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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老師我不知道，其他是挺像的，這人你知道，怎麼回事？」

「啥方案。」

「預考和正式考試不一樣。」楊銳在腦中回想著二舅母的信息。

「再過幾個月。」

「再高也得從上往下錄啊。」楊銳對自己表哥的思路實在無奈，擺擺手道：「咱們說正經事好不，張博明來，做了什麼？」

像是普通夫妻那樣，段瑞和宋雁也有很多可以吵的傳統台詞。

按照組織原則，縣委組織部推薦和決定的通常是副科級以下幹部的任免，用古代官場的命名方式，就是從九品下和吏員才歸它管。當然，如果副科級以下幹部的任免，全部能由縣委組織部來決定，那也是極好的。偏偏一個縣的規模較小，它不像地委和省委那樣，有數量眾多的官員要管理。一個縣的官員總數數量也少，以至於上到縣委書記和縣長，下到常委和副縣長，有機會都想抓一抓人事，都能抓一抓人事，如此一來，留給縣委組織部的副科級任免，幾乎是沒有的。

「我不補也能讀中科大。」

段航鬆了一口氣，「哎呦」一聲，笑道：「行啊，大學沒上，你就知道勾引女老師了，怎麼樣，是不是長的特漂亮？」

「差七八歲呢，家裡肯定不同意。」

「咱們聚在這裏，還像是年輕人的爭執嗎？」宋雁頓了一下，說道：「指望張勝琪輕輕放過，能心想事成嗎？」

「現在不吃虧，不代表說以後不吃虧。省水利廳廳長和_圖_書的兒子，那就是張勝琪的兒子吧，得罪了他……」宋雁沒說完，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楊銳挑挑眉，道：「張博明20多歲，比我稍微矮一點，長的挺帥，是個老師？」

段瑞也是個小官，是溪縣縣委組織部的副部長，人事局的局長，級別正科，與縣聯社和信用社的負責人是一個級別。

當著老道的段瑞的面，即使是油滑的謝科長和白主任，也不敢胡說八道。

楊銳輕鬆的歇著，倒是頗為佩服表哥段航。他要是不將二舅段瑞喊來，那完全不可能像是現在這麼輕鬆寫意。

「我這不是報信呢，再者，謝胖子今天雖然給我通風報信了，我還是不信他，我打了電話，讓我叔過來，鎮著他。」段航的叔叔就是楊銳的二舅段瑞。

段瑞用手指叩著桌面，道：「過了今晚，張勝琪要對付咱們，對付楊銳，是不難……嗯，年輕人的爭執，他也不一定會太在乎吧。」

楊銳聽明白了，也覺得棘手。

「我要是知道，我就做組織部部長了，用得著天天管貨車？」

白主任下來，被段瑞問了一圈話，乖乖的回辦公室換了謝科長下來。

白主任和謝科長能給他一些面子，卻不會願意被他長時間扣留。段瑞出現就不一樣了，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資歷，段瑞都是不缺的，叫他們下來說話，兩人也不覺得難堪。

「那就想個辦法，別把老的帶出來。」

「女的，26歲，英語m.hetubook.com.com水平不錯，是挺漂亮的，張博明一眼看中，就想和人家處對象。女方不願意，又每天都給我補習英語，張博明可能有點惱羞成怒。」楊銳在這裏用了點春秋筆法。張博明可不是因為人家補習英語而惱羞成怒，而是因為楊銳和景語蘭太親密才惱羞成怒的。

組織部是個很有權威的部門，若是地委組織部或市委組織部，完全可以與財政局這樣的單位相抗衡，若是省委組織部甚至更高一級，那比財政廳和財政部還要厲害了。

無論是哪種方案，都難說完美。

「我有個主意。」楊銳想了好半天，憋出一招，小聲說了出來。

段航誇張的吸一口氣：「你高考還補分？都600多了吧，再補不是要讀中科大了？」

段瑞再問了楊銳和段航，思考片刻，笑道：「表面來看，似乎就是楊銳和這個張博明爭風吃醋，對不對？」

楊銳沒好氣地道：「是張博明自以為是。英語老師是外公給我找的，準備給我補補英語，讓今年高考的時候，英語能再提點分。」

宋家也是轉業幹部組建的大家庭，如今開枝散葉，差不多都在鐵路系統工作。宋雁如今是炙手可熱的南湖貨運段主任，手裡的車皮資源決定了眾多企業的命運，所以才能想借車就借車。

「有沒有必要，只有張勝琪才知道。」宋雁對這個名字有相當了解，建議也相當直接。

「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咱們首先不和_圖_書能吃虧。」二舅母宋雁豎起維護楊銳的大旗。

