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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計算機那麼有用，那我學計算機不對嗎？」

現在的孩子只知道誰的臉長的漂亮，還不懂欣賞身體的美，男生們偶爾談起劉珊，最多說她的鼻子小巧好看，眼睛又大又亮，根本沒有察覺到她最大的優勢。

楊銳將目光下移，望著劉珊驚人的翹臀，才覺得心情舒暢了一些。

「如果想考一個好學校，又不是特別在意專業，理工科的學生報經濟系是比較中庸的選擇。當然，經濟系的出路沒有計算機系那麼明確，但就現在來說，讀任何一個專業都不錯。」

可是現在，劉珊悄然調高了自己的預期，只是她自己都沒有預料到而已。

照楊銳的想法，現在的計算機難用的要死，簡直是碰都不想碰一下。可要是從結果論的話，83年考計算機系，87年畢業出來，不要太搶手。在中關村裡一個初中生都能月入上千元的年代里，正經大學計算機系的畢業生，拿到萬元工資的都不在少數，規規矩矩的打工兩三年，就能攢出第一桶金的職業，什麼時候都是稀罕的。

「如果讓你選的話，你會選哪個？」

劉珊用「猜到」了的表情，卻道：「為什麼你去北京，我就要去平江？」

「河東大學比較穩妥，北京的重本比河東大學要高20分以上，不是說你考不上，是為了穩妥。河東大學也是非常不錯的，畢業分配也容易分配到平江。」在河東省內，河東大學的最低分就是重本線，而北京的重本大學，即使是最冷門的專和_圖_書業，也會超過河東省的重本線二十分以上，這是因為有服從調劑的存在。

但是，楊銳依舊覺得緊張，即使他心裏覺得沒有必要。

類似比例的撥款，自80年代以來，不斷的拉大著名校之間的差距，楊銳想要好的科研環境和儘可能充沛的實驗條件，選擇北京是最划算的。

「北京！」劉珊毫不猶豫。

「不管是什麼理由，總之，也算是個理由吧。」楊銳乾笑了兩聲，又道：「專業呢？想讀什麼專業？」

「我大概會去北京。」楊銳以前都沒有仔細的考慮過這個問題，直到景語蘭去了京城以後，他才發現，除非自己考去中科大，否則，北京基本就是唯一選擇了。

只要不是偏科成錢鍾書的程度，國內的高校都在敞開大門等待著他。

教室里一陣歡快的狗叫聲，狐狸進村了似的。

劉珊扁扁嘴道：「我要去北京。」

楊銳啞然，本能的想要反駁，又放棄了，道：「算了，你如果能考更高分，當然更好。」

「因為就理工科而言，經濟系錄取的人數最多，如果再選擇服從調配的話，經濟系是最容易讀好學校，同時又專業不錯的院系。」楊銳頓了一下，問：「服從專業調劑和服從學校調劑兩者的區別，你知道吧？」

劉珊直直地看著楊銳，道：「你都能去北京，我也要去。」

楊銳被看的不自在的說「是」。

「劉珊。」楊銳叫住急匆匆往座位上走的劉珊。

見不是與自己和圖書一個人談，劉珊放鬆不少，琢磨了一會兒，說道：「我也不知道現在能考哪裡？就想考一個盡量好的學校。」

「知道。服從專業調劑是允許招生辦在考生分數不夠的時候，給考生換同校的非報考專業，服從學校調劑，是可以換學校。」

楊銳身子一歪：「你想學計算機？為什麼？」

「這是你的報考的策略？」劉珊眼神古怪地打量著楊銳。

與之相比，一切裝模作樣的社會做派，一切校園彆扭，一切同學齷齪，一切老師與學校的不對付，都顯的無關緊要。

倒計時臨近感覺到緊張，似乎是一種人類的共態。據說，即使是再頑劣或再優秀的學生，對倒計時表也會有畏懼感。

接著，楊銳又問：「如果同時能讀河東大學，又能讀北京的二本大學，你去哪裡？」

楊銳覺得很對，因為他本人是不應該有什麼緊張感的，任何一名學生，當他能夠保證數理化生物三門功課滿分的時候，就不必有緊張感，光是這三門功課加起來，就有370分了！

「學計算機，其實不是學怎麼用計算機，他們培養的是造計算機的，修計算機的，還有編計算機軟體的……」楊銳看著劉珊，再道：「計算機在國內的普及還要幾年時間，現在學計算機，唔……收入倒是會不錯，雖然女孩子會累一點，但好像也不錯。」

楊銳微微點頭，道：「我覺得，你可以以重點本科為目標，河東大學，你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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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劉珊撐了一下腿，站到了楊銳面前。

