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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湖市第一？這可厲害了。」庄牧生和楊銳的接觸比較多，現在根本不給薛達城機會說完，信心滿滿地道：「你們沒有看楊銳做的卷子，乾淨的像是直接印答案一樣，數理化三門，他拿300分都不奇怪，肯定是南市第一了，對不對，薛老師？」

「我？」于鳳沒想到忽然問到了自己，猶豫一下，道：「擒賊先擒王？」

曹寶明橫眉豎眼，說道：「我要是吹牛，我就把頭割下來給你當球踢。」

何況是出自西堡中學。

「走了，趕明兒再把他們掛起來。」

其他學生一鬨而散，議論卻是不停：「鴻睿班要是能全班通過，我們就把頭割下來給你當踢。」

「咱們要是考砸了，他們更有話說，弄不好就找到學校弄我們了。」蘇毅呲呲牙。

薛達城越聽越不對，忙問：「你們估計楊銳的預考能考第一？他和其他同學的分數差距很大呀。」

「楊銳要你做事，不是讓你火上澆油了。行了，回去等成績單來，再一個個的收拾他們。」蘇毅強拉著曹寶明離開。

總有七八名老師擠進了盧老師狹小的宿舍，有的人就在床上坐下了，有的人搬個小板凳圍著爐子，總共就能放幾樣傢具的房間里，頓時熱氣騰騰，人聲鼎沸。

……

倒是曹寶明自己被氣的不行，回去坐了沒一陣，就找楊銳訴說去了。

「什麼機會？」曹寶明不理解的問。

一群人的串聯也是一樣，若是以前的話，這就是搶班奪權的徵兆。如今雖然不講究政治上的串聯了，一群人打砸搶的案件卻是屢見不鮮。

操場上ｈｔtｐs://ｍ.ｈｅｔｕｂｏoｋ•com•com的小鬧劇沒有持續太久，在沒有正式的成績單下來以前，說通過還是沒通過，都屬於無根之萍，更多只是表明大家的態度而已。

曹寶明狠狠地瞪了他們幾眼，道：「就是這些人，吃著咱們的補助，還沒事找事。」

「不是南湖市第一的意思，就是說更高一級的，全省第一？」庄牧生的大嗓門震的窗戶紙撲撲的閃，剛剛回宿舍的幾個老師聽見了，也擠了進來，詢問前因後果。

「你舌頭那麼長，一不小心就掛到樹了，有什麼好的？」

薛達城悄然離開了盧老師的宿舍，這裏的悸動，並不屬於他。

激動的還有西堡中學的學生們。

「危言聳聽，誰沒事燒你的庫房？」

一會兒，盧老師從隔壁回來，不僅帶了報紙，還帶了好幾名老師一起，並笑道：「大家聽說省會一中的老師來了，都想來聽聽您的經驗之談。」

「吹牛吧。全班通過，你不如說天上掉餡餅。」最受不了鴻睿班的是被銳學組開除的幾個人，正在等待預選結果的他們，希望得到的可不是這樣的答案。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讓大家覺得你做的對的機會。」

「你可能沒注意到，我們學校上過中國教育報呢。你等等，我給你拿報紙去。」盧老師說到此處，又去拿他收藏的報紙。

盧老師的眼眶突然紅了一下，莫名的，連他都不清楚的情緒，在心中瀰漫。

「不舒服也得忍著，再說，他們不是不信？」

雖然猜到了，大家還是配合的發出吸氣和_圖_書聲。

「當然，要不然……對呀，要是全校第一，你也不會來了，老師和那些記者還是不一樣……」

楊銳呵呵一笑：「這裏哪有什麼王，就是兩群學生。」

蘇毅把他給拽住了：「別去了，這麼多人，你打的過來嗎？」

盧老師也有意岔開話題，笑道：「你剛才說楊銳預考第一，不是全校第一，那是全縣第一了？」

「我怕有人腦袋一熱，一把火燒了庫房。」蘇毅沒好氣地道：「你覺得有幾個人賠得起庫房裡的東西？你到時候去別人家裡拉豬還債不成？」

薛達城深表懷疑。

薛達城明白了，道：「你是說全校第一？」

用後世的眼光來看，大字報就等於是針對一個單位的強行彈窗，不管是真是假，瞬間就能製造話題性。要是攻擊性的大字報，在消弭影響之前，攻擊力是相當可怕的。

薛達城沒攔住，無奈的呆在房間里等。

「楊銳不是同意了？」

薛達城也曾經到其他學校交流訪問過，一看盧老師的架勢，立刻謙虛地笑道：「不算什麼經驗之談，咱們就是聊聊天，我今天是以私人身份來的，主要是為了楊銳這個學生。」

無可名狀，開心夾雜著失落。

「嫉妒唄。咱們全員通過預考，你說沒進鴻睿班的，還有進了銳學組又被踢出去的，心裏得多不舒服。」

但是，其他人根本就不信他們。

「嗯，楊銳這個學生的確特殊。」化學老師庄牧生摸摸下巴，說了這麼一句就算結束了，其他人也不願深談。

「說誰的舌頭長？」曹寶明登時就怒了。

薛達城被迅ｗｗw•hｅｔuｂｏｏｋ.ｃom•cｏm速寂靜下來的房間給嚇了一跳，須臾，他也感受到了同為老師們的心情。

「一個學校的，講什麼師出有名，我現在恨不得拿把刀出去捅了這群狗崽子。」曹寶明火氣旺盛，說話也是往狠里說。

銳學組如今有多台油印機，還有大量的原料紙等等，佔據了滿滿一個房間，蘇毅知道打這些主意的人不在少數，低聲在曹寶明耳邊道：「你今天別犯渾，咱們撤回去，先把庫房看好。」

