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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身邊人要是能做出這種論文，那就相當厲害了。

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快樂，它不至於讓人喊出來，或者跳起來狂歡，但它覺得值得你吃平時捨不得吃的東西，比平時多喝兩杯，比往日多放縱幾個小時，就像是被迫要給自己獎勵似的。

如果說《生物化學系統生態》是SCI的入門級期刊，《ACS化學生物學》就是中級期刊了，4.5左右的影響因子，妥妥的能評一個副教授出來，用到40歲都不行。

北京的人，塗憲認識，是生物研究所的副研究員，相當於副教授的職稱，算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塗憲手裡的資源遠遠比不上人家，也不覺得兩人能合作，於是就分別寫了兩封信，一封寄往武漢，一封寄往河東。

信寄出去了，塗憲有點清醒了，覺得自己做了件無謂的事。

這個過程可長可短，塗憲沒等太長時間，就見到了厚厚的一疊期刊。

回信被塗憲改了又改，寄往河東省南湖市溪縣西堡鎮西堡中學。

塗憲覺得，楊銳一定是住在中學里，說不定老婆是中學的……

https://www.hetubook.com.com翌日。

所謂的電梯，僅僅是兩個牛奶箱的體積，會將單據送到樓上或樓下的書庫，裏面的工作人員會找到單子上的書，用超市式的手推車送到電梯處，再按鈕送回到檢索室，交給借書人。

「這麼多？」塗憲小有吃驚。如果是北京的大學教授，有十幾篇SCI論文，倒是挺正常的事，可河東省……

夠格做外國期刊審稿人的華人，總歸是有一些的，但將範圍縮小到《生物化學系統生態》這一本期刊上，審稿人就不多了。

能做SCI期刊審稿人的，會沒有固定的合作研究者？說不定下面都有一個團隊了。

「一共是8本書。」圖書館的老師撕了單子，讓塗憲填了，再將卡片收起來，將單子放在身後的小電梯里，按下了按鈕。

不過，也就是浪費幾毛錢的郵票錢。

在某些期刊社，還經常會要求投稿人自己選定審稿人，當然，編輯不一定會按照投稿人的要求來分配，但這項制度本身能夠給出一條底線，讓編輯在不確定論文hｅｔubｏok.cｏｍ.cｏｍ的研究領域的情況下，分配給合適的審稿人。

塗憲深深的醉倒了。

在中國學界，做到副教授才是研究者的開端，在此以前，都只是研究界雜工而已。

「給我找找這個作者的論文。」塗憲招招手，叫了一名圖書館幫忙的學生，讓他去找檢索卡。

事實上，就中國大陸地區來說，《生物化學系統生態》只確定了三名審稿人。相比之下，此時的香港都有六名審稿人，日本有80餘位。

圖書館里勤工儉學的學生熟悉卡片的位置，找起來倒還快一些，一會的功夫，就拿出了十幾張卡片，遞給塗憲。

《生物化學系統生態》看完了，接著是幾期的《ACS化學生物學》，瞅到封面的同時，塗憲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水煮肉片煮的又嫩又韌，就連裏面的白菜，也噴著淡淡的油香，吃的塗憲渾身發熱，滿臉都是幸福感。

塗憲再忍不住，當場鋪開草稿紙，寫起了信。

塗憲拿著信，直奔圖書館，就著模糊的記憶翻出最近看過的期刊，尋找著楊銳的名字。

塗憲只要了大陸和*圖*書的名單和聯絡方式，這三個人里，一個在北京，一個在武漢，一個在河東省南湖市……

「這如果是河東的大拿，合作就有些可笑了。」塗憲將卡片看了一遍，還是遞給了櫃檯。

「怪不得似曾相識的。」塗憲恍然大悟。國外期刊上是沒有具體的地址說明的，僅僅兩個拼音組成，難以生成印象。

塗憲不太了解那地方，但就國內目前的資源分配，河東省的研究水平實在低了不止一個層次。

第二天，他給學生們上了課，回到辦公室，考慮良久，去了郵寄，發了電報給留學倫敦的同學，詢問關於《生物化學系統生態》審稿人的信息。

塗憲很快將信拋之腦後，每天想著團隊，樂呵呵的工作。

現在回味起來，反而頗有意思。

期刊雜誌的信息通常都是公開透明的，審稿人和投稿人的雙向匿名措施僅僅在審稿期間有效，此前和此後，審稿人信息都是可查的。

就是枯燥了一些。

塗憲熬了一個晚上，將論文的行文改過，寄了出去，因為不涉及內容，期刊的編輯看過以後，就直接決定了等在。

他和*圖*書把抽屜里的現金都取了出來，在校門外的小飯館里，自斟自飲的喝了一斤白酒，吃了四大碗米飯，以及一大盆的水煮肉片。

現在沒有電腦搜索，圖書館就用卡片的方式做檢索。

塗憲以前很少閱讀這本期刊，因為難度較高，與自己的研究相隔較遠，若是尋找研究熱點的話，自然還有其他的選擇。

而那瓶二鍋頭，則把他的幸福感凝固在了臉上。

「在哪本期刊上見過這個名字。」塗憲的記性是極好的，而且相當的有自信，他現在還能記得學生時代看過的每一本書的主要內容，並能將之線性的連起來。記得名字又不確定的情況是較少發生的。

然而，塗憲對回信不報期待的時候，回信卻不期然的出現了。

「河東省南湖市溪縣西堡鎮西堡中學楊銳……」塗憲讀著這長長的名字，突然覺得似曾相識。

很快，ruiyang的拼音映入塗憲的眼帘。

塗憲看了兩個多小時，才將這些論文都看完。

《生物化學系統生態》是塗憲意料之中的，不過，論文的分量還是塗憲沒有想到的，動輒兩三千字的論文，不是和_圖_書你寫了，期刊就會發表的，沒有一定的知名度或信任度，沒有審稿人的強烈推薦，編輯通常都會要求將字數控制在恰當的範圍，那些傳說中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往只是傳說而已。連愛因斯坦的論文都要被無數次的質疑，又有什麼論文能保證就是一定是神作。

塗憲把所有這些都做了。

卡片是巴掌大的白色硬紙做成，放在一個個的抽屜里，上面注有書名、作者名、簡介等等，按照字母順序排列。需要找資料的時候，翻卡片是比翻書更有效率的方式。

有些論文，他以前是看過的，只是沒有注意作者。

不到一周的時間，塗憲就收到了論文通過的傳真。

「或許可以邀請他到北京鋼鐵學院來任教。學校正好要組建生物系，如果拿出一個職稱相等的教職，再加上北京戶口，解決老婆工作……一套宿舍，應該還是有機會的。」塗憲暗自做著計劃。

做到副教授，就能帶自己的團隊，雖然還是只有一兩個人，很多時候還是學生給打下手，但那終究是一個團隊，能把自己的名字掛上去，也會有獨立的考核與財務，想想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