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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啟明反應的很快，唰的也擺出了架勢，逗的女生們咯咯直笑。

「這是迎頭趕上……不，迎頭痛擊的第一步。」胥岸青站在和煦的暖風下，恨不得考試現在就開始，然後坐在楊銳對面，看著他答卷。

楊銳無奈介紹道：「這位是老蔡蔡桂農，北京人。這位是毛啟明，才子。」

蔡桂農用眼神示意楊銳。

如果是在普通大學，自然是前兩者的較多，但在北京大學，可以說是什麼樣的學生都有，數學滿分而英語40分的學生，可以說是屢見不鮮。

「喂喂喂，怎麼都是這麼看人呢。」蔡桂農保護楊銳似的，插了上來，同時挺胸抬頭，展示自己。

「你下次到哪裡找人家去。得得得，我回來報告，不過我說，老董，就咱們宿舍的光線，你天天看小說，不怕把眼睛看瞎了？」

胥岸青摩拳擦掌，準備在這場面對全體新生的考試中，重重地狙擊楊銳。

蔡桂農瞥他一眼，說：「成績好長的好，有師姐送上門，長的普通成績普通，師姐不理，這不是正常的？」

毛啟明昨天能和戲劇社的人借來收音機與磁帶，自然不是怯場的人，只是氣場被楊銳壓的厲害，這麼會的功夫，毛啟明也將氣息調整好了，展顏笑道：「狀元郎的眼光還是準的，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北京人，你看我就知道我是才子。」

「你們找我是為了什麼？」楊銳打斷了兩人的鬧劇。

蔡桂農呵呵的笑兩聲，扒著楊銳上鋪的欄杆，笑道：「下面好幾個學姐呢，你一個人哪裡照顧的過來，我陪和-圖-書你下去，多個人分散火力，你也輕鬆點不是？」

歸根結底，現在人的穿著普遍臃腫單一，楊銳也不是一頭時尚狗，嗅不出繁複的味道來。

「但普通人是大多數啊，這樣肯定會把資源集中給了某些人。」邱夏憤世嫉俗的指了指楊銳，道：「成績好被分配多一點的資源，我也就認了，長的好看，這個是天生的呀，這個社會啊……」

而軍訓則漸漸地變的與楊銳記憶里的一樣無聊，一樣無奈，一樣的苦中作樂。

他其實很想說，哪怕你喜歡吃屎，你身邊的男生愛好也會變成吃屎。不過，現在說翔太重口味了，他也就引而不發。

邱夏想笑又不好笑，懷疑地問：「你這是自嘲吧？」

同時，她們也都用打量的目光，仔細的審視著楊銳。

萬玉蘭一下子聽明白了，卻是鬧了一個大紅臉。

事實證明，這種大方又大胆的師姐，永遠都是稀少的。

「這個社會，以後就會變成看臉的社會了。」楊銳忍不住附和了一句。

楊銳捂著眼睛，有點不忍淬讀，這和他在補習班裡看到的某些場景何其相像。

此時，英語分班考試就變的非常必要了，程度最差的C班會從基礎教起，作業也會非常多，A班則相對放鬆，自由度大大提高。

「楊銳，有學姐來找。」邱夏進了宿舍，一陣擠眉弄眼。

楊銳的運動服裝束長期不變，阿迪達斯的T恤短褲比蔡桂農的一身要貴不少，但在這83年，它也就是好看點的運動服。

「我沒告訴他我是才子ｈｔtps://m.ｈeｔuboｏk•ｃoｍ.coｍ，他怎麼就看出來了。」

「學姐？哪裡的學姐？」蔡桂農一躍而起，扒著上面的窗戶就往下看。

「哎，怎麼我就是北京人了，啟明就是才子了？」蔡桂農插科打諢的把四個女生都給逗笑了。

楊銳無可無不可的聳聳肩，準備出門。

回過頭來，蔡桂農已是興奮的臉都紅了，說：「好像有好幾個學姐啊，是哪一個找楊銳？」

毛啟明和蔡桂農回去以後，都寫了入社申請，試圖加入湖畔文學社，沒有音訊以後，又期待著再能見到找上門來的師姐。

「高中考飛行員，人家說我睾丸一個大一個小，體檢不通過，這眼睛保護的再好，也沒啥用處了，不如看書，不如看書吶……」

而第一件事，竟而是英語分班考試。

相比之下，毛啟明的條件就差了不少，穿的是最普通不過的軍綠色外套，在9月天里頗有些熱，毛啟明卻是連扣子都沒解開，因為他裏面穿的是件汗衫，男生們打籃球跑步都喜歡穿這種，毛啟明平時也穿，可是和蔡桂農和楊銳一比，他就不願意了，只好穿了外套。

