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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相比普通學校的學生，已經在牛級實驗室幫忙快兩年，而且以第二作者的身份發表過論文的王耀武還是非常厲害的，畢業后若是有興趣，也能比較容易的找到科研方面的工作，但他和汪穎這些人的區別在於科研單位的好壞不同。

這種類型的論文，最厲害的應該是DNA雙螺旋結構。沃特森並沒有真地看到DNA是雙螺旋的，他只是根據實驗結果猜想DNA是雙螺旋的，因為這種結果最符合各種實驗的表現。

汪穎也有自學英語，卻是沒有實驗那麼拿手，又沒什麼資源請別人翻譯，看見別人發表英語論文，也就只有眼饞的份了。

王耀武語塞，半晌說：「他畢竟也是學生。」

「楊銳不管實驗準備，他做自己的實驗呢，你自己看。」

「高中的時候自己做的，沒法比吧？」孫汝岳呵呵一笑，道：「黃助教也沒法比，他讀了四年本科，留校做助教，說起來還挺厲害的，和楊銳一比，嘖嘖……」

分子機理歸根結底是一種猜想，實驗證實了部分猜想就可以發成論文，否定了別人的猜想也能發表論文。

「那不算是自己的，都不能自己做實驗。」

「唐教授讓他自己做實驗？」王耀武驚奇的說。雖然是同一個教授底下的實驗室，但大家都忙，也沒空串門了解情況。

「前些天寫的，www.hetubook.com.com正好，請大家斧正。」楊銳撕開裏面的包裝，先將單行本給分發了，然後又將期刊放在試驗台上，隨眾人取閱。

他稱呼都變了。

實驗室的檢查也不能例外，唐集中的實驗室總共佔用了五間教室大小的面積，電泳實驗室三間，凝膠蛋白實驗室兩間。

不過，在他看來簡單乃至於理所當然的猜想，在被人眼裡就不一般了。

孫汝岳更驚訝：「我隨口說的，您是又發表了論文，還是以前的？」

當然，也就是看著不臟罷了。現在的實驗室還是水泥地板刷綠漆，水池和下水道都是簡單構造的結構，硬體條件不行，要整的一塵不染實在是天方夜譚。

「你要研究的，別人說不定都研究過了，等你找到了，說不定就沒意思了……」賀全貴一邊說一邊幹活，很快將實驗室給弄乾凈了。

王耀武奇怪地道：「這不是要檢查了？唐教授說了，這邊做實驗準備的試驗台，都要給收拾了。」

汪穎雖然不一定看明白了，可論文還是讓他覺得有點厲害，不易察覺的抬了抬眉毛，瞄了楊銳一眼。

經過更多人的更多論文論證，DNA雙螺旋結構被認可，沃特森於是得到了諾貝爾獎。

楊銳在這種猜想方面，有著先天的優勢，不過，要證明猜想的實驗ｍ•hｅtuｂｏoｋ.cｏm.coｍ往往並不容易做，他也沒有要在這個領域太深入的意思，泛泛而談發表兩篇論文，保證方向正確也就罷了。

「你有試驗台啊。」賀全貴笑說。

「你以為呢。」孫汝岳鄭重道：「寫了十幾篇外文論文呢，全是獨立作者，要麼就是第一作者，你沒聽說？」

兩個教室的實驗台都收拾好了，王耀武到了楊銳所在的試驗台，正要挪動東西，被孫汝岳趕緊擋住了。

以前還沒有國家級重點實驗室這個說法的時候，沒有大項目的教授，打的都是多吃多佔的主意，尤其是前10年的時候，許多負責決定的領導，連什麼事蛋白質都搞不清楚，又怎麼確定研究的深度和廣度，既然這些指標沒有作用，那就只能採用數量堆積的方式。

可以說，不是十拿九穩的論文，一般人都不想這麼弄，對好多人來說，比寫論文都辛苦。求人求的神傷的就自學英語了，學不會的，慢慢的也就從一線給淘汰了。

「上次好像見了。」楊銳向兩人打了個招呼，問：「評估組的還沒來？」

就個性來說，賀全貴是一隻不錯的頭犬人選。不過，他也沒有以第一作者的身份發表過論文，要管理汪穎和趙平川，顯然是不夠格的。

凝膠實驗室的兩人都是本科生，大三的王耀武是生物科學專業的，尚未以第一作ｈttps://wwｗ•ｈetuｂooｋ•ｃoｍ.cｏm者為名發表過論文。相比具有數學天賦的趙平川，王耀武更像是普通的大學生，好像有點才華，又沒有到出挑的程度。

