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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微積分的那些東西，每天像是做作業一樣。」

「但願吧。」候兵又低頭看自己的信了。

當然，不願意每天去看信的，也能得到實惠，因為每天都有無數的淘寶者在案子跟前巡遊，於是一旦有了相識之人的信，不等你走進宿舍，就會被人喊出來。

候兵燦然一笑：「說吧，我不怕打擊。」

「《生物化學系統生態》。」眼鏡師兄輕鬆讀出封面上的英文，問：「ruiyang是誰？」

眼鏡師兄呆了一下，道：「這不好評價的，畢竟是兩個專業兩本期刊，雖然一本是英文的，一本是中文的，但是，你也不能說英文的期刊就一定比中文的厲害對不對？那就崇洋媚外了，再說了，兩人是不是真得發表了論文，也不好確定，對不對？」

「董昊的信，《計算數學》雜誌社的。」氣質師兄喘了一口氣，又道：「捏著厚厚的，不像是退稿信哦。」

飄然而去的眼鏡師兄，又飄然而返。

「咦，這有封英文信。」某位同學，這次從底下翻出了一個中型寬信封。

「哦……這破眼鏡，看東西老是模模糊糊的！」眼鏡和圖書師兄突然勃然大怒，雙手取下眼鏡，單手下擲，左手更是揪出了內衣，開始認認真真的擦眼鏡。

「又是董昊的信。」有人抽出裏面最大張的信，看了一眼，便高聲報了出來。

「給我拿上來唄。」候兵個高聲小，只能勉強讓人聽到。

「我說，你們說論文，我這還看到一篇。」挖掘最深的是位大二的師兄，留了齊耳的長短髮，頗有藝術氣質的用兩隻手指捻起一個信封，道：「氣氛不對呀，我說還是不說？」

這個5-4=1的答案，震懾諸人。

「樣刊。」眼鏡師兄斷然道。

毛啟明呵呵一笑，道：「那就等著吧，還有新的信來呢。」

這是個理想與現實交匯的年代，文學和科學是所有人的夢想之鄉，無論達到哪一個，都令人無比羡慕。

「有道理。」中長發的氣質師兄表達贊同。

私信被關注的不太多，除非信封上有娟秀的女生字跡，最容易被大家記住的是公家的信，比如「中國文化部」的長信封，「中國科學院」的寬信封，還有《北京日報》等雜誌的來信也很受關注。

「別畢https://m.hetubook.com.com業了，人家現在就能賺補助了，一個月12塊錢，給老師算題。」

候兵撇撇嘴：「別吼了，這貨就不在宿舍。」

「哪裡的信？」毛啟明一邊翻信一邊好奇的問。

「算什麼題？」

「楊銳，我們宿舍的！」毛啟明與有榮焉的跳了出來。

旁邊有人笑了出聲，然後道：「我見過董昊做題，和我們做加減乘除差不多，那真和機器差不多。」

「這有什麼慘的，至少能進數學所，以前的數學所人多多啊，算幾年題算什麼。」候兵搖頭道：「現在有計算機了，我們這種不上不下的，想分到數學所都不行。」

「等晚上吧。」候兵自個是數學系的，既然能夠忍受同專業的董昊的壓力，也就能夠忍受同宿舍的楊銳的壓力，表現的無比淡定。

「你怎麼知道是你們宿舍的，不能是別的宿舍的，這個ruiyang的拼音，可以是很多種啊，祥瑞的瑞，花蕊的蕊都可以……」眼鏡師兄眼中再次閃爍起睿智的光芒。

候兵和毛啟明回到宿舍，自然又吸引了大批的參觀人群。

國外寄來的信和-圖-書件，對這些學生來說，還是相當新鮮的，大家更想等楊銳來了，看看信封里是什麼。

毛啟明是203宿舍的耳報神，有了203的信，他就會吼一聲，沒有了，他就看別人拿什麼信，翻那些不同地方的信，讓他的感覺很好。

候兵跟在後面，要離開的時候，又站定了，問眼鏡師兄道：「師兄，這個《計算數學》和《生物化學系統生態》哪個厲害？」

「甭喪氣，這大學不是才開始，說不定你就發表一篇什麼論文，讓各地搶著要了。」毛啟明很會說話的安慰了一句。

「候兵，有你的信，老家來的。」毛啟明扯著嗓子在院子里吼了一聲，候兵就從宿舍里探出了腦袋。

不一會兒，一筐新信被倒在了案子上。

「四川省科協的。這小子，畢業以後肯定不用愁了。」

「我說的肯定不算。」眼鏡師兄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嘿嘿地笑了兩聲作罷。

「董昊應該是你們83屆新生的NO.1了。」眼鏡師兄拽了一句英文，留下一句偈語，飄然而去。

等在四周的學生，如出籠的猛虎似的，直撲而上。

凡是寄到宿舍給學生的hetubook.com.com信件，就會被放在此處，任由學生們去拿。

「那我幫楊銳拿回去了。」毛啟明雄赳赳氣昂昂的撿起信封，舉在面前，像是邊走邊看似的回了宿舍。

「人形計算機。」毛啟明突然想起楊銳的評價，順口說了出來。

「在哪？這麼大的事，可別耽擱了，你看看，外國送來的信呢，也挺厚的，會不會也是樣刊？」毛啟明貪婪的讀著上面的字跡，恨不得ruiyang變成qimingmao。

「比你們早得多，學生投稿，審稿通常要兩個月以上，有長的要三四個月，所以說……」眼鏡師兄的目光中濺射出睿智的光芒，飛快地計算出答案：「董昊是在開學一個月左右，就寄出了投稿信……」

有你的信了，固然很高興，沒有了也沒關係，你可以看看別人能收到什麼信，即如剁手黨淘寶一樣，不一定要下單，也能開心起來。

「樣刊的意思，是已經投稿成功了？」候兵詫異萬分，道：「那要是真的，這就是我們數學系新生最早投稿的論文了。」

氣質師兄又捏了捏，道：「總有大拇指那麼厚吧。」

候兵慘笑：「人比人氣死人啊和_圖_書，我們開學一個月的時候，還傻乎乎的逛校園呢。」

對很多人來說，這是個有趣的過程，仿若淘寶。

滿滿的英文和拼音混搭風，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左等右等，偏偏楊銳中午就沒有回來的意思。

「那誰是83屆的第一，也不好說吧。」毛啟明回過頭來，接上了話。

毛啟明看看前者，又看看後者，道：「上面寫了宿舍號203，這還能碰上重名的？」

「楊銳！」毛啟明又吼了一嗓子。

宿舍區的院子里，有一張案子堆滿了新。

「這麼慘？」

「多厚？」一名沉默的大三師兄推了推眼鏡，冷靜的問。

快到下午上課的時候，毛啟明一拎包，道：「得，我給他送到教室里去。」

「算了，我下來拿。」候兵扭頭下樓了。

「我倒想當機器，沒機會了。」候兵站在旁邊看自己的信，聽他們聊到這個，道：「你們不知道聽說過沒，以前好多數學所，都有計算任務，數學家就和小學生一樣，排隊坐好，然後一批一批的做題，最後把正確數字拿出來。」

「同去同去。」舍友們不管是哪個專業的，也不管有課沒課了，這會兒的精神頭都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