宮無忌是一夥的,而若是這四名犬衛和蛇道人聯手,他們三人在實力上便完全不是對手。
而就在張御宏出現的同時,藤箱上的透明絲線也是連忙凌空一卷,將半死不活的張恆亮給抓了起來擋在藤箱面前,然後蛇道人的聲音才慢慢響起:「原來是張真人。既然你能趕到此處,那可是將你的南宮忌兄弟給宰掉了么?還是激得他走火入魔,造化功失控,留他在那宏景城中喝血吃肉?」
下一瞬間,隨著一陣雷光閃動,原本在半空中的張御宏已經出現在了張恆亮的身邊,一手並指如劍切在捆住張恆亮的透明絲線上,一手帶著紫色雷光已經將幾乎要挨著張恆亮眉心的黑色小球一把抓在手中。
「貧僧哪裡能夠知道。」十方苦笑,「貧僧的慧眼神通實在粗淺,也不知道這位施主用了什麼法子,可能是那藏身的藤箱有些門道,便是這樣面對面也絲毫看不出虛實來。」
「是……那個蛇道人?」小夏也是一驚。萬萬料不到在這裏遇見的居然是這個久尋不得的怪物。
這奇詭的一幕卻根本沒有人去注意,就在剛才張御宏隨手刺出那一劍的時候,十方和小夏就不約而同地臉上大變,對著張御宏大叫:「張真人小心!」
忽然間一個飄飄忽忽軟軟綿綿的聲音響起,然後一個藤箱從小屋的角落中升上了半空。那裡原本就是一堆被震得倒塌了的傢具,這藤箱夾雜在其中絲毫不起眼,連四個犬衛都沒有注意到,直到這時候才忽然出聲。
羅圓圈瞪著一雙大眼睛,張著嘴巴獃獃地看著這半空中的怪異箱子,左右看看想找個人詢問一下,卻看到其他人都是神色古怪地看著箱子,沒空理會他。
這時候十方也站了起來,對四名犬衛合十一禮:「阿彌陀佛,四位影衫衛施主何必劍拔弩張?清風道長之事我自會去向南宮無忌大人交涉。如今這裏形勢未明,我們還是齊心合力的好。至少也要先將把張恆亮道長害成如此模樣的兇手找出來。」
在張御宏自己的角度是看不見的。只有在他們那旁觀的位置上才能看見,就在張御宏一手接住落下的張恆亮的時候,張恆亮的肚子里忽然伸出了一隻手,屈指點向了張御宏,那指間上一粒金色小球正在飛速旋轉和*圖*書,激蕩出滔天煞氣和隱隱的虎嘯。
「哦?你知道我?」藤箱的聲音有些意外,「看來是有些身份的,不是普通的狗。難怪南宮無忌敢將這任務交給你們。南宮無忌現在人呢?是不是被什麼絆住了?要不然該會是他親自來的吧?」
「咦?這裏還有一具屍骨?」十方又在牆角找到了一堆垃圾一樣的東西,「這也是所有精元氣血全數潰散,但是手法似乎又和張小道長所遭遇的完全不同……不是被榨取,倒像是自身腐敗枯竭一般……咦?這個是……張真人的師兄劉洪德道長么?」
「我說這些的意思就是,清風道長你最好還是跟我們走。從我們搜集的資料可以看出你是個很聰明的人,絕不會做傻事。如果要拖到大家動手的地步,無論是傷到你還是傷到明月姑娘,那都是你不願意看到的,不是么?」
「劉師兄……恆亮……」張御宏的聲音和半空中的身軀都在微微發抖,但他仍然以極大的自制力停留在半空沒有亂動,而是澀聲問:「十方大師,夏道長,這是怎麼回事?恆亮和劉師兄是被何人所害變成那樣的?地靈師呢?」
「那劉洪德老道確實是死在鬼心咒之下,該是中了鬼心咒操縱,將張恆亮引至此處……但張恆亮的模樣……或許是貧僧眼力不夠看不出吧……」十方的面色沉重,小心翼翼地看著那半空的藤箱。他雖然是這裏修為最高的一個,但也不敢有絲毫大意,早在天火山下見識過這個神秘人的鬼心咒,當時是身懷佛門至寶才能克制,如今那至寶卻已經歸還凈土禪院,他也是心中沒底。
「崑崙的玄晶天絲?」張御宏的眉頭一皺,捏碎黑球的手將張恆亮接住,那劍指上的光芒再盛,對著飛退開去的藤箱虛虛一指,一道金色的劍光便電射而去。
「是你?是那個壞人!」所有人中最先反應過來的居然是明月,她的反應也相當激烈,一把抓住了小夏將他扯到十方身邊,然後又拉住了十方,「小和尚,看到沒有,是那個你放走過的壞人。這次一定要抓住他!我們三人一起一定能打過他的!」
