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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要拍了。」秦主任揮揮手，一臉喪氣的讓攝像機停下來。

實在拿不出理由了，秦主任乾脆扯著楊銳到角落裡，低聲問：「你不想留學嗎？」

這時候的年輕人，聽到便衣警察，首先想到的就是各種社會傳聞。

楊銳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有些熟悉的「黃茂」二字，不由問：「哪個黃茂？」

一會兒，另有閑得無聊的老師過來，加入勸說的隊列。

這簡直就像是新中國的神話故事似的。一名外國人以其固有的偏見小視了某位中國人，而中國人以他的聰明才智，巧妙的讓外國人自承其非……

賀全貴嚇的關上門，一腦門的冷汗，說：「真的是便衣，怎麼辦？」

「誰不想留學啊，國外多好，算了，你現在才大一，不明白不怪你，但我說啊，你不能這麼任性……」秦主任開始勸說起來。

賀全貴平時活潑好動會說話，此時也是手足無措的盯著攝像機，像是被貓嚇到的老鼠似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前面的兩名便衣小跑著進來，掀開了窗帘，又撐開了話筒，對所有人做出噓的架勢。

一級純水的設備相當昂貴，專門用於高精度的分析技術，試管嬰兒，DNA測序等應用，也都使用一級水。同時，作為控制電導率的條件之一，一級水還用於電泳實驗溶液的配置。

接著，就見他拍拍手，理查德和緊跟其後的m.hetubook.com.com攝像師一起進來了。

秦主任以為有點說通了，立刻喊道：「黃老師，你來一下。」

「如果你是不滿實習生的工作，可以提出要求。」沒等秦主任反應過來，理查德就提出了一個更好的條件。

80年代的便衣形象是非常高大威猛的，兼具特種兵、間諜、人民警察、偵探等等雄壯的形象，海岩的第一本書就是《便衣警察》，後來拍成了電視劇《便衣警察》，裏面的主題歌「幾度風雨幾度春秋，風霜雨雪搏激流」直到二三十年後仍然被人記得，而《便衣警察》的故事，卻是從1976年開始的。

「估計不算。」幾個人里最有經驗的汪穎回答過後，接著道：「否則，用實驗室的純水設備泡茶也變成問題了。」

「啪！」

「楊銳同學，咱們又見面了。」沒人回答他的話，反而是接下來進門的男人走到了楊銳面前。

楊銳依舊是換著法子拒絕，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科研不會耽誤你所有的時間，如果你擔心這一點的話。」理查德再次說話。

就在幾個人討論的時候，實驗室門被一名「便衣」推開了。

現在的攝影設備都是膠帶的，分分鐘都是錢。

實驗室里的幾個學生頓時慌亂了，如同蚊帳里的蚊子似的滿房間的亂撞。

「就因為沒做啥才害怕啊。」站在賀全ｈｅｔｕｂoｏk•com.ｃom貴後面的王耀武想了一下，問：「用水浴鍋煮雞蛋算不算問題？」

楊銳反問：「為什麼要想？」

楊銳再次搖頭：「不僅如此，總而言之，我在唐教授的實驗室里感覺很好，不想調換實驗室了。」

直到秦主任開始舉例：「你看看黃茂，他畢業就爭取到了一次出國留學的機會，回來就評了講師，這多好……」

楊銳聽的津津有味。實驗室里的純水分為一二三個等級，通常是用水的電導率來表示的。三級的純水最低級，一般就是洗洗涮涮什麼的，二級純水的標準就已經很高了，常規實驗室用它們已經足夠，包括緩衝液等等，都可以用其來製備。

這樣的標題，想一想都覺得刺|激神經。

在這台數十斤重的大傢伙黑瞳瞳的目光的注視下，生物系和宣傳部的領導一個個打扮整齊，身著正裝，來到唐集中的實驗室。

誠懇的態度和金髮碧眼的模樣，一下子震懾全場。

看著宣傳部的同事收起了裝備，秦主任道：「楊銳，你怎麼想的，理查德好心好意邀請你去實驗室，你怎麼就不願意去？」

「這是幹啥？」賀全貴有點蒙，大著膽子站出來問。

研究室里的研究員更是用看天上掉餡餅砸別人嘴裏的表情，望著楊銳和理查德，只等著兩人說定，就開始羡慕的歡呼。

「是吧？就我品鑒，一級純水泡出來的茶和*圖*書，比玉泉山的水都好。茶好不好，其實應該做雙盲測試的……」談起茶道來，汪穎有點滔滔不絕的意思，雖然多是野路子，卻也說的井井有條。

