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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國家的做法也是強制推廣，許多地方甚至給吃財政飯的職工直接按比例發放國債，因為不到期不能取回錢來，急用錢的人不得不到黑市上以七折乃至五折的價格出售國債，和曾經的寶鈔差不多。

兩人在附近的菜市場採購了魚和肉，還有一布袋的蔬菜，騎著自行車回來。

楊銳暗自一笑，每個女人都是室內設計師，只是許多人現在還沒有被啟蒙罷了。

銀行主任無心插柳間成了票友中的重要人物，也是頗為得意的笑道：「我是做一行愛一行，郵票這個東西，我以前有玩過，玩的不深，現在接觸的多了，我也認真學習啊，尤其是如何判斷真假，區分品相，那是必修課。」

全價購買國債，在現在人看來是有些傻帽的，銀行主任也知道此點，所以，楊銳屢次不買，他也只能空自遺憾——你不能指望有錢人都是傻瓜，這種幾率還是比較低的。

楊銳坐在主任辦公室里將手續完成了，主任照例做郵票掮客，順便推銷國債。

這也讓國債的價值進一步降低。

在小一些的城市，城隍廟和郵局附近，都會有這樣的人存在，一個人就可以是一個黑市，換國債換外匯換電視票……

看著楊銳將幾萬塊錢的郵票掃了個七七八八，銀行主任還是頗為高興的，一邊將剩下的收起來，一邊沒話找話的贊道：「楊先生的眼光是越來越好了，普通的郵票有點看不上了？」

「這厲害的人，不管是做什麼，都厲害。」楊銳好話隨便丟，讓銀行主任也樂呵m.hetubook.com.com了起來。

楊銳點頭又搖頭，道：「你先拿幾本書做課本可以，以後還是要買的，你給我列個書單吧，我讓人在外面買了送過來，原版書估計要一陣子才能送到。」

「好了，通風也差不多了，你準備什麼時候搬家？」楊銳站在景語蘭的房子里，像是獵犬似的嗅來嗅去。

周末。

不用和其他的投資項目比較，僅僅是郵票的回報率，就比國債高了不知多少倍。在1984年，同樣的錢放在郵票市場里，或者放在國債市場里，結果是截然不同的。

楊銳盡情的享受著浪費時間的快|感。

現在的銀行還是很高冷的，別看貸款弄不出去，儲蓄白白放在銀行里出利息，他們也不會給個人和私人企業貸款。

銀行主任和小陳再次殷勤的送出來，引的櫃檯后的郝玉連連扁嘴。

接下來幾天，楊銳晚上都沒有回宿舍，而是夜宿景語蘭的房子，雖然景語蘭下班以後，輔導了他英語就會離開，楊銳還是覺得生活變的多彩起來。

可以說，楊銳如果想買國債，都不用走遠，找個銀行附近的小巷子，看到神神秘秘的年輕人，就可以走過去問一句：「有國債嗎？」

說了幾句，楊銳又約定了下次取款的時間和金額，就準備離開。

哪怕人家現在手裡沒有，用不了兩個小時，他就能拿到七折八折的國債，而且數量不限。現如今的中國人，誰的手裡沒有兩張不能買油不能買米的國債啊。

景語蘭猶豫了一下，和_圖_書道：「飯店太貴了，要不然，我們買些東西，在家裡做吧。」

楊銳也照例只買郵票，不要國債。

景語蘭想了想，如其所願的寫了一個書單，遞給楊銳。

「楊先生有空就來轉轉，沒事喝杯茶也好，當然，也歡迎您來買國債，貸現款……」銀行主任打趣似的說。

當然，對票友來說，能有楊銳或者銀行主任這樣一個固定的變現渠道也是很好的。郵票畢竟不是現金，人們總有要用錢的時候，這種情況下，一個只看品相和郵票本身，壓價不厲害的固定收購者，也是非常吸引人的。

景語蘭本身不著急，也就隨著楊銳折騰，此時眼神溫柔的笑道：「你說什麼時候搬就什麼時候搬，我又不住，這裏留給你的。」

這讓清華分理處漸漸的變成了楊銳常來的一個固定據點，收集郵票本身其實是挺有意思的事，90年代以前的中國，多多少少都有接觸過，不過，能從中賺到錢的，多數還是資金充沛的大客戶。

楊銳眉毛一挑，說：「你們貸款也有問題？」

後世人談之色變的甲醛，主要是木工進場造成的，80年代的裝修沒有那麼講究，楊銳讓人鋪上的瓷磚，已經是一等一的高檔了，倒是此時人們經常採用的自製傢具的方案被楊銳否決，讓入住房間的時間大大縮短。

像是楊銳這樣，可以說是既玩到了，又賺到了，他不僅不用像是普通人那樣到城隍廟淘寶，甚至可以坐等別人送票上門。

「咱們不是說好，你還要來給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補習？眼看著期末考試了，咱們得抓緊些。」楊銳說著，又開始在房間里巡視，道：「我住一個房間，另一個房間做書房，客廳空出來，把電器弄上，對了，要買什麼書，你給我列個書單。」

