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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大多數的研究員，終其一生都在做一些前人驗證過的實驗方案，比如著名的印記雜交實驗，或者楊銳準備進行的PCR實驗，都不知被人做了幾千幾億次，可做不出來的人仍然大有人在。

理查德的主要精力肯定是放在做實驗和寫論文上，他說不定只是給龐副校長提了一嘴，這種情況下，楊銳與其自己應對，不如也找老外來幫忙。

楊銳知道的經濟學家不多，充其量就是凱恩斯，張五常這樣的名人。

唐集中的語氣像是當著龐校長的面在打電話，否則，他應該給楊銳說的更詳細一些才是。

「還不知道考試結束以後要不要留在學校呢。」劉珊遲疑了一下，道：「我準備考試結束了再去排隊，不在乎早一天晚一天的。」

正說的開心，房內的電話鈴聲響起。

「知道的。」劉珊停了一下，聲音放低些道：「你要幫忙的話，也一定要通知我。」

「當然。」

一名院士做老師，或者稍加關懷，評獎和經費申請都會變的異常輕鬆，即使不做研究了，院士的人脈資源也是別人羡慕不來的。

劉珊點頭應了，她去排隊也不一定能買到票的。

劉珊忙著收拾東西，就在院子的空地上，就著水龍頭將碗碟筷子和_圖_書清洗乾淨，然後和楊銳輕鬆聊天。

楊銳重複了一遍苟建平這個名字，問：「這個教授多大年紀，是什麼樣的人？」

崇洋媚外是病，楊銳卻不是醫生，對他來說，解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

「你在學校里忙什麼呢？」楊銳順勢問了出來。

劉珊有點詫異的笑笑，道：「當然要好好表現了，進入學社不容易呢。」

「養雞太麻煩了，再說了，你看我現在有時間養雞嗎？」劉珊彈彈身上的灰，道：「養油菜也要你們自己養，我可沒時間。」

「啪」的一聲，對面掛上了電話。

「不急著回去。」楊銳擺擺手，繼續撥通了電話。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記得通知我。」

劉珊急道：「你再不回去，人家生氣了怎麼辦？」

現在買火車票都是要找關係的，尤其是卧鋪和緊俏線路上的坐票，更是難買。

「那我來買票好了，現在這個時間，排隊買張站票都不容易。」楊銳琢磨了一下，道：「你給其他人也通知一下，看他們想什麼時間回家，我統一解決車票問題。」

兩人很快說到回家的一應準備，西堡中學有多人考到了北京，一起回家是很風光的事，即使不能說衣錦還鄉，也稱得m.ｈetｕbook•cｏm•ｃｏｍ上昂首挺胸了。

和其他時間不同，楊銳現在還有追趕時間的任務，所以更是不能容忍失敗，每天的精神緊張也快到了神經衰弱的程度。

不論是評獎還是申請經費，最終決定夠不夠格的，其實也就是該領域的一小撮人，院士又是其中的核心力量。

劉珊逗弄了一番菜地里的小蔥，笑道：「我下次乾脆帶鍋過來，在這裏煮東西好了。恩，把這塊菜地擴大一點，再種一點油菜之類的，應該能省不少事。」

劉珊愣了一下才醒悟過來，說：「你們裝了電話？」

「龐校長還能終止華銳實驗室的實驗？」楊銳聽呆了。北大的副校長再牛，似乎也不能牛到這個程度。

自實驗開始一周以來，楊銳再沒有任何的社交活動，此時翹起腳來，喝一杯熱熱的茶水，整張臉都舒展開了。

電話另一邊是唐集中，語氣頗為正式。

楊銳問：「哪個實驗？」

苟建平這個名字因為特殊，也被他記了下來，印象里，此君最終也進入了中國科學院，成為了院士級的牛人，且不時的在一些電視節目中出現。

「40歲左右吧，是我們學院的副教授，怎麼了？」

「我明天再來送飯，你明天想吃什麼？」和圖書劉珊的語氣變的歡愉起來。

劉珊就在旁邊，電話里的聲音又大，讓她聽了個六七成，不由替楊銳著急道：「這是大事，你趕緊回去吧，可以騎我的自行車。」

楊銳也從嚴肅的實驗室里坐了出來。

做實驗是很枯燥辛苦的事，每天十多個小時的時間，雖然時有空閑，多數也是用來看文獻了。除此以外，整個實驗過程中，實驗員的精神都是相當集中的，尤其是追求精準的大論文，即使是很小的因素，都可能影響最終結果，所以，集中精力是必不可少的。