「說的也是。既然不能小瞧，那就要找個好機會了。」

盧老師明顯和他不在一條平行線上，笑道：「是差距很大呀，所以才說他能考第一。班裡原來成績最好的李學工，還經常問楊銳問題呢，只要正常發揮，楊銳應該就是第一了。」

薛達城打斷盧老師的話，問：「有記者來過？」

更有人不等薛達城回答，就笑嘻嘻地道：「我猜不止是全縣第一，咱們溪縣的第一，去年上的是普本吧，沒啥好炫耀的。」

楊銳在宿舍里看于鳳的論文，對曹寶明的不服氣一笑置之，道：「這不是挺好的，讓他們先鬧起來，咱們也師出有名呀。」

「好啊，你說的！」曹寶明巴不得現在就衝上去抓人。

一中的老師也不敢說自己班考第一的學生就能全省第一了。

于鳳習慣性的反駁：「學校就是小社會，學生也不能小瞧。」

更多的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楊銳的成績。

「抹……」曹寶明脖子一梗：「憑什麼啊。」

不能不驚訝啊，所謂的高考狀元，向來都是以省份為範圍的，河東省的高考第一就是河東和-圖-書省的高考狀元，預考雖然與高考有差，但在數十萬人參與的情況下，能做到第一，還是太難了。

如今運動剛過，河東省這種偏僻地方，時不時的還能見到大字報。

「他就是同意了，也不是讓我們一個班對一個學校吧。說風涼話的人就算了，那幾個鼓動著別人的，咱們記下來。」蘇毅旁觀者清，早就看到有幾個熟面孔在到處串聯學生。

薛達城滿腦袋裡嗡嗡的想，連忙堵住他們的猜測，說：「確實不止是全縣第一，是……」

「憑你笨。咱們銳學組的人，就算捅別人刀子，也不能讓人知道，知道了也不能讓人定罪，你拿把刀子出去捅人，那是找死，我給你銳學組監獄分組，你自己玩去吧。」楊銳說著把論文一放，問旁邊抿嘴失笑的于鳳，道：「你不是學生會的？要你做這個事，你怎麼做？」

「其實也不止是南湖市……」薛達城有點後悔來這裏了，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些老師不靠譜，要是一個兩個不靠譜也就當沒看見，但都是這麼不靠譜的傢伙，會是教出楊銳的老師嗎？

楊銳瞥了他一眼，道：「要是因為這種事，你捅人家刀子，你就是給銳學組抹黑。」

薛達城被擠的站不住了，連忙道：「這位老師猜的不錯，楊銳同學確實是這次預考的全省第一。」

西堡中學的老師們哪裡知道薛達城還有挖角的意思，他們中的好些人連編製都沒有，想被挖都挖不動。

楊銳的班主任盧老師對薛達城很是熱情，一邊給他泡茶，一邊介紹道：「楊銳這個孩子比較有主見，自己申請，然後弄了一個鴻睿班，和-圖-書趙校長也是同意了。我們平時雖然也給鴻睿班上課，但聽不聽是由他自己的，有時候，他也給學生們上課。他這次預考是第一吧，估計也是，他在學校的成績是最好的……」

老師們討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了，不知是快樂、責任還是遺憾的東西，在宿舍內飄散。

「你怕什麼？」

這個從來都沒有出過大學生的中學！

「沒有就自己製造一個。」楊銳說完，就只看論文不說話了。

平江一中還是有些名氣的，這幾年的文理科狀元，總有一半落在了一中手裡，剩下的才被其他幾所學校平分，在高考指揮棒就是正確的時代，這是確定無疑的能力。當然，平江一中的行政級別也是一個優勢，作為全省中學教育的臉面，他們總是能得到最新的消息，外出考察之類的，三五不時的就可以分到，水平的確有所提高。

不管怎麼說，銳學組賺到的錢，每個星期都有作為獎金髮給老師們，這筆錢雖然沒有他們的工資多，卻是比學校本身給的獎金多多了，而且，楊銳堅持進行的周薪制度，也讓他們拿錢的感覺不同。所以，面對楊銳這樣一個學生不像學生，老闆不像老闆的角色，老師們的感覺是很微妙的。

曹寶明笑了：「反正他們都能找麻煩是吧？」

好些人在後面發出起鬨的笑聲，其中李鐵強等從銳學組退出的學生笑的最大聲。他們現在也有自己的學習小組，只是效果沒有鴻睿班來的好，即使如此，抱團取暖，也讓他們的心情大不一樣。

曹寶明迫不及待的將鴻睿班的成績說出去，洋洋得意的準備接受學生們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