「啊啊,南宮無忌和張御宏這對老冤家終於面對面了么?也難為南宮無忌了,張御宏自然是不可能准許影衛插手地靈師之事的。龍虎山那些隱秘被影衛掌握了,天師教從此哪能得些許安生?張道陵那傳承了幾百年的基業說不定便要到此為止……嘻嘻嘻嘻……不過他可能不是張御宏的對手。張御宏這段時日坐鎮那小縣城借收復蛇妖之名,可是聚集了不少信念香火之力,就算比不上荊南,也可說是佔盡了地利……這樣吧,你們四個來帶著我一起趕回去,有我幫忙至少南宮無忌也能有個自保之力。」
「啊……阿月,十方小賊禿,還有那個姓夏的臭道士……我知道你們來了,你們是追著那個劉老道還是那張天師的兒子來的么?啊……怎麼也好,也沒關係了……我太激動了,太意外了……居然忘了該做些什麼……」那藤箱在幾根和圖書絲線的牽扯下在半空中搖搖擺擺,從中發出的聲音還是那麼難聽,或者說更難聽,更加尖利飄忽了,有些語無倫次還有些哆嗦,好像太過於激動。
「喂,那邊的那個胖子,叫什麼羅當家的胖子。」藤箱中發出的尖聲讓所有人都有些意外,被叫中的羅圓圈一呆,不知道這古里古怪的東西為什麼要招呼自己。
那邊的明月看著卻先著急起來:「糟糕,這個壞人又要逃走了,還和這幾個討厭的人一起……」
張御宏及時出現,十方和小夏都鬆了一大口氣,十方連忙回答:「我們也是剛到不久,並沒發現此處有地靈師的蹤跡。劉洪德道長似乎是被那位施主以鬼心咒操縱,才將張恆亮道長引到此處……劉洪德道長是被鬼心咒抽幹了全身精血元氣而死。兇手便是這位藏身於藤箱中的蛇道人施主了……」
「張真人你最好莫要妄動。這小子現在看起來雖然有些慘,卻還不是最慘的。而我可有的是辦法讓他比死了更慘上百倍。」一粒黑色霧氣凝聚成的小球從藤箱中飛出,順著透明絲線滑到了張恆亮的頭頂眉心處,「我說了這隻是個誤會,我也沒什麼太高的要求,不過是要求條活路罷了……」
「我也算是南宮忌的朋友,張真人你無須緊張。」藤箱中蛇道人的聲音也是一點也不緊張的樣子,將半死不活的張恆亮舉在前面,他似乎很有信心張御宏不敢亂來,「其實此事說來是個誤會。我不知那老道是你師兄,也不知這小子居然是張天師的兒子,這才弄成這樣,讓你為難了,當真是不好意思。不如我們便來談個交易如何?反正我還給這小子留得有一口氣在,你拿回龍虎山去也勉強可以交差了,不如你也放我離開,如何?」
十方、小夏都看得呆了,明月也是瞪著一雙大眼睛不解地看著那藤箱。至於羅圓圈,從一開始他就像一頭扎入了一個完全不能理解的奇幻世界一樣,只能傻了一樣地張著嘴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匪夷所思的場景。
忽然間一道轟鳴聲急速從天邊延伸而來,隨著一道金色劍光,張御宏的身影出現在了上空。他雙目一掃就已將下方的所有情況盡收眼底,他的眼光先掃過劉洪德那乾枯得不成樣子的屍體,然後再落到張恆亮的身體上,駭人的精光和血絲都在他眼中暴漲。
默然了半晌之後,小夏忽然一笑:「我覺得你們不該叫犬衛,叫狐狸衛還更合適一些。」
這劍光去勢極快,轉眼間就已經射到藤箱面前,而藤箱似乎是剛才彈動的去勢太急,幾隻其餘的絲線根本來不及重新蓄勢彈出,眼看藤箱就要被那劍光刺個對穿,但地上一個人影忽然飛撲上來在藤箱之前一下將那金色劍光擋住。原來是剛才那名犬衛首領,被那黑色小球入體之後就一直泥塑木雕一樣躺在地上,直到這藤箱從他上方飛過,立刻就要被張御宏所發的金色劍光刺穿之時他才猛然跳起,替藤箱中的蛇道人擋了這一劍。
「無忌大人在宏景城中拖住了張御宏真人m.hetubook.com•com,否則張真人不許我們插手此事。無忌大人也沒說過是先生,只是說必定有人和水巡使同行,讓我們將羅當家的帶到和水巡使同行的人身前。水巡使在這裏,四周卻又毫無他人離開的痕迹,我便推測同行之人該是用什麼法子潛藏在此,想不到居然是佘先生。」
「佘先生!你……」唯一一個沒死的是那犬衛首領,雖然一隻手也被那絲線抽得粉碎,卻還是閃過了致命處,一邊飛退一邊肝膽俱裂難以置信地大叫。
「喂,那四條狗。」這時候那藤箱卻又叫住了四名犬衛,聲音逐漸平復了下來,「是南宮無忌讓你們帶那胖子來找我的么?」
「好了,現在剩下的就只有阿月,十方賊禿,姓夏的小道士……還有……還有……那個胖子,他們叫你什麼?羅三當家?是在哪個鄉下地方的土匪窩做當家么?嘻嘻嘻嘻……當真好笑……好吧,不管怎麼樣,留在這裏的可說都是一家人了……」