楊銳是習慣了電話的生物，一邊去接電話，一邊笑道：「我們是有港資背景的嘛，安個電話很容易，申請打出去，很快就批准了。」

像是華銳實驗室這樣只有幾個人的單位，除非級別很高，否則通常都是沒有電話的，普通人對電話鈴聲也並不熟悉，總將之當做一種高端事物。

「我就剩下一門考試了，放假前都很閑的，你讓我做點事情好了。我明天可以多做一點湯，我看你們都在喝水，不如我帶材料過來，在院子里燒湯。你喜歡味道清淡一點的，還是辣一點的？」

「就是上課，看書……對了，我加入了一個經濟學社，是苟建平教授組織的，我覺得挺hetubook.com.com有用的，能學到不少東西。」劉珊邊說話邊撩起頭髮到耳根，望之更顯秀氣。

楊銳想了一下，卻是先撥給了捷利康，讓他們派車派人過來。

楊銳對實驗方案是比較有信心的，畢竟是驗證過的，但能不能做出來，能用多長時間做出來，其實並不一定。

刺啦啦的電流聲順著話筒傳來：「楊銳，你在華銳實驗室嗎？你現在回來，龐校長想了解一下你們的實驗情況。」

「就是要知道他為什麼生氣，才好處理此事。」楊銳不覺得自己做不做實驗能驚動到副校長，仔細想想，這多數是理查德的盤外招，但楊銳還得想辦法確定。

80年代初的電話成本極高，中小型國家單位都不一定安裝了，而且，不像是日後電信推廣電話那樣，經常免費安裝且贈送話費，84年的電話初裝費就要大幾千元，能把一個單位的小金庫給掏光了。

吃飽喝足，楊銳的心情也不由變的甚好。

「你們現在做的，鉀通道的實驗。龐校長想了解一下你們的實驗方向和實驗目的，從而決定是否有繼續實驗的必要，以免你們浪費了人力和物力，明白嗎？」

「12個人，前兩屆收的人少，這一屆也就收了4個人，我們經過了兩輪面試呢。」劉珊語ｍ•heｔｕｂoｏｋ•ｃｏm•cｏm氣里其實是有一點點的得意的，每屆4個人的學社，在對外經貿大學內頗有名氣，進入自然也頗不容易。

說著，他對著話筒「喂喂」了一聲。

楊銳點頭道：「進去了就好好表現，苟建平教授這裏應該有不錯的發展。」

華銳實驗室是類似四合院的結構，只是建築規模更大，佔地更多，中間空出來的地方，如今載上了一叢花，兩棵樹，還有一窪菜地，妥妥的中式風格。

唐集中提點似的道：「龐校長不能中止華銳實驗室的實驗，他能中止你的實驗，快點回來。」

而在中國，跟著院士混，科研地位是不用愁的。

叮鈴鈴！

「我好想聽說過，你說的這個經濟學社有多少人？」

「種油菜我不反對，我就怕油菜種好了，你又想養幾隻雞了。」楊銳笑著端起茶杯。

楊銳想了一下，道：「送飯太耽擱時間了，我是因為馬上要放假了，所以才沒有請人……」

一篇大論文|做下來，如果要求中間沒有任何失誤，對實驗員自然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心理上的負擔是很沉重的，總要擔心這裡是不是出了紕漏，讓前後時間都白忙活了。

「都可以。」楊銳不好拒絕，三言兩語的與劉珊確定了明天菜譜，又問：「你準備怎麼回家，車票買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