「公安來做什麼？」賀全貴最是鎮定，將手套脫下來，推開實驗室的門，就向外張望。

北大的宣傳部還是頗有些能量的，至少隨隨便便就能借出一台攝像機。

然而，楊銳的眼神凝視，卻是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還有自己的事要做。」

在門口忙來忙去的孫汝岳看到這樣一群或灰或黑的嚴肅人群的形象，登時就給驚呆了，快步跑進實驗室，小聲喊道：「有便衣警察來了。」

當然，用它來泡茶，與純凈水或者泉水泡茶，區別亦是巨大。

賀全貴眼前一亮：「對哦，我都忘了這樁好事了，用純水泡的茶很好喝啊。」

「楊銳你好。」理查德從攝像機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說：「我是特地來邀請你，加入我的實驗室的。」

楊銳嘆口氣，從實驗桌抬起頭來，說：「你們都做了啥？這麼害怕。」

唐集中的電泳實驗室里最昂貴的設備就包括了一級水的製備裝置，純進口的機械，每天只能生產10升左右的一級水，但它與市售的量產水有著天壤之別。

他現在就想拍到滿意的鏡頭，結果如何根本不在乎了。

楊銳依舊是拒絕道：「我覺得現在的位置很舒服，不像調換位置了m.hetubook.com.com。」

一名面帶青澀的年輕人疑惑的走了過來。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楊銳。」秦主任恨不得捏著楊銳的脖子說答應，不過，因為楊銳已經拒絕了一次，他現在就顯的稍微有點患得患失。

「好，既然你想留學……咦，你怎麼不想的？」秦主任像是看著奇怪生物似的。

「我有自己的事做，好好的幹嘛去給人家當實習生。」楊銳一句話就還了回去。

楊銳運起花式拒絕法，倒也應對自如。

「您好，秦主任，你們這是怎麼了，興師動眾的。」楊銳和對方握手，認出面前這位是生物系的辦公室主任。在申請了學校項目以後，兩人打過數次的交道。

「先聽我說。」理查德立刻打斷楊銳的話，擺擺手，用英文說道：「我得到了北京大學的全力支持，被允許使用和建設一間出色的實驗室，你應該知道，這是非常難得的信任和榮譽，我希望做好此事，因此，我不僅需要專業的研究人員，我也需要優秀的輔助研究員。楊銳，你的成績非常好，你的思維尤其敏銳，我必須承認，我看低了你，所以，我這次專程前來，希望能邀請你加入我的實驗室，讓你和我的聰明才智，都得到發揮。」

秦主任偏了一下腦袋，像是沒聽清似的，瞬間狂怒：你有自己的事要做？有什麼事比這件事還大啊！

「教授……」

「不想。」楊銳更乾脆。

理查德用深深的目hetubook.com.com光望著楊銳，稍停又道：「我一共需要三名實習生，但是和其他助手一樣，任何一名實習生做出的貢獻都會被記錄下來，如果參与了論文，就有機會署名。所有人都會有公平公正的環境，相等的機會。當然，包括我在內的高級研究員都會給予實習生認真的輔導。」

「理查德不是說了，你要是不滿意，自己提要求啊。」秦主任擠眉弄眼的，示意楊銳張口要求。

秦主任也滿懷激動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時回頭看一下攝像機，以確定它仍在拍攝，並且保存下這難得的過程——美國名校教授向中國大學生道歉！

「就是這裏，開門的那裡。」走廊里傳來粗壯的男聲興奮的呼聲，像是中年男人帶著小孩看到孔雀開屏了似的。

秦主任笑呵呵的道：「好事情啊，稍等，我讓正主兒過來說話。」

烏黑烏黑的攝影機閃著紅點照過來，似乎帶著魔力似的，令人瞬間肢體僵直。

如今的大二生孫汝岳，已經是用艷慕的眼神看向楊銳，出神的回想理查德的話：我必須承認，我看低了你，所以，我這次專程前來，希望能邀請你……

「黃茂！」楊銳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對方，突然覺得很有意思，這位黃茂，分明就是得了好幾個生理學和生物學大獎的北大黃茂，鉀通道之類的研究，原本應該是他的輻射領域才對。

孫汝岳心想，自己要是能得到這樣的一次邀請，才是不枉大學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