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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大家都是零分。」旁邊人也笑著安慰。

「還成吧。」胥岸青多少要謙虛一點。

給本屆生物系代課的高數老師鄭岳松同志，就特意準備了一道超難的求極限題。

「真沒做是啥意思？」胥岸青的腦液已經燒乾了，現在完全轉不動了。

再次面對楊銳，胥岸青實際上準備了一肚子的話，他甚至特意遠離楊銳，就等著入學考試大勝以後，將之全數倒在楊銳身上。

自學微積分什麼的，對北大學生來說可以說是正常，胥岸青也是自習了許久。

「是啊，沒做。」

比身高，比帥氣，比身體，比英語，比數學……比著比著，胥岸青的眼眶子就紅了。

楊銳自然也不例外。

沒想到，蔡桂農一眼瞅見他，就笑著問了起來：「胥岸青還在啊，答的怎麼樣？」

當然，雖然不要求精益求精，但在考試的一個小時期間，楊銳還是很認真的答題了。

天底下的難題多了，又怎麼可能有人全做得出來。

不同於全校性質的英語分班考試不同，院系老師自己出的題是怎麼難怎麼出，超綱與否也不在乎，因為這並不牽扯到分班，就是老師們自己摸底考試。

這是胥岸青第一次體會到庸才和天才的差距。

鄭岳松出這道題的目的，也就是為了讓學生們冷靜一下頭腦，免得這些天之驕子們太過於自以為是。鄭岳松就沒指望有人做出來。

胥岸青卻是徹底陷了進去，草稿紙寫了一張又一張，寫完一疊又要一疊。

「哎呀，你看我這張嘴，沒個把門的，不好意思，不是說廣東人不好，就是開個玩笑，抱歉抱歉。」蔡桂農又笑了兩聲，還拍了拍胥岸青的肩膀。

蔡桂農愣了一會，看看身邊的邱夏和侯兵，無奈地道：「我這不是看你出來的晚嗎？考m•hetubｏｏk.coｍ•ｃｏm的好的，一個半小時就交卷了，我們幾個都是掙命的，才考到現在。」

然而，今天的數學測試，胥岸青絕望了，之前的準備，也被他丟了個一乾二淨。

畢竟，這次考試又不是高考，就是個分班考試，80分以上的去A班，60分以上的去B班，不及格的去C班，理論上說，這就是80分萬歲，60分九千歲的考試，看著差不多了，交卷並無影響。

學生物的需要高數基礎，但也不能一下子就跳躍到數學系畢業生的水平。

胥岸青頓時有了動力，首先請左立言到校外的小飯店搓了頓大餐。

「是啊，他這陣去圖書館了吧，侯兵和楊銳一個考場的，你看到沒？」

胥岸青聽著蔡桂農的話，表情由熱轉冷，道：「因為廣東人的原因說我偏科英語，不科學吧。」

「我沒算完，算式沒往上寫。」胥岸青當時都絕望了，覺得楊銳做完了題提前交卷了，自己拖滿90分鐘才做了一半不知是對是錯的算式，又怎麼好意思往試卷上寫。

就以著名的哥德巴赫猜想為例，人類用了幾百上千年，無數的天才前仆後繼，依然沒有走到最後一步，誰要是腦袋抽抽了，把這個題目放在考卷里，再牛的滿分學生，除了放棄也是無路可走。

「或許，高考43分的差距，就是這麼大。」胥岸青站在楊銳對面，觀察著楊銳，越看越是自卑。

若是就時間來算的話，胥岸青還默默的輸了。

楊銳被紅眼圈的胥岸青給嚇了一跳，想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問：「最後一道求極限？」

蔡桂農等人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

英語水平差的考生表情就難看了，他們屬於淅淅瀝瀝的那種，正好處於出卷者的考察區間，答的困難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出門了還要聽到高分考生的叫囂，心情瞬間就不好了。

