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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銳也不用筷子，就用手捻起一塊放進嘴裏。

楊銳撇撇嘴，道：「我還是要兩根火腿，趁現在還正宗。」

李章鎮也用大舌頭說：「very good，very good！」

一起來的還有李章鎮、劉珊、賀全貴和孫汝岳。賀全貴今年大四，已經確定會分到北京生物製品研究所，空閑較多，跟著楊銳來旅遊，並不知道楊銳其實已經挖好了坑，就等著他們幹活了。大二的孫汝岳年輕力壯，負責跑腿拎行李，有沒有坑，都是要幹活的。

儘管如此，康弘還是將辦事處的大師傅給請了出來。

「宣威火腿，翻炒是一室飄香，燉煮是百米飄香。」康弘的猴頭蠕動兩下，又道：「宣威縣的辦事處很吃香的，你聞聞，所以常年都煮著火腿，來的晚了，就吃不到了，咱們早點過來，能吃頭道。」

「沒關係，兩條火腿還拿不起。」康弘擺擺手，道：「我現在幫他們做的就是改良豬種，以後產量上來了，再託人帶給你。」

「用美國的杜洛克豬做父本，本地的烏豬做母本，另外，也試著用長白豬和烏豬雜交，現在來看，這兩種是最合適的。」

這是一棟坐落在背街的m.hetubook.com.com院子，門口除了一塊木匾以外，鮮少有證明官方身份的標誌。

「再來一片？」大師傅先問候香港同胞。

劉珊還不知道泡溫泉是怎麼回事，問了以後，羞紅了臉道：「我選做研究。」

在楊銳看來，此處與後世郊區的洗車場別無二致。

楊銳皺皺眉，道：「國外不是都講究原產地保護嗎？這種有名的產品，應該保留現狀吧。」

稍作咀嚼，口中頓時有淡淡的清香味傳來，配合腌制而來的咸香，立刻讓人口舌生津。

極薄的火腿，彷彿一層只有一粒細胞似的，咀嚼的第一次，就迸發出了濃郁的香氣，味覺的層次反而更加豐富似的。

「改良豬種的意思是，不用現在的豬了？那還是宣威火腿嗎？」楊銳總覺得不對。

大師傅就著刀片遞給李章鎮，道：「就這樣吃。」

「外國豬不能用來做宣威火腿吧？做火腿的豬的價格，應該也會高一點吧。」

「好吃。」楊銳翹起大拇指。

一會兒，一整條清水燉煮的火腿，被端了上來。

李章鎮抓下來就塞嘴裏，連連點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改不行了，我們也是做了比較，盡和*圖*書量保持宣威火腿的原味。」

「那改良豬種，要改成什麼？」

康弘哈哈一笑，應了下來。

在昆明玩了三天，楊銳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方才拉著眾人往騰衝開去，並公布目標：「我們去泡溫泉，另外，咱們考察幾個熱泉，看能不能分離出幾種未知的微生物。」

楊銳恍然，不好意思的道：「我忘了這個事，那就只拿一條好了。」

不過，極端環境下的微生物略有例外，因為極端環境是有極限的，50度熱泉里生長的嗜熱菌，與80度水裡生長的嗜熱菌，意味完全不同。

李章鎮想點頭，又擔心楊銳不高興，裝模作樣的端起水杯說：「我等一會。」

大師傅奇怪的看了看楊銳，道：「我們宣威火腿是國家統購統銷的，康教授和我們廠有合作，一年也就只能拿幾條。」

「別人不行，您肯定可以的。」康弘早猜到似的笑笑。

康弘指著整條豬腿製作的大火腿，興緻昂揚的介紹道：「宣威火腿最好吃的部分是上方，就是這塊，其次是中方……油頭是最次的部分，如果聞到異味的話，是要切著扔掉的，這塊已經燉了好幾個小時，熟透了，咱們每個位置抖出嘗些。www•hｅｔubｏok•com.cｏm」