幻想著厚積薄發的王耀武被兩下給拍醒了，向賀全貴笑笑，說：「我看楊銳桌子上的東西呢，人家都自己做實驗了，咱們啥時候也能有個試驗台？」

「達者為先，唐教授一直是這個規矩。」賀全貴趕緊說，大圓臉看起來挺真誠的。

而且，論文寄出去了，也不是立刻就能收到結果的，萬一要求修改，又是一輪折騰。

「生物系的發表論文到生理醫學的雜誌上？也不容易，這世道，能人輩出嘍……」汪穎調侃中有點黯然神傷。他的英語不好，要發表英文論文，得先寫好中文的論文，再翻譯成英文的論文。他本人沒有翻譯英文論文的能力，就要去找懂英文的幫忙，費精力又費神。

學校里的檢查評估，向來都是從衛生開始的，就好像檢查組什麼的，統統都是衛生部出身的似的。

「楊銳正做的實驗，別給弄亂了。」孫汝岳小聲說。

楊銳已經趴在試驗台上，拿著他的移液器繼續做起了實驗。

實驗室門被敲了兩下，接著就被推開了。

「估計快了，唐教授他們都在前面實驗室等呢，你取了包裹？我這裡有見到。」孫汝岳狗腿地接過楊銳手裡的大包，用小剪刀細緻和_圖_書的剪開封口，笑道：「您這不會是又有樣刊來了吧。」

砰砰！

「楊銳回來了，這是王耀武和賀全貴，凝膠組的，你見過吧？」孫汝岳跳起來做介紹。

唐集中也是到了普通牛的地位，才弄到了兩個實驗室，不過，現在有了國家級重點實驗室的紅蘿蔔，他對凝膠實驗室就沒那麼上心了，而且打起了實驗室合併的主意。

這下子，汪穎都被吸引了，問：「還有個厲害的大一生？發表在什麼期刊上了？」

「能研究的多了，就跟著唐教授的研究走好了。」

幾個人都看論文看的用心。

「你怎麼知道？」這次輪到楊銳驚訝了。

王耀武又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試驗台，道：「聽黃助教說了，沒這麼詳細，他也沒說是外國論文，光說發表的論文不少，我以為就和我們一樣，做的第二作者，沒想到……現在的大一生這麼厲害？」

實驗室內瞬間安靜下來。

王耀武小聲道：「楊銳不幹活也行？」

與王耀武一起在凝膠實驗室受剝削的是個頭髮稀疏的圓臉大四男生賀全貴，他的科研成績比王耀武稍強有限，腦子倒是挺靈活的，來到電泳實驗室沒半個小時，就開始給孫汝岳和趙平川等人分派任務，屬於比較有管理腦筋，對實驗室也頗熟悉的男生。

「給你試驗台，你能研究點什麼？」

倒是比他低一年級的王耀武習慣了賀全貴的https://wｗｗ.hｅｔｕｂoｏk.ｃom.cｏｍ指派，任勞任怨的幹活。

檢查組來的前一天，凝膠實驗室的兩條科研狗也被遣送了過來，陪著孫汝岳等人打掃衛生，檢查儀器。

楊銳的新論文依舊按照他自己設定的路線，走的是分子機理的路線，這種論文的難度可簡可難，重點在於對實驗結果的分析。

汪穎也覺得腰困，一邊用拳頭敲著，一邊找地方坐下，道：「楊銳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評估組下午就來人了。」

「不能比的。咱們系今年還有個叫胥岸青的大一生，你們知道嗎？前段時間，也發表了一篇論文，還是英文的。」賀全貴也聊起了閑話。

「你本科畢業就是老師了，你試試看能不能指揮其他人？」汪穎呵呵一笑。

這年月，新鮮熱辣的外國期刊還是挺特別的，尤其著作人就在身邊。

就中國目前第三世界國家的基礎水平，落在普通的科研單位，基本等於荒廢了一半。像是魏振學所在的煤研所，與其說是研究所，不如稱之為技術科，很難弄出自己的東西。

「唐教授說行就行，對不對？」汪穎在其他實驗室的人面前維護楊銳道：「以前的助教是不是也不做這些？」

「生理醫學什麼的，忘了。」

王耀武這才細看，試驗台上的東西，果然不止是實驗準備那幾樣東西。

幾個人趕緊站起來，卻是楊銳笑著進來，道：「甭歡迎了，弄錯了吧？」

「那邊牆還沒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