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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集中也不禁翹了翹鬍子，北大每年都會招收數名乃至十數名的狀元生，但像是楊銳這樣的，他也是第一次見。

唐集中延長了半個小時，才依依不捨的將楊銳放走，而在接下來的一周里，他每堂課都會提問楊銳。

在場的一名大三生聽到這裏，忍不住嘀咕：「閑著沒事幹還考第一名的，有沒有這麼閑……」

「是香港華銳的名義？」楊銳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將塗憲拉到一邊說話。

「哦？誰的論文？」

他不用說下半句失不再來，楊銳也知道他的意思。

反而是正常發揮，即使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至少態度是端正的。

其他學生徒自羡慕。

「說的非常好，有想法有預見，內容本身更是完全掌握了。不過，雙向電泳是一項實驗技術，不是理論知識，具體還要到實驗室里實地操作才能切實了解，楊銳，你願不願意到我的實驗室里來？」唐集中短短的兩句話，就決定邀請楊銳進入自己的研究團隊了。

「繳費也沒問題。」楊銳聽說公司建好了，早就喜不自勝了。

「是，當時閑的沒事幹。」

楊銳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我已經答應人家了。」

「這個……謝謝，但是，我覺得還是應該先結束捷利康那邊的工作。」楊銳被唐教授的ｗww•hｅtuｂｏｏk•cｏm•coｍ熱情搞的手忙腳亂。

楊銳跟著笑了兩聲，再道：「我高中的時候也挺喜歡圖書館的，河東大學的圖書館藏書也算豐富，看了不少。」

其實，即使楊銳表現的沒有這麼好，只要性格和知識掌握尚可，唐集中都會將他收入研究團隊。因為大四的學生只能用一年，研二的學生也用不到兩年，大一新生卻能用四年，只要楊銳能夠掌握基礎知識，他的性價比就比其他學生高了。

也是拜楊銳所賜，整個生物科學專業的作業都增加了。

楊銳只好留了下來，就雙向電泳聊了起來。

當然，楊銳的狀元頭銜也幫了忙，好成績說明他有好基礎，此乃做科研的最起碼要求，否則……

這樣的話，出自唐集中之口很正常，出自一名大一學生，不免令人覺得訝然。

國內目前是很難申請私人公司的，但要是港資的話，在全世界範圍內申請專利都是沒問題的。

「咳咳……」一名大四的學生裝作咳嗽的樣子，低聲道：「機不可失。」

「英國的捷利康醫藥公司？」

唐教授大度的說「好」，且道：「一定要來找我。」

「是。」

唐教授觀察著所有人，時不時的說上兩句，而楊銳的表現，自然而然的令諸人和-圖-書驚艷。

唐集中和其他研究生都聽傻了。

如果楊銳不是滿腦子的資料，如果楊銳不是在北大，事實上，能找唐集中這樣的牛氣教授做導師，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了，換在一個二本學校，唐集中說不定就是全校唯一挑大樑的大牛教授。

這證明他是很好的科研民工的材料。明確的思路是科研人的方向感，簡潔清晰的答案能夠減少小老闆和大老闆的工作負擔。翻譯到工地，這就是力氣大話又少的搬磚好手。

唐集中每節課都布置其他班兩三倍的課程量，難度更是一次比一次高。

楊銳被一房間人的目光看的有點不自在，想想道：「我就說點我了解的情況吧。我覺得雙向電泳是一項很有前途的技術，尤其是當雙向電泳斑點能夠全面分析的時候，蛋白質組的分析就變得可行了……當然，雙向電泳也面臨著一些問題，尤其是高解析度和高重複性，高解析度能夠確保蛋白最大程度的分離，高重複性允許凝膠間配比……」

這讓楊銳好好的刷了一遍名聲。

不過，現在的學生都是極乖的，逆來順受指數高企，老師布置多少作業，他們就做多少。

楊銳的一段話，既有對雙向電泳的說明和了解，也有對雙向電泳不足的分析和彌補策略，最後還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對其發展的猜測，可以說是乾貨十足。

