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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工作畢竟是一種智力活動，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做體力活，但大腦的疲勞是實實在在的，休息的時間多一點，自然能夠保證其他時間的精力集中。

「興許就是沒逮到。」朱家豪不關心這些。

「華銳實驗室要是克隆出了突變基因，你們以後天天都放假！」劉助教咬牙切齒。

「你們跑哪裡去了，我等了你們一刻鐘了。」宿舍樓門口，劉助教急的團團轉，看見兩人，就把他們往圍牆的另一邊扯。

朱家豪有點不自在的掙脫開來，笑道：「我就想回去休息了。」

短短的幾天時間，胥岸青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來。

「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既然大家在家裡怎麼樣管不到，光管學校的學生，不是形式主義是什麼？學校里的學生也不是每個都管，想管了就管，不管的就算。」

「不吃飽飯，越睡越累，聽我的沒錯。」胥岸青拖著朱家豪，不讓他走。

「我不知道實驗室這麼可怕。」

「爭分奪秒的做實驗，你看看他們，費盡心思的管人吃什麼，現在都是80年代了，我們應該考慮的是怎麼給人提供更多的食物，建造更多的房子，製造更多的衣服，生產更多的車輛，不是管著大家，不讓吃，不讓穿，不讓用，不讓住。」

楊銳沒有孫汝岳描述的那麼輕鬆，但確實有越來越輕鬆的感覺。

胥岸青挑釁的笑笑，端著三葷一素回到位置上。

胥岸青和朱家豪異口同聲的說話，然後互相笑了起來。

論文所需要的拼圖，一塊塊的被完成，實驗室的白板上，遺留的問題也越來越少。

胥岸青不得不放棄他最幸福的早餐時間，並將午餐改為任意時間的工作餐，他們利用工作時間討論接下來的實驗走向，或者，是決定實驗走向的理查hetubook.com.com德和康納斯，向其他人布置任務。

阿波羅登月計劃已經不再是一個城市裡的巨大工程了，它遍及美國和他的盟國，協調工作比組織工作更重要。

「你家裡不就是當官的？你算是高幹子弟吧？」

誰都希望有一個開門紅，誰都希望一帆風順，而當事情不順利的時候，積極的應對也是付出更多的努力。

如果說80年代的普通實驗室還不需要多少管理經驗的話，2000以後的實驗室都已經不普通了。

戴紅袖章的都是類似糾風隊的學生會幹部，但也沒有強制命令的權利，食堂里人少，紅袖章盯著他看了一會，還是沒有過來。

胥岸青心裏泛著古怪，說：「認識，不熟。」

實驗室管理是一門學問，遠的有製造原子彈的曼哈頓工程，近的有阿波羅登月計劃，未來還有人體基因測序，這些都是需要上萬名研究員參与的，合理的安排他們的工作，合理的分配實驗設備和實驗室是非常困難的。

在保證進度加快的情況下，楊銳也就不再要求更長的工作時間了。

「走吧，先去吃點好的，我要回去好好的睡一覺。」胥岸青摟住朱家豪，往食堂走去。

「不可能這麼快，但也說不上，哎，我是讓你們去問啊，你們問我做什麼……」劉助教又氣又急，好不容易進到理查德的實驗室，他也是想做一番事業的。

如40年代的曼哈頓工程，美國人是將所有研究員集中在沙漠里工作的。新建諸多的基建項目，規劃實驗室，分配實驗室等等麻煩重重，那麼大的項目，不可能保證每個人都有獨立的實驗室，那樣做的重複浪費太高了，安排不同的研究員的工作的難度也是相當大的。不像是普通的工廠，和*圖*書工人都有相似的屬性可以分類，甚至可以相互置換和調派，物理學到了原子水平的研究員的適用面相當狹窄，不能因地制宜的安排工作，往往意味著人才浪費。

劉助教不由分說的把他們拉到角落裡，說：「我也想知道怎麼了，胥岸青，你是生物科學專業的對吧，你認識楊銳嗎？」

朱家豪這時候來了點興趣，說：「學生會主席不是大四的？他怎麼認識的。」

朱家豪鬆了一口氣，小聲道：「別惹事，好不容易休息半天，你想到辦公室里過嗎？」

「不熟就找個熟悉的幫忙問一下，我聽說……」劉助教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我聽說，華銳的實驗室，好像做出東西來了。」

朱家豪弱弱的問：「那個，我們今天下午放假。」

對他來說，只要將實驗室里的工作和研究員，看做是補習班的小孩子，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楊銳以前並沒有機會做實驗室組織或者實驗室管理的工作，但他曾經參与過多個實驗室間的活動，也參与過葯企間的合作。事實上，從1984向後二十年，實驗室與實驗室，實驗室與企業之間的合作，遠比獨立的情況多。

「以後在實驗室工作都是這樣？」

巨大的壓力和現實的要求，令楊銳不斷的回憶自己曾經接觸過的那些管理者，有空閑的時候，他也會嘗試閱讀後人撰寫的實驗室組織方面的文章和書籍。

儘管只有半天，胥岸青和朱家豪卻如蒙大赦，緊趕慢趕的跑出了實驗室。

儘管不像是汪穎那樣具有實驗天賦，也不像是趙平川那樣數學優秀，但在實驗室的組織管理方面，楊銳確實是學的極快。

所謂實驗，自然是會有錯誤的，而在大多數情況下，錯誤是比正確來的多，來的頻繁的。和圖書

不幸的是，理查德就遇到了「此路不通」的問題。

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的參考，沒有哪個前人做過類似的工作，但正因為如此，理查德才會不顧臉皮的剽竊楊銳的「創意」，此實驗一旦做成，自然會成為後人的標杆，不光能混到為數不少的影響因子，而且是相當不錯的職業戰績。

