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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利潤增加也算是正常。」特拉普笑了起來。

「別太嚴肅了，我隨便說兩句。」楊銳寬鬆一句氣氛，接著又問：「有人在值班嗎？」

到了下午，特拉普和一名白人男子施施然的來到西捷車間。

「嗯，產量比預料中的大。」楊銳對他無需隱瞞，過幾天，他若是願意，也能從本公司的報告里看到答案。

畢竟，只有省內最好的工廠，才會受到省級幹部的「檢閱」。

「這位是亞太區營銷團隊的庫伯，他對顆粒巨大的輔酶Q10有些想法，想來看一看。」特拉普不怎麼認真地做了介紹。他是總部的技術官，與亞太區的營銷部門沒什麼交集。

多年的軍事教育，絕不是白浪費的。

到了第三天，大部分來參觀的人，都開始趁機旅遊和公款吃喝了，但車間內仍然有來來往往的賓客。

「那一次不能算是正常的工業產品。」特拉普戴著手套，從托盤裡抓出一把結晶，又讓它們從手縫裡漏下去，神色專註地道：「上一次仍然是半實驗室式的，某些結晶比現在看到的還大，但均勻程度很差，最大的結晶有最小的結晶的10倍大，而且，大結晶和小結晶的數量不少。你應該記得，我當時在實驗室里做了仔細的檢查。」

一會兒，一個托盤上端著十幾個拳頭大的小匣子，放在了兩人面前。

幾分鐘以後，就見整齊的隊列，出現在楊銳面前。

「他已經是一名技術官僚了，不能算是純粹的研究者。」特拉普用見多識廣的表情說道：「對技術官僚來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給出的答案已經超出了他的預計，他不需要更好的了。」

二十幾人靜悄悄地看著他，沒有一個多說話的。

「是。」楊銳佩服的點頭，他做重複實驗用了兩天，就覺得腰酸背疼，特拉普光是檢查就檢查了兩三天，屁股像是釘在椅子上似的，專業程度非同一般。

特拉普沒有去參加慶功會，他是捷利康的首席技術官，有權力拒絕這種無聊的儀式。

中方也沒有一定要邀請他的意思，反正老外看起來都差不多，有幾個人坐在主席台上，說明慶功會的重要性就可以了，至於首席技術官這種東西，解釋起來很麻煩，解釋清楚了更麻煩。

楊銳數了數人頭，笑笑道：「差兩個人就到齊了，好吧，我來發放今天的獎金。」

西捷工廠不是那種要三班倒的工廠，連續化的生產，通常是從早晨開始，到了晚上，除了少量的設備繼續運轉，為第二天做準備，其他儀器多半清洗和消毒了。當然，如果任務太緊，也可以實現三班倒，只是那樣一來，原料供應會變成瓶頸。

每數五張或四張，他就讓人來取，都是嶄新嶄新的大團結。

楊銳與之握手后，笑道：「我們生產的是輔酶Q10的原料，與消費者之間還有一兩層關係呢，銷售也是全權委託給銷售公司的。」

……

任何一名研究員，見到了嶄新的技術，都應當是這個表情。

「上一次做重複實驗的時候，您不是看過了嗎？」

他一邊說一邊將錢塞到個ｗwｗ•heｔubｏｏｋ•cｏｍ•ｃoｍ人手裡，又道：「明天仍然是參觀日，來的沒有省級高官了，卻都是咱們的同行，好好乾，別讓人家瞧不起了。」

「我不是懷疑產品的質量，如果是的話，我剛才就會提出來。」特拉普笑笑，又道：「產品在銷售之前，銷售公司會做嚴格的檢查，我只是在觀察結晶。」

特拉普笑了一聲，用很英國的強調，道：「雖然沒有時間稱量所有的結晶，但就簡單分析可知，重複試驗時的結晶大小符合正態分佈，方差較大，工廠化以後，結晶分佈應該仍然符合正態分佈，方差較小，而且小了不少……」

楊銳傲然點頭：「工人們不是很熟悉儀器設備，但穩定生產已經能做到了。」

因為口罩不適合混用，用過也就不再收回了，這被許多來訪的賓客看作是禮物，於是不少人都在抱怨：「沒想到合資廠這麼吝嗇，就送一副口罩？資本家都是這麼個德性。」

「能都看看嗎？」提出要求的是庫伯。

楊銳無奈笑了笑，道：「培養一名頂尖的生物學家，比培養一名政客困難多了。」

特拉普默默的數了一下，露出笑容，道：「一天的產量超過一公斤了，是嗎？」

「我們一定能賣出好價錢的，這樣的東西，可不能用原料葯的名義銷售。」庫珀的眼睛盯著結晶，像是看鑽石似的。

工人們如此安慰著自己，直到接近下班的時間，楊銳出現在車間內。

他手裡的輔酶結晶，有兩個米粒的大小，比國際上常見的產品大了20倍都不止。

「他在剛m•heｔuboｏｋ.ｃom•com見到這些結晶的時候，還是很感興趣的。」

「他也許會成為一名攀上高位的政客。不說他了，什麼時候能看到發育良好的結晶？」

以組織提取方式來生產生物產品，較小的規模是比較經濟的，西捷工廠本身就是在此等指導思想下設計的，自不會去追求較長的工作時間。

「好的，稍等。」楊銳暗想：您還挺不客氣的。

「這引起了我的好奇，你前面在給中國研究人員介紹的時候，說了結晶發育不良是嗎？我想知道，發育良好的結晶狀態是什麼樣的，是否能保持目前的均勻程度？」特拉普說的平淡，眼神裡帶著火焰。