不止楊銳，好幾個學生都好奇的圍了上來。

胥岸青像是被卡住脖子的鴨子，笑聲驟停，轉瞬大聲道：「我沒做完，做了一半。」

「思路……我這個沒做完，思路也沒完全體現出來。」胥岸青當時就悶頭算題了，實驗性的算式又哪裡能體現得出思路。

英語分班考試就像是一泡蓄了很久的尿。積勢很久，來勢很猛，過程很短，氣味很濃，有的人很緊張，有的人很放鬆，有的人覺得酣暢淋漓，有的人覺得淅淅瀝瀝……

偏偏胥岸青想得一個滿分振奮精神，一個猛子扎進去，就再沒有出來。

而每寫一張，胥岸青的心情都會灰暗一些，覺得自己敗了楊銳一陣。

左立言一看，馬屁拍到馬腿上了，趕緊亡羊補牢，說：「沒關係，思路沒體現出來，只要有一式半式的掛卷子上，都能得分。」

「是。」

蔡桂農哈哈地笑了：「別不好意思，老胥是偏科英語吧，正常，你們廣東人又要說粵語，又要說普通話，天生要學兩門語言，再學一個英語，確實有點累了。」

「怎麼就交卷了！」胥岸青簡直憤慨。

找了一圈沒找到人，胥岸青就疑惑地走到蔡桂農跟前，聽他們聊天。

院系的入學考試，遠沒有全校性質的英語分班考試來的正規，差不多都是隨堂考的，對生物系來說，需要考的就是四門，數理化和生物。

「我沒解。」

因為在他看來，楊銳肯定是找到了某種簡練的方式來解題，所以沒有用多少草稿紙，就提前交卷了。

「嗯，大家都是零分，都是零分……」胥岸青將這句話念了兩遍，眼眶子都紅透了，水汪汪的似桃花眼一般。

「楊銳提前交https://m.hetubook.com.com卷了？」胥岸青打斷邱夏的話。

胥岸青頗為享受地聽著四周的評論，然後悄然的尋找著楊銳。

「真沒做就是沒做的意思，我看那題太難了，覺得剩下的時間做不出來，就交卷了。」楊銳老老實實的回答，免得刺|激了眼前的怪人。

這裏面，擅長自我心理調節的，就會舒服一些，不擅長心理調節的，自然就要過的慘一些。

就像是中學奧數題能難住很多大學教授一樣，微積分的題目難起來，也是非常的喪心病狂的。

多麼好的量具啊！

胥岸青呆住了。他本人是將這場考試看的無比重要，希望一雪前恥，卻沒想到，別人根本不當回事。

實際上，楊銳也沒做出來最後一題，他只是察覺到題目超過自己的水平，就果斷放棄了而已。

這一次，胥岸青自覺仰視著楊銳，而且在用草稿紙的數量，衡量著兩者的差距。

胥岸青像是灌了沙的軸承似的，想啊想，想啊想，終於想明白了。

「你就怎麼判斷我偏科英語的？」胥岸青揪著問題不放。他對本次的英語分班考試是勢在必得的，而且吸取了高考中的教訓，考完以後，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好幾遍，英語作文也是寫在草稿上，改好了才抄在試卷上的，胥岸青自問，沒有人能比自己做的更好，他正是志得意滿找存在感的時候，被蔡桂農一盆冷水澆下來，不爽是理所當然的。

高分考生不會因為試卷的難度低就受影響，從出卷者的角度來說，80分以上的考生，考81分還是100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根據學生的英語水平，均勻的分出ABC三個等級來。

全校數千名新生，總共考出了400多名滿分，95分以上的超過千人，當然，也有兩三百號沒及格的偏科生，不得不進入C班，從和_圖_書基礎重新補起。

「沒解？」胥岸青一呆，轉瞬怒了：「試都考完了，你怕什麼？我還能抄了去？」

對他來說，這樣的英語考試，只要能進A班就可以了，精益求精完全沒有必要。

胥岸青得到了滿分，反而氣的發狂，因為楊銳也是滿分。

等於說，他現在用去的稿紙，遠不能度量楊銳的高度！

楊銳瞅著胥岸青的臉色不對，安慰道：「沒事沒事，大家都是零分，就當滿分是90好了。」

在此之前，他都是俯視著庸才們的，因為俯視的高度太高，以至於看不清庸才們的渺小。

楊銳訝然：「最後一題你做出來了？答案是啥？」

就這道求極限題的難度而言，別說沒有自學過微積分的學生了，自學過的也是白瞎，更進一步的說，普通的數學專業畢業生看到題目，也會想揪頭髮的。

雖然沒有人知道此點，可胥岸青自己知道啊，心裏的一股子氣，也是越冒越旺，偏偏他毫無辦法。

「你沒做？你沒做最後一題，就交卷了？」胥岸青如同發現新世界似地叫了起來。

「用了五六十分鐘吧，楊銳是最早交卷的一批。」侯兵摸著後腦勺想了一會。

睡在胥岸青上鋪的左立言蹭了胥岸青幾頓飯，卻是看出了胥岸青的不爽，給他出主意說：「接下來幾天是咱們系的分班考試，你好好準備一下，給他們來個下馬威。」

胥岸青心情無比的煩躁，將試卷一把丟給老師，就追出了課堂，找到楊銳，問：「最後一題，你怎麼解的？」

所以，這樣的中低難度考卷，讓許多學生大呼痛快，出了教室，還用人滿不在乎的語氣說：「原來以為北大的試卷會很難的，沒想到也沒有那麼難。」

胥岸青一邊在草稿紙上奮筆直書，一邊把淚水往肚子里咽。

「看你用了好多草稿紙，我都心和_圖_書疼了，沒做完可惜了，說說解題思路唄……」左立言以捧哏的姿態出現。

「我真沒做。」楊銳無比的誠懇。

於是，第一天的高數課，準備提前交卷的胥岸青就被最後一道大題給難住了。

邱夏也道：「是呀，我們宿舍的楊銳，毛啟明和董志成，都是一個半小時就交卷了……」

兩天後，英語分班考試的成績公布。

左立言登時無言以對。

更令他絕望的是，直到鄭岳松宣布考試結束，他依然沒有做出答案來。

「我做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胥岸青指著自己鼻子狂笑。

胥岸青想明白了，滿腔熱血頓時冰冷如雪。

像胥岸青這樣認認真真答滿90分鐘的學生，都是站在分班分界線上的學生，成績好的和成績差的，都早早的交卷玩去了。

楊銳很冷靜地猜到了鄭岳松的意圖，他當年也是做過補習老師的人，看到題目的時候就總是喜歡猜測出題人的意圖，鄭岳松出的最後一題，且不說思考的門檻，僅僅題目的計算量就不適合90分鐘的考試，楊銳自詡沒有高斯的天才，於是毫不猶豫的撤出了。

但是，微積分和微積分的難度也是不同的。

鄭岳松出的題雖然遠不及此，可是以90分鐘設限，還是難的不可思議。

尤其是看楊銳提前交卷以後，胥岸青的大腦更是轉的恨不得燒乾腦液。

北大的新生英語入學考試也不難，因為要將平時考40分和60分的考生區分出來，它的難度就必須低一些，著重基礎知識的考察。

楊銳是覺得酣暢淋漓的那種，為了考研和畢業，他曾經沒少接受英語四級，英語六級，考研英語和專業英語的考驗，正好適應增加了聽力的大學分班考試，再加上剛剛經歷高考，又有景語蘭的培訓，楊銳很快完成了分班考試的試卷，而且提前交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