當整個家庭都為了你的高考而付出，當親朋好友都熱情地關注著你的成績，當高考失利的鄰居扛著鋤頭，羡慕的目送你離開村口的時候，層層的壓力，不需要更廣闊的世界來展示。

楊銳拍拍旁邊的水泥台，示意劉珊坐下來，道：「高考補習老師有兩種，一種是讓學生好好學習，奮力考試，然後根據估分來決定報考學校的，另一種，就是我這種了，我認為學生首先應該有一個目標，然後再好好學習，向著目標奮鬥，現在33天了，我想和你們分別談談。」

楊銳因此有種偷挖寶藏的快|感。當然，寶藏實際上是不屬於他的，在這個純真的年代，地下的東西都是國家的，你也別偷挖。

劉珊儘管好強，卻是將楊銳看作比較的對象，對他的命令和要求，劉珊還是執行的很好。

「跟我去外面，聊兩句。」楊銳收拾了一下東西，率先出了教室。

劉珊少有的辯駁了楊銳，像是得勝的將軍似的，昂首挺胸的回到教室，然後勾勾小拇指，叫道：「小黃，去外面聽楊銳講話。」

落在1983年，高考製造的嚴肅和緊張就更強了。

楊銳想了想，道：「經濟系吧。」

楊銳有點意馬心猿，腦袋裡胡思亂想著「出操の學生」之類的小電影，然後找了處花壇坐下，問：「你的高考志願，準備報考哪裡？」

劉珊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是和-圖-書你說的，未來的計算機應用會越來越多，我們學的數學、物理和化學，都會在計算機上使用……」

「經濟？」劉珊咀嚼了一下這個詞，問：「為什麼？」

對這麼一個要強的女孩子，他覺得還是等高考結束以後，再仔細談話比較好。

相比北京，另外兩個直轄市的大學競爭力有限。誠然，復旦、上交大、天大和南開大學都是好學校，但無論是名氣、師資還是國家撥款，都讓它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尤其是985項目以後，中央一期就給了清華和北大各18億元，復旦和上交大隻各得12億元，其中半數還是市級撥款。在1998年，6億元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對於非盈利機構來說，已經不是努把力就能追上去的。

黃仁條件反射的放下筆，出了教室門，才喊道：「我什麼時候變成小黃了？」

楊銳愣了一下，旋即道：「具體報志願的時候，肯定要根據你的高考成績來做出微調，你想去北京，目前的成績夠了，但要讀北京的重本，還得再努力。」

誰如果再說，中國人不懂心理學，楊銳當面就吐他一臉的口水：小樣，沒參加過高考是吧？

這個答案，與她曾經的目標已相去甚遠。

「因為是首都？」楊銳倒是不覺得奇怪，有很多學生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正因為如此，北京面對外地考生的分數才會不斷提高。

楊銳看著劉珊將「距離高考還有『33』天」的倒計時表，撕成了「32」天，聽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呲和圖書啦」聲，突然有種莫名的緊張感。

「沒有最好的專業，只有最適合的。」楊銳沉思了一下，認真道：「計算機行業是個男性行業，女人要出頭是比較困難的，當然，就中國目前的現狀，任何一個行業，女人要想做到金字塔尖都不容易，所以這麼說來，學計算機是個不錯的主意，我是沒料到你會選這個。」

「挺好。」劉珊露出一絲笑容，接著就問：「你會考哪裡？」

楊銳猶豫了一下，道：「以北京的大學為目標當然也可以。」

「不是高考結束了以後，才報考學校嗎？」劉珊明顯有些意外，語氣都帶了些顫音，越是接近高考，高考志願就越是敏感話題。

劉珊毫無遲疑的跟上去。銳學組是楊銳的銳學組，所有成員，都因為楊銳而聯繫起來，他們私下裡也經常有各種活動，比如隨便吃喝的冷餐會和自助餐，互相之間非常熟悉，更少隔閡。

曾幾何時，劉珊只是想著能考一個大專，今年如果還不行的話，明年就考大中專了。

劉珊搖頭：「最好的策略，還是考更高分才對吧。」

「計算機。」

而且是連續三天！

「你是不是在想，反正不是正式報志願，所以隨便忽悠我。」忽悠是劉珊從楊銳這裏學來的新詞。

「那是你們問計算機有什麼用，我才說的。」

高考，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大考，也是一名少年能夠感受到的最嚴肅，最重要，也是最緊張的時刻。

楊銳不反對了，劉珊反而覺得不自在，問：「你覺得什麼專業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