「哦,是什麼事呢?」小夏捏著符籙的手緊了緊。
張御宏深深看了一眼那藤箱,並沒有說話,身周開始有紫色的雷光微微浮現。
嗤的一聲輕響,金色劍光完全沒入這犬衛首領的身體中卻並沒有透體而過,而是像烙鐵刺入水中一樣蒸騰出黑色的輕煙來,那黑色的輕煙離體之後也飛快地消散,那犬衛首領的身軀像是燃盡了的香灰一樣一下失去了原本的形狀,變作一團爛泥噗的一聲掉落在地上。
但就在這時候,那支撐藤箱的幾根透明絲線在半空中一閃,兩個最接近的犬衛的頭就像被猛擊了一下的雞蛋一樣飛散得漫天都是。
藤箱中的蛇道人給他的唯一回答便是一粒濃黑霧氣裹成的小球,順著透明絲線的一甩飛出直接沒入半空中犬衛的身體,犬衛首領的動作和表情都同時凝固了,跌落在地翻滾了兩圈,像是完全痴傻了一樣再也沒一點動彈。
而羅圓圈這時候站在屋中東張西望,不知所措,顯然是這四人將他帶到這裏后就丟下不管了。
「蛇道人?鬼心咒?」張御宏的目光死死鎖住那藤箱,凌厲的殺氣幾乎要凝成實質將那東西刺個對穿。
「是什麼事我們也不知。我們的任務便是尋找到你的蹤跡,若是可能,將你帶至無忌大人處。」
「那四位兄台,你們不幫著羅當家指點一下么?我看他不大明白你們到底要他幹什麼……呵呵,其實我也不大明白……可否請四位指點一下呢?」小夏繼續一邊皮笑肉不笑地打著哈哈,手卻籠到了袖子中抓住了兩張符籙。但凡能身入影衫衛的人都不是可以小覷的對手,就算這四人只是長於追蹤的犬衛,小夏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對於南宮家我其他的都沒什麼感覺,只是對他們的養狗之道甚為佩服。不止能幹,還忠心。」藤箱收回絲線,從空中落下,蛇道人那軟綿綿的聲音好像很累了一樣地嘆了口氣,「所以有時候想做點私密些的事,說些體己的話還真是有些麻煩。」
「阿彌陀佛。原來是這位施主。」十方也好像和-圖-書認出了這個藤箱的身份,合十一禮,「想不到當日一別之後,施主你又到處作惡。這位張恆亮道長是你害成這樣的么?那邊那具屍骨……好似是劉洪德道長了?也是被你所害?難怪我在上面感覺到鬼心咒的痕迹。」
噌的一聲巨響,好像是幾百根琴弦同時被人猛撥的那種聲音,那透明細絲居然並沒有被張御宏的手指切斷,只是猛烈巨震從張恆亮的身上鬆脫了開來。那黑色霧氣小球則在張御宏的手掌間被紫色雷光一摧便煙消雲散了。
「我們只要將你的行蹤掌握彙報就行了。」犬衛的笑容中帶著狡黠,好像一隻長了狗鼻子的老狐狸,「若你只是一個人,我們四人還會想著強行請你去,不過現在有那位明月姑娘幫你,又有羅三當家的擋在中間,我們的勝算實在不大。所以只需要將你跟住,自然會有其他虎衛,甚至是無忌大人親自來請你。」
「你不去我們自然也不好勉強。」那犬衛忽然一笑。
沒人能聽明白蛇道人到底在說什麼,到底想說什麼。誰都知道修鍊鬼心咒的人都是些瘋子,而面前這個更是瘋子中的瘋子,危險萬分的瘋子,所有人都在全神貫注地提防著,根本沒心思去理會那些瘋言瘋語。
那犬衛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羅圓圈,轉而對著小夏抱了抱拳:「茅山派的清風道長是么?無忌大人有要事找你相商。」
小夏和明月是在四名犬衛的後面趕到小屋的。他故意遲上兩三步,不過無論是最先進去的十方還是後來的四名犬衛,都沒有引發出任何的意外。
那犬衛首領淡淡一笑:「只要能完成任務,什麼衛都沒關係。」
「沒關係,既然他已經來了,接下來要如何就不用你們來操心了……」藤箱浮在半空中慢慢地朝四個犬衛飄去。
「哦,這四位影衫衛的兄弟,你們的任務完成了么?」小夏皮笑肉不笑地對著四名犬衛笑了笑。
「啊。是我將他弄成那樣的,我便是那個兇手。不好意思,我忘記對你們說了。」