「我知道，但我認為，任何一種稀缺商品，都有營銷的價值，具體怎麼做，我想看到了成品以後再決定。」庫伯的聲音有點沙啞，蓄了鬍子，頗有氣勢。

在大就是美的傳統下，連三十人都不到的工廠，確實有點說不過去，這更像是鄉鎮企業的規模，而非國有企業。

也許，合資企業就是應該與國企有這樣那樣的不同？

田世昌等人，很快就適應了製藥廠的工作，來訪的參觀團，也讓他們變的信心十足。

特拉普留在車間，細細看了各項儀器和機械的聯接與工作狀態，就坐在梁省長先前坐的地方，開始仔細檢查三個托盤的輔酶Q10結晶。

「咱們工人的紀律性還真是……」楊銳感慨了一句，他本來以為會是一群人圍著自己的場景。

他看看楊銳，道：「這是個了不起的成就，說明質量控制的非常到位。」

唯一讓他們有點不自信的，還htｔps://ｗｗｗ.hetuｂｏoｋ.ｃｏm•ｃoｍ是工廠的規模。

庫珀卻是盯著小匣子一個個的看，直到全部打開，才發出讚歎聲，拿起最後一個匣子里的輔酶結晶，道：「好漂亮，你們能穩定生產出這樣大小的輔酶Q10嗎？」

「我給管慎說過了，這就是你們的獎金，只是有我來發而已。」楊銳將錢塞到田世昌手裡，道：「你們在合資工廠了，不要想太多，拿錢回去，別太省，都買點好吃的補一補，咱們的工作量不小，尤其要注意力集中，一定要保證身體健康。好日子在後面呢。」

楊銳轉了一圈回來，就見特拉普像是玩古董似的玩結晶，不由笑道：「質檢室有您想要的儀器，要不拿去那邊看？」

說著他掏出一疊現金，在手上拍打了兩下，數了起來。

「賀海濤和寧民兩個人。」一名工人回了一句，眾人依舊保持著嚴肅的表情，像是開會似的。

「兩三天時間吧，我們要調整一些設備。」

第二天是車輪戰，數量眾多的各地研究員，輪換著進入西捷車間進行參觀。由於人數眾多，香港經理不得不出面整頓幾率，並且增加了多件衣服鞋帽和口罩。

「生產批次按照從左到右的順序。」楊銳幫忙將匣子一個個的打開。

「他大概對政治更感興趣。」特拉普見怪不怪的說。英國學者也總是捲入權力和學術的鬥爭，劍橋和牛津的各個學院的榮譽稱號，經常授予政治人物或官僚，從而換取經費和資助，一些學者或者被金錢腐化，或者被權力收買。努力成為學校管理者的教授，爬上高位以後也不一定會踐行他曾經的諾言或夢想m.hetubook.com.com。將科研經費作為斂財來源的貪婪者亦不在少數。

別人都拿到錢了，就他們被區別對待，怒火幾乎瞬間就溢了出來。偏偏有商雷的前車之鑒，憤怒歸憤怒，卻沒有人再傻乎乎的站出來當靶子。

楊銳無所謂的點頭，讓他們自己進去換衣服，然後到車間里等著。見到人後，問：「你們是想看最近幾天的成品，還是看今天新生產出來的？」

七名吃閑飯的互相看看，什麼都沒說的回家去了。這種事，自然只能通過找家長來解決。

「直接發錢可以嗎？」田世昌不好意思的問。

分錢儀式順利結束，楊銳指了指他們幾個，追了一句：「培訓月內開始，不參加培訓，或者培訓不通過的，全部清退，我會讓西聯重新送人過來的。不過，培訓如果通過，你們可以申請調職到一線，這樣的話，獎金什麼的都不會少，想怎麼做，都回去和家裡人商量去。散了吧。」

「增加了5%吧。」楊銳不很肯定地道：「比實驗室條件下的產率高一些，也算是正常，對吧？」

「各位，穿好衣服以後，咱們在外面集中一下。」楊銳在更衣室里吼了一句，自己去外面地等著了。

「我留在中國的時間還有三天，那麼，我後天再來，再之後，我就要去北京了，期待你的表現。」特拉普揚了揚手，更像是一名好奇的中學生，而非大公司的技術官。

唯獨沒有拿到錢的七個人滿臉陰鬱。

眾人高高興興地應了下來。

楊銳苦笑：「我還以為，沈平輝會先問我這個問題，嗯，沈平輝就是前面做解說的研究員。」

特拉普接著問：「產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