段瑞細細地問了事情的起因經過，想了想道：「小航，你去把老白叫下來。」

「你想太多了。」楊銳實在汗顏，再次岔開道：「你說的另一個人，是做什麼的？」

「好。」段航不問原因，上樓以看席面的名義，將白主任喊了出來。

當然，縣委組織部雖弱，卻是與高級的組織部相比的。在溪縣，管理事業單位人事的人事局局長，儘管只是組織部副部長，卻也算是一方人物。

就是普通幹部的調任，在許多狠抓人事的縣裡，都是幾個常委的盤中餐。

段航笑著站了起來，說：「怪不得我叔耗了這麼久，是等嬸子呢。嬸子辛苦了，特意從南湖過來的？」

他要先將消息傳出去再說。

楊銳於是也安心下來，耐心地等著，笑道：「怪不得你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還和我聊八卦，你是早請了大神來呀。」

「你叔打電話給我，也不說清楚情況，急的我借了一輛車就來了，看樣子，情況還不錯。」二舅母穿著工作服，渾身幹練。又道：「楊銳也來了，聽說你預考得了個全省第一？真給老段家爭氣，你二舅報了一個函授，都考了兩次。」

藍國慶又是威脅又是生氣的要出來，照舊被段航堅定的擋再在了裏面。他帶來的都是刑警隊的親信，根本沒人在乎省廳的一個科長。到這種時節，誰還管這種級別的「領導」。

楊銳撇撇嘴，忍住了與他m.hetubook.com.com鬥嘴的慾望。

楊銳不好意思地道：「要這麼說也沒錯，不過，我是被動參与。」

「藍國慶是省公安廳的，30多歲的科級幹部，也就那樣。我看了他工作證，猜測是張博明請來幫忙的。」段航說著頓了一下，道：「具體情況，樓上的白主任和謝科長知道的清楚一點，一會兒，我叫他們下來，咱們再問。」

他說話聲音不小，信用社櫃檯跟前的女人都看了過來。

段航顯然想到了一點什麼，笑道：「長相太重要了，你打小就討女孩子喜歡，英語老師是挺不錯的，就是年齡有點不合適，你今年有19嗎？」

段瑞是想著冷處理，然後小心應對，宋雁希望積極一點。

不過，縣委組織部就比不上縣財政局了。

段瑞笑說：「他也沒吃虧啊。」

他還真怕出事。現在可不比後世，經濟案不犯則以，一犯就是重刑，另一方面，現在的法律堪稱兒戲，且變來變去的，根本令人無所適從，有些時候不太注意，就可能觸犯刑罰。像是日後非常普遍的連鎖美髮機構和健身房收取的會員費，落在1982年的北方，判個非法集資一點都不冤。如火如荼的P2P和眾籌就更不用說了，建出來立刻就能體會到什麼叫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段瑞有點妥協，問：「你想怎麼做？你想好了，整了小的，肯定要帶出老的，這不是和你的目的背道而馳？」

「中科大是最難考的吧，這都能考上，你還補習什麼。」和-圖-書

「你以為我在打電話玩呢？電話費貴著呢。」段航挺得意的。

大約又等了一刻鐘，楊銳的二舅段瑞和二舅母宋雁一起趕來了信用社。

「你剛才怎麼不先了解情況？」

一個人事局局長，一個南湖地區的鐵老大，有二舅兩口子坐鎮信用社，楊銳也放心不少，再不似剛剛與段航見面時的忐忑。

尤其是對信用社和縣聯社這樣的機構，另有一分威壓。

說起來，楊銳和景語蘭的關係，擱在30年後就是親密的工作關係，放在1982年就偏於曖昧了。

「不著急，人我扣著呢，電話線也掐了，咱先說那個英語老師，什麼樣的？」段航看楊銳累的夠嗆，給他倒了水，讓他慢慢喝。

段航伸手示意了一下，三兩句將電話講完，掛掉道：「來了兩個人，一個叫藍國慶，一個叫張博明，有印象嗎？」

現在就是麻桿打狼兩頭怕。楊家和段家是地頭蛇，在溪縣的地盤還算好用，出了這裏，就鬥不過渾江龍了。

「他喜歡一個英語老師，平江師範學院的。估計，他是覺得我橫刀奪愛？」楊銳沒啥掩飾的，有啥說啥。

段航下了樓，並沒有去找什麼席面，他就坐在信用社的櫃檯外，佔了電話以後，不停的撥。

段瑞不同意，道：「張勝琪剛剛上任，自己也有一大攤子事要忙。再者說，他剛剛回來，又是水利廳的廳長，找咱們的麻煩，有必要嗎？」

十幾分鐘后，楊銳才氣喘吁吁的進了門，劈頭問：「現在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