片火腿的大師傅也微笑著，道：「我們這裡有外地人把火腿買回去，為了解饞，像是切紅燒肉一樣的切大塊，或者厚片，回來以後說肉怎麼那麼老，不好吃，我就說，你浪費了我們的好火腿嘍，您先嘗嘗看。」

未知的動物或者未知的生物，聽起來很奇妙，實際上，每年都有無數的新品種公布，算不得稀罕。除非是有革命性的物種出現，否則，發現新物種的科研價值，也就比中學科學探索高端一點。

「楊銳，你也嘗嘗。」康弘總算知道誰是正主兒。

如果後世有生物學家發現有微生物能在幾百度的高溫中存貨，那它的研究價值就更大了。

「當地政府的要求？」

大師傅聽到大舌頭的讚揚，開心極了，放過楊銳，對李章鎮笑道：「能讓港澳同胞吃到正宗的宣威火腿，一直是我們宣威人的願望，您稍等，我再片一個給你。」

「產量不高嗎？」楊銳疑惑的問。

身在外地，劉珊也更願意貼近楊銳，讓楊銳做決定。

……

「差不多吧。」

正因為如此，生物學家對於發現新物種並不積極，地球上的物種已經夠多了，光是研究它們，就已經研究不ｍ.hｅｔuｂooｋ•com.cｏｍ完了。事實上，僅僅是人類本身，都是許多代人搞不明白的，讓一名獸醫解決所有動物問題，亦不過是美好的願望罷了。

火腿首先傳來的是誘人的香氣，接著，就見大師傅，當場剖開整條火腿，取上方，中方，片的薄如蟬翼，幾乎能透亮的程度，在鮮亮的白瓷碟子上一字擺開……

「泡溫泉和做研究不衝突。溫泉和游泳差不多，除了不戴游泳鏡，穿泳裝就可以了，去了再決定吧，不想泡溫泉的話，單純做研究也沒問題。」楊銳隨口解釋，實話實說。

這一次，竟是比先前削的還要薄，尤其是皮的部分，簡直與樹脂一般透亮。

康弘輕咳一聲，道：「國家統購統銷，不是廠里想定多少就定多少的。」

他一刀子剁下去，划拉開火腿，從中切出一個殷紅的長方形，連皮削了下來。

如果是省府或者市府的重要幹部來了，自然是什麼時間都不晚，但康弘的關係就沒有那麼硬了。

這種信賴，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裏面。

魏振學等人都知道楊銳不是純玩的，預料之內的點頭。

宣威縣駐昆明市辦事處。

「火腿必須切薄片，橫著肉的纖維切，把纖維切斷，否則就會覺得wwｗ•ｈｅｔｕbooｋ.ｃom•ｃｏm肉老而塞牙。」康弘介紹的煞有介事。

楊銳將之咽下去以後，立刻問道：「走的時候，能買兩條帶走嗎？」

李章鎮的香港人身份極為方便，他現在更像是楊銳的大助理，其本人也挺喜歡這個職位的，畢竟，大陸的工作條件雖差，楊銳給的薪水卻是有溢價的，最重要的是，如今的北京花銷極少，能讓李章鎮攢下錢來，給兒子女兒讀書買房。

「這麼說，以後就吃不到純粹的烏豬的宣威火腿了？」

劉珊虛弱的應了一聲「哦」。她對楊銳還是相當信任的，大家是同學，又是同鄉，還同是銳學組成員，儘管劉珊現在還不明白銳學組究竟是神馬性質，卻不妨礙她對楊銳的信賴。

「沒辦法，本地的鳥豬長的太慢了，農民不願意養，飼肉比也低，不改良不行了。我也是趕鴨子上架，就因為是學生物的，才被抓差進來。」康弘一臉無奈。

大師傅像是河神似的微微一笑，再次切片給楊銳。

「保留現狀，廠子都是要死光了。」大師傅不滿的道：「本地農民都開始養外國豬了，我們不改良，以後說不定就沒有宣威火腿了。」

不過，若是不用視覺，而動用嗅覺的話，就能聞到並不濃郁，卻極其鮮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