楊銳卻是來了興趣，問：「幾十萬，多少萬？」

「35萬。」銀行主任目光閃爍，又道：「楊先生有單位合適接收貸款嗎？」

景語蘭小臉微紅，也沒有多說什麼。

小陳此時抓住了機會，湊趣的上來，笑道：「我們主任每天都有學習呢，別人送來的郵票，每張都有仔細看，生怕給您送來了假貨。」

「正好去吃飯，附近有飯店嗎？」楊銳打斷她的話。

事實上，如果買五折國債，回報率還是可觀的，畢竟，過不了兩年，國家就會開放國債市場，允許國債自由交易，大大增加了國債的流動性，使得國債至少恢復了本身的價值，五折購買，就等於兩三年後得到翻倍的收益。

做了一段時間以後，這位主任閣下竟在郵票圈子裡有了名聲，很多時候票友乾脆將郵票存在銀行里寄售，而主任自然是等著楊銳到了轉售，再把他看不上的，或退還給票友，或出售給他人，等於充當了中介。這也就是80年代了，銀行分理處的主任還具有相當的可信度，人面亦廣，幾乎是無聲無息的開展了新業務。

家居怎麼放，家電怎麼放，再買哪些東西……

要知道，現在的整版整票也就過千罷了，全套軍郵這種未來會達到數百萬元的郵票，現在也才和-圖-書賣六七千元，在80年代也屬於珍品，即使如此，這小小的銀行主任，卻也給他湊了兩套外加兩張單獨的藍軍郵，可以說，楊銳在郵票上的投資，光是軍郵的漲幅，就差不多能賺回來了。

景語蘭做了西紅柿炒雞蛋、爆炒牛肉和魚香肉絲。當然，那條魚仍然留在了廚房裡，它和取名魚香肉絲的菜沒有直接關係。

當然，其他家庭並不像是楊銳這麼講究，很多人家是稍稍裝修一番，聞著濃烈的裝修氣味就安心的睡著了。

而若是購買七折國債，相較其他投資，就沒有什麼優勢了，或者說，有賺也不多。

「問題是沒有，就是不好做。現在的銀行業務，什麼都不好做，上面還有任務壓下來，今年也是，這不是年末了，還有幾十萬的任務沒完成。」現在的銀行系統和後世的銀行系統不一樣，因為儲蓄多，資金多的緣故，對取錢都不設限制，也沒有拉存款的意識，各種專家也總是拿外國的例子出來，闡述儲蓄高企的危害。相較而言，貸款的計劃性質很強，國企不多的地方，派出貸款就可能有麻煩。

「您這裏的郵票也越來越好了呀。」楊銳是由衷的嘆了聲，他都沒想到，就自己這麼一個大客戶，甚至沒有對外宣傳和任何營銷工作，銀行主任竟然每周都能拿出幾萬塊錢的珍惜郵品。

其實，不止楊銳知道，全國人民都知道。除了楊百萬之流做國債投機的選手，普通人就沒有主動購買國債的。

楊銳曾經通過表哥貸過款，此時想了一下，便道：「我有個學校的課題和_圖_書組，這個行不行？」

滿滿的英文書名，楊銳也沒有細看就收了起來，然後積極的和景語蘭討論房內擺設。

「在家裡做？好啊好啊。」楊銳頭點的像是啄食的雞仔似的。

他的華銳公司在香港，買點英文書是很簡單的。而且，香港經理的港澳同胞身份，也很是方便。

銀行主任熱情的接待了他，還有小陳同志，顛顛的端茶倒水送果盤瓜子，比伺候老丈人還殷勤。

至於學校里的查寢，楊銳既有實驗室的身份，又有王亞平這個盟友，自然是夷然無懼。

「假的沒看到，品相區分的確實不錯。」楊銳毫不吝嗇于讚揚。他給銀行主任留了一些集郵冊，後者就將收來的郵票按照珍稀程度和品相給區分了開來，大大方便了價格確定，節省了購買時間，這也是吸引楊銳的服務要素之一。

景語蘭開始還有些扭捏，但很快，就在楊銳對場景的描述中興奮起來，說話越來越多，想法也越來越具體。

楊銳再次前往人行分理處取錢，準備投資給史貴做出版社。

他如今總共買了價值30萬左右的郵票，就80年代的漲幅，一年翻倍都是少的。

「我家裡有些英文原著，我改天拿過來好了。」景語蘭聽著楊銳的安排，莫名的羞澀。

別看只是幾十平米的房間，聊起家居設計，一個白天根本不夠用，僅僅是一個房間，就可以討論八種方案，四種安排，兩室一廳外加廚房和衛生間，盡可以無限發揮。

直到日頭偏西，景語蘭才忽然意識到時間，不好意思的道：「都到了這個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