理查德將更多的時間花費在了實驗室里，這也意味著，胥岸青和朱家豪兩名實習生，要將更多更多的時間用在實驗室里。

「慢點，慢點，今天下午不是放假嗎？這又怎麼了。」胥岸青吃的飽飽的，被劉助教晃的直泛酸水。

「找期刊社的人了解情況？意思是楊銳的論文已經發表了？他們克隆出突變基因了？」胥岸青驚的臉都變小了。

胥岸青就沒有這樣的運氣了。

胥岸青一滯，道：「所以我知道當官的是怎麼樣的，更反對他們搞這種形式主義，一個個站在食堂里浪費時間，以後能做得了什麼貢獻？當然，他們也許是做不了其他的工作，只能站在這裏，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更應該坐下來歇著，免得吃飯吃的太多，浪費了糧食。」

克隆鉀通道的突變基因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困難，事實上，只有這麼一句話的創意，並不能對過程有任何的幫助。

「管他呢，吃完了回去睡覺。」胥岸青卻是沒了說話的興趣。他在學校里沒有交到幾位朋友，很顯然，北京的環境和廣州大不一樣，這讓他更覺得孤獨，而朱家豪從來都不是一名好的聽眾或者交流對象。

到了食堂，胥岸青也沒有節省的意思了，一口氣點了四個菜，引的掛著紅袖章的學生不停的行注目禮。

整個實驗過程，都得一點點的試過去，中間做到一半，如果發現此路不通，又得重新開始。

楊銳不和圖書斷的做著平衡，不斷的學習，漸漸的也就輕鬆了下來。

有三份葷菜，胥岸青和朱家豪風捲殘雲的吃了兩斤多的米飯，到了要托著肚子的程度，才互相攙扶著，笑嘻嘻的回了宿舍。

在克隆鉀通道突變基因的項目開始之初，楊銳依舊笨拙，但是，隨著項目漸漸開展下去，他也等於接受了高強度的訓練。

劉助教也屬於核心圈子以外的，但在胥岸青面前卻不能落了自己的面子，皺眉道：「做出啥東西，就是要你打探的，理查德那邊，已經找了外國期刊社的人了解情況了，你們找同學也問一問，有多少消息算多少。」

如果說前兩周的生活節奏還是胥岸青所能承受的，「此路不通」以後的生活節奏，就開始變的殘酷起來。

好在實驗終於步入正軌，再一次追上進度的時候，小老闆康納斯給胥岸青和朱家豪放了半天的假，讓他們不必工作，也不必待命。

「所以更應該將精力放在生產更多的東西上來，你以為管著分配的人，就能讓人自願放棄了？大家不過是想方設法，將更多的精力放在怎麼獲得分配上。而且，誰管著分配的人？咱們還是學生，學校學生處弄些糾察隊來管理咱們，到了社會上，哪只糾察隊管得了你今天的晚飯是吃肉還是喝湯？誰敢管當官人家的餐桌。」胥岸青和學校的其他青年一樣，針砭時弊滔滔不絕。

胥岸青搖頭：「他認識學生會主席，要不然，你以為……」

理查德的博士生康納斯承擔著科研民工和小老闆的責任，為了保持思維的活躍，他還有多一點的休息時間，以及不多的空閑，像是胥岸青和朱家豪這樣的學生，自然是毫無疑問的實驗狗待遇，只要眼睛還能睜開，喝著咖啡也要把苦活累活幹完了。

「做出啥東西來了？和*圖*書」胥岸青忽然有點心虛，理查德用的是楊銳的創意，這個消息，外邊人不知道也不關心，他們實驗室內部，多少是聽說過一些風聲的。

胥岸青撇撇嘴，在普通學生每個月家裡只補貼五塊十塊，一些學生甚至不從家裡拿錢的情況下，他每個月從家裡拿幾十塊錢，在這一點上，也確實沒有發言權。

這裏的工作確實比補習班裡的作業難度高一些，但研究員卻比學生要好管理的多。

「聲音小點。」朱家豪是真怕今天下午毀在胥岸青手裡，拉著他道：「你當人人都能像你一樣，想吃什麼吃什麼？大多數人是沒錢吃好的，沒錢買菜的，你一次就買4個菜，沒人來說，估計也是看著快放假了。」

人體基因測繪雖然號稱是數國參与，但那是出錢的國家數量，實際參与的研究員遍及全球，更有無數的實驗室獨立參加，複雜程度倍增。

他們嘗試的載體方式在經過半個月的嘗試以後，被證明不能繼續下去了，這在科研中也是正常的，面對未知的結果，再好的理論也不能確定一條完全正確的道路，否則也不用做實驗了。

朱家豪對他的話有點不適應，笑道：「別想那麼多了，教授不是說，春節前完成實驗嗎？那也就是一個月的事了，到時候你回家去，想吃多少吃多少，想浪費多少浪費多少，也沒人管你。再說了，你這不是買了4個菜回來了？也沒人說你。」

「這不是還沒生產出這麼多東西嗎？」

然而，正常的錯誤對研究員來說，往往意味著更大的壓力。

「我就是氣不過。我說，楊銳不是經常大吃二喝的？我之前好幾次看到他在校外吃小灶，實驗室里遇到了，他手裡哪一次不提點東西的？穿的衣服，我敢說，那面料比將軍配發的呢大衣都好，也沒人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