萬玉蘭微笑道：「我們是代表女生部來送溫暖的，呶，這裡有幾雙鞋墊，都是女生們一起做出來的，請你分給同宿舍的同學吧，記得自己留一雙哦，軍訓很需要一雙好鞋墊的。」

董志成一副感慨的表情，其他幾個舍友都笑噴了。

「北京人是他看出來的嗎？那是我告訴他的。」

「你這……好傢夥，沒看出來，你還會點詭辯術呢。」蔡桂m.hｅｔｕｂoｏk•cｏｍ•ｃom農一擼袖子，大叫：「來來來，你我大戰三百回合。」

董志成半躺在上鋪看他的名著，水杯就放在床上，說：「一會回來報告情況啊，漂亮不漂亮啥的。」

「啊，是啊。」

楊銳根本沒在意這些細節，對他來說，基礎款的阿迪達斯100多塊一件，也就比地攤貨強一點，董志成穿的襯衫皮鞋和毛啟明的軍綠色外套，孰優孰劣還真是難說，要是搞個時裝比賽的話，毛啟明的穿著估計還會以強烈的民族性而獲勝。

「也許是真相呢，看你怎麼看了。」

「是因為你喜歡文學吧。」

萬玉蘭愣了一下，說：「不喜歡文學的男生，還真不多呢。」

楊銳瞅著面容姣好的萬玉蘭，輕笑道：「既然你喜歡文學，那你身邊的男生肯定都喜歡文學了。」

「多謝，我就不客氣了。」楊銳還真需要一雙鞋墊，沒有推辭地接過了籃子。

「不管怎麼看，下去就知道了。」蔡桂農從衣櫃里翻出一件襯衫，仔細的穿上，笑道：「楊銳，我陪你下去。」

他家在廣州，小時候就有歸國華僑做老師，恢復高考以後，更是惡補過很長時間的英語，在高考的時候，他就幾乎考出了滿分的成績。

所謂「當兵提干」，有機會做軍官，自然是士兵們最大的期待，在此背景之下，教官其實比士兵更怕惹事。

「楊銳，你喜歡什麼？小說、詩歌還是體育？」萬玉蘭再次發問。

蔡桂農似乎是注意到了，下意識的解開了自己襯衣上的扣子，使之更加的鬆軟發皺，也將格調降低了一ｈtｔｐs://ｗｗw.hetuboｏｋ•cｏｍ•cｏm點。

萬玉蘭等人又說了一會話，看夠了美男，才帶著酸爽回去了。

楊銳回宿舍分了鞋墊，繼續軍訓。

「人家好心好意的喊你入社，你還這樣說。」林曉丹嗔怒的打抱不平。

「什麼社都不知道就入社呀……」林曉丹賣了個萌，還是道：「我們是湖畔文學社，想入社的話，要遞交入社申請的，楊銳，你也記得啊。」

「啊，我沒細問，應該是領頭的那個吧，手裡拿了一個籃子。」邱夏說著嘆口氣，說：「現在的社會啊，就是這麼不公平，有的人成績好，長的好，就有師姐送上門來，我們這樣成績普通，長的普通的，去找師姐，人家都不理我們，不患寡而患不均，這樣的社會發展下去，可要怎麼辦啊。」

相比楊銳這名西堡鎮中學出身的學生，胥岸青的優勢大的不是一星半點。

董志成得罪的教官也沒有特意找過來，到北大軍訓的教官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對學生們來說，這是一次有趣的人生經歷，而對這些教官來說，其實是很難得的人生際遇。短短的十多天的軍訓結束以後，學生們會回到課堂中去，負責訓練的士兵，卻有多人會因此得到提乾的機會。

進入2000年以後，很多大學都不再進行入學考試了，但在1983年，這項制度還是很有必要的，因為學生們的英語程度偏差很大，農村和鄉鎮中學的學生，大都存在英語偏科現象，大城市的學生好一點，但也有很多是啞巴英語，另一方面，很有學生接受了良好的家庭教育，英語水平卻是高的出奇和圖書，已經到了能夠閱讀英文原著，與外國人直接交流的程度。

軍訓順暢的結束，然後是例行的閱兵與總結，十天以後，方才進入到正式的教學工作。

蔡桂農和毛啟明反而有點不好意思，連聲道謝。

「記得了。」楊銳笑著回應，同時打定主意，死也不加入這個俗名文學社。

到了樓下，蔡桂農穿的最正式，西褲襯衫白球鞋，雖然都有點皺，白球鞋也不太搭，但就現在的條件，換算到30年後，蔡桂農這也算是輕奢了，穿的亂只能說不講究，鄙視也不好說出來。

「我們入社呀。」毛啟明一挺胸，又問：「你們是什麼社？」

「就你說的三樣，我只能選體育了。」楊銳對傷痕文學什麼的，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我這不是懶。」董志成依舊在看書，口中道：「我覺得眼睛看的不準，你們不光要看臉，還要聽人家說話，注意人家做事，完了再給我一個評價，我下次再看，評價就準確多了。」

「陪我下去做什麼？」楊銳慢悠悠的穿上T恤，然後換運動鞋。

萬玉蘭笑了：「你們是一個宿舍的吧？」

四個女生穿的都是裙子，兩黃兩紅，頗為亮眼。

「我……我也去。」毛啟明也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衣服。

「你轉身探頭不就能看到了？怎麼能懶到這個程度。」扒完窗戶扒欄杆，蔡桂農此刻又換到董志成的欄杆上扒著了。

樓下的學姐卻是看著楊銳的穿著，眼前一亮，繼而再看楊銳，更是微笑滿盈，走上來自我介紹道：「我是咱們學校女生部的萬玉蘭，這是李芳、林曉丹、王佳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