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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他有這麼硬？」

這就像是長跑選手，突破了極點之後，突然就覺得不累了。

「五六個吧。」

身為教材編寫組的組長，馮雲也是相當忙的，自然，他也免不了到處挖角，兩人挖著挖著，就挖到了一塊兒。

趙丹年眼睛一亮，說：「市長的線在省委？」

「不好說，省委也是說要調整，怎麼調還沒說呢。」兩個老男人談起政治比談起女人都開心。當然，這個年代是不好談女人的，談政治的危險性卻大大降低了。

家裡人對楊銳的表現，並沒有表現出多少驚訝。

這種酒場活動，沒人會甘於落後的，哪怕只有兩個人也不例外。

「對了……唉，你可別搶人啊，你要幾個人？」

校長同志喝的興起，將前些天寫的通訊拿了出來，呼著酒氣道：「我不用和你搶臨時工，看到沒有？我準備招的是正式工。」

來自西堡肉聯廠的子弟學生就沒有這麼強的動力了。對他們來說，考大學更多的是尊嚴問題，而非生存問題。經過9年教育，和-圖-書這裏多的是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就年齡來說，也就是初中二年級左右。

「還是秘書，而且就管的是教育戰線。」馮雲的醉態也一掃而光。

「省委調整了，你不知道？」馮雲神神秘秘的，半邊身子都挨在了趙丹年身上。

學習其實也是差不多的，例如沒有經歷過中考的學生，一天上四節課，再自習兩三個小時，就會覺得很辛苦，若是沒經過小升初提拔考試的學生，一天讀4個小時的書就會覺得累，許多人到了高一高二也就是如此。但若是到了高三，進入升學學校，被強迫著每天學十二三個小時，雖然覺得度日如年，但日子照舊是一天天的過下去了。

從77，78年到現在，南湖地區的遺留人才也真是不多了，教育領域的更少，楊銳都能看到的，馮雲當然也看得到。

「就校訂一下文字？改改錯別字？」趙丹年喝著酒，腦袋卻清楚的很，問：「你是收到什麼消息了吧？」

「你們學校能要得了這麼多人？你小和-圖-書心一點，報紙上說要變，這不是還沒變呢，別讓人家走了走了，最後給你來一下。」

趙丹年也著急，把信寄了出去以後，乾脆去了南湖地區偷摸的詢問情況。

而要想繼續獲得高分，以國內的試卷要求，多少是需要一點語法積累，以及特殊技巧的。

「你沒看報紙？」

「來一下還好，我功成身退。」

西堡中學的農村學生對學習是向無怨言的，有機會學習，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種奢侈，許多家庭舉債供著子女讀書，指望著他們能夠一朝闖過獨木橋，成為城裡人，吃商品糧，回報鄉里。這種責任和負擔，遠比辛苦的學習要沉重的多。

楊銳不為所動，只是默默的組建了一隻巡邏小隊，順便買了四條狗，將趁夜想要逃走的學生給抓回來，然後繼續增加題量。

「這篇通訊，要發在《河東教育報》上，市局的汪局長已經看過了，弄不好，我們西堡中學就是典型了，招幾個人，還不容易？」

趙丹年啜了一口酒，眼神變的亮晶ｈtｔps://ｗww.hｅｔｕｂｏoｋ•ｃoｍ.coｍ晶的，道：「上次不是說，黃衛平給那位當秘書？」

不過，和楊銳說服校長的理由不同，馮雲是想先拉些臨時工來幹活的。

人的適應能力遠比自己想象的強。

馮雲的任務極重，但單位的福利卻不能算好，所以也只能到處搜羅被遺忘的人。

於是，學生們漸漸地習慣了。

「說什麼了？」

中二的少年，哪裡知道含辛茹苦，卧薪嘗膽的。

一問兩問，卻是把馮雲給問了出來。

有文憑，領導寫一個申請上去，戶口編製自然有組織來解決。而單位的權力和能力卻會擴展。

在銳媽看來，自己的兒子原本就應當如此的優秀，而在楊父眼裡，銳學組的種種遠比懂英文更令他滿意。

馮雲和趙丹年在煤炭家屬院碰了面，相視一笑，就肩碰著肩一起去吃飯了。

楊銳也不是知心大姐的出身，他的辦法就是一個，先懲罰后體罰。中國科舉兩千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別看那些詩人詞聖一個個的瀟洒風流，全唐詩四萬九千四百零三https://m.hetubook.com.com首，不用一根戒尺，有幾個做了秀才就能吟詩作對的。更好的例子是學鋼琴，每一個鋼琴家背後，都有幾百個哭成淚人的孩子，想出頭的，自然得天賦過人淚滿襟。

馮雲湊著酒氣看了，不通道：「就憑這個？和你招人有什麼關係？」

酒過三巡，趙丹年才笑道：「老馮，你的膽子也大了啊，市長圈下來的人，你也敢要？」

在新的老師抵達以前，大部分銳學組的成員都背完了新概念英語第二冊，程度較高的一些學生，已經背完了新概念英語第三冊的二分之一。就楊銳看來，新概念英語背到這個水平，得到及格已然不難了。

「對頭。」馮雲大樂，說：「這下你明白了，咱們先準備著，等文件差不多下來了，就可以搶人了。」

「有那麼簡單？萬一退不了呢？」

「要編製就沒有容易的。」馮雲說著，卻是放下了杯子，道：「你這個通訊有點意思。」

「嗯，黃衛平正好來了省里，要不然，拿給他看看？」

楊銳則在收穫了大舅第一波告狀回饋以後和-圖-書，進行了報復性訓練，做題的數量增加一倍，做題的時間延長二分之一。

學生們怨聲載道，厭學之情大起。

「我親手寫的。」

「校訂一下文字，改改錯別字，用什麼人不是用。」馮雲笑著舉杯。

一瓶酒喝完，馮雲又要了一瓶，勸趙丹年滿上，然後開始吹牛。

而今已非臭老九的年代了，如西堡肉聯廠的廠辦中學，為了找一名好老師，不知費了多少心思。再過幾年，那些具有壟斷高利潤的國企，都會辦出一兩所優秀的中學，此時此刻，西堡中學早就不具備挖角的能力了，只能撿漏。

後者倒不著急，反而是語法訓練，楊銳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催促校長快點寄信，邀請幾名別無出路的老師來幫忙。

80年代初的國家單位都不能用求賢若渴來形容，他們就像是搶奪資源那樣，搶奪著每一個有價值的人才，後世人感覺麻煩萬分的戶口、編製和福利等等問題，在人才方面都不是問題——至於如何證明你是人才，非常簡單，有文憑做證啊。

「先聘成臨時工，比較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