「我已經有一個實驗室了。」楊銳還是說出了拒絕的話。

楊銳足足說了五分鐘，才漸漸停了下來。

和之前一樣，楊銳說的是實話，只是不盡然。

「地方找好了，你的實驗室。」塗憲是騎著自行車來的，跑上樓來，已是氣喘吁吁。

唐集中看重楊銳，是因為他寫的作業簡潔清晰，思路明確。

楊銳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因為他已經發表了超過10篇論文，雖然因為缺乏網路等信息溝通方式，楊銳發表了多篇論文的消息尚未在校內傳開，但終究是要傳播開的，此時故作謙虛的說不懂，那就是糊弄人了，如果遇到脾性不好的，得罪人也是有可能的。

「一定一定。」楊銳多少有點被觸動。和他曾經的導師相比，唐教授的態度好的不是一星半點，更有難得一見的尊重。

這話半真半假，倒也解釋的過去。

「沒關係，你可以給捷利康幫忙，有空來我的實驗室也是一樣。」唐教授卻是極為大度再次發出邀請。

能給唐集中這樣的教授打工，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是。按你要求的，區政府批准了，找了好幾個人，華銳派來的香港人也挺用心的，天天跑著。要我說，就不要弄什麼和-圖-書企業，本來就是一個實驗室，放好儀器做實驗就行了，你這個港資企業，弄不好是要繳費的。」

「捷利康是一個大公司，不過，捷利康的研發中心並不在中國，你給捷利康工作，很難學到真東西的。」唐集中希望勸說楊銳回心轉意。

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要被逼成一名正常的倒霉大學生的時候，塗憲終於找上門來。

當然，也是楊銳罩著狀元光環，再加上日常的作業表現不錯，唐集中才會相信他能學的比其他學生快，從而動了心思。否則，還是會從高年級生中選擇優秀者。科研民工也是搞科研的，專業技能沒有點出來以前，真的是只能搬磚。

楊銳一時語塞，旋即解釋道：「我沒有太在意作者的名字，因為主要是在圖書館看的。」

楊銳儘管沒有加入唐教授的科研團隊，唐集中卻要求楊銳留下繼續參与討論，顯是有培養他的意思。

唐集中想了一會，又問了楊銳幾個問題，都得到滿意回答，方問：「你自學了這方面的東西？」

唐集中略顯詫異：「高中的時候就看論文了？」

楊銳赧然道：「總不能腳踩兩條船。」

「是，我看了些論文。」

「剛入校就泡在圖書館了？」唐集中哈哈地笑了兩聲，表情似乎更滿意了。

現在讀大四的學生，是79年入校的，hｔｔｐs://ｍ.hｅｔｕｂｏoｋ•ｃｏm•com讀研二的學生是81年入校，不論哪一年，這一時期的學校都處於百廢待興的狀態，全校師生都要參加重建學校的體力勞動，除了文學和政治，學生和老師一無所有。他們不光沒有材料和設備做實驗，就是理論研究，都缺少國外文獻的支持。

在這樣的環境下，僅憑聰明才智是不夠的，尤其是當楊銳的身體和智力都重回巔峰的情況下，更是讓其他人變的弱勢。

他讀了四年本科，三年研究生，接受了四年以上的生物專業訓練，殺死了成百上千隻的小白鼠，浪費了數十萬的實驗材料，讀了成千上萬的文獻資料。和辦公室里可憐的學生們比起來——應該說，根本就沒什麼可比性。

楊銳遲疑了一下，道：「在西堡中學的時候，因為捷利康公司要在西堡鎮建立一個新工廠，我就去幫忙了，現在到了北京，但捷利康的業務也擴展到了京津地區。」

唐集中微笑道：「我這條船隨便你來踩。」

領先時代30年，楊銳必須非常注意，才不至於說出什麼不應該說的話，可即使如此，楊銳仍然鶴立雞群。

楊銳雖然做得很快，也還是免不了要完成這些。

然而，楊銳還是委婉地道：「答應了人家的事情，不好反悔了，實在抱歉……」

唐集中不由站了起來：「有一個實驗室了？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