「哈哈哈哈……一家人……」好像連蛇道人自己都被這個詞給逗得大笑起來,夜梟一樣的聲音刺得羅圓圈連忙伸手捂住耳朵,「啊啊啊,沒錯,從某個角度來說,大家真是一家人,哈哈哈哈……若是有時間,有機會,我真的想大家一起坐下來好好聊聊天。我有好多話想和你們慢慢說呢……特別是那個胖子,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有好多話想對你說……」
「那……那張恆亮當真是他害成這樣的?那邊那具屍骨是劉洪德老道?」
「也不是我們四人自大。在這般面對面情況下,天下間還能擺脫我們追蹤的人當然還是有的,但清風道長你絕不是其中之一。能將我們全都滅口了的人當然更多,但同樣的,清風道長你即便加上明月姑娘也絕對做不到。」
「哦?能有佘先生之助那是再好不過了。」那為首的犬衛面露喜色,又看了看楞在那裡不知所措的羅圓圈,「但是無忌大人要我們帶羅三當家的過來……那是要……」
「不錯。我們該帶的人已經帶和_圖_書到了,該捉的人也捉到了。」那個鼻子看起來很奇怪的犬衛說話了,他似乎算是這四人中領頭的一個。他正和另外一個犬衛一起將一個昏迷的年輕女子從地上架起,小夏能看出隨著他們的動作,那女子的四肢關節都被卸了下來。對一個昏迷受制的女子都如此小心,可見這幾人行事當真是小心到滴水不漏。
蛇道人的反應也是極快。張御宏散發著金光的劍指切在絲線上之時,他棲身的藤箱就在其他幾隻絲線的彈動之下朝遠處飛射開去,那一隻被張御宏切中的絲線也不知是被震得脫落了,還是他主動丟棄,就那樣從藤箱上掉下。
「是南宮無忌讓那四條狗帶你來的么?他從哪個垃圾堆里還是哪個亂葬崗里把你挖出來的?他有沒有說過要你來這裏做什麼?還有,你怎麼……你怎麼……你怎麼剛才說要保護阿月?難道你喜歡阿月?你……你為什麼會喜歡她?你剛才說你要保護她?啊哈哈哈哈哈哈……」藤箱在空中像瘋了一樣地左右亂擺,上下飄動,發出的聲音越發尖利難聽,說的話也是莫名其妙,幾乎沒人知道他在說什麼,為什麼會抓住從沒見過的羅圓圈來一通亂問。
「羅三當家稍安勿躁。無忌大人的命令是要我們將你帶到水巡使這裏,我們已經將你帶到。接下來要如何我們也不知道。但這位道長卻是我們的下一個任務。還請莫要妨礙我們。」
不大的屋內,確實如十方之前所看到的,只有一個動彈不得的年輕女子,還有一個只剩一口氣的年輕男子。雖然那男子已經四肢全無,露出的頭臉上的皮膚肌肉也衰老得完全不成樣子,小夏還是能一眼認出那就是不久之前還活蹦亂跳的張恆亮。
「原來是佘先生。」那犬衛首領上前一步對著藤箱一抱拳。
另外兩個犬衛的距離稍遠一點,幾乎是臉上的錯愕都還沒有浮現的時候身體就已經下意識地做出了閃避的動作,但那絲線的速度都遠不是他們的動作可以相比,也遠比尋常的刀劍更為鋒利,只是一抽之下一個犬衛就從肩到腰被活生生地抽成了兩半,血肉骨骼內臟四處飛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就死得透了。
張恆亮的眼珠子轉了轉,落到了小夏身邊的明月身上,嘴唇微微動了動,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十方半跪在他身邊,一手搭在他的脖頸上感覺他的血脈,皺眉搖頭:「這……怎會是這樣的?張恆亮道長全身的精血元氣虧空到了如此地步……貧僧也看不出來這是發生了什麼……有些像是受了魔教的奪天造化功的吸噬一般……又好像有些不同……」
「哦?」這個回答倒是讓小夏有些意外。
「你是誰?」張御宏雙眉一挑,彷彿有一對寶劍相擊般在空中彈出噌的一聲,眼中的殺意有增無減,但怒意卻是冷靜了不少下來。
小夏才沒有心思去管張恆亮和地上的垃圾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關係,從踏入這房間開始,他的注意力就在那四名犬衛身上了。他一走進來就感受到了這四人投過來的眼光,那是獵犬看著獵物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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