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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費是安家費，一萬多塊錢，咱們是能用好幾年，但幾年以後怎麼辦。」

「誰說不是，你看咱們實驗室里，現在是5台離心機一起轉，根本就是普通的用具，和電燈泡我看也差不多了。我們院的離心機，呵呵，箱子里鎖著我就不說了，拿出來用前用后還要打報告，蓋章，一弄就是兩個小時……」

王曉芸嘆口氣：「和楊銳給的安家費比，就算不成什麼了。」

當然，這種招數也不是矽谷發明的，80年代的美國葯谷搞的如火如荼，數以千億計的風險基金瘋狂湧入，也是爽的許多生物公司不知所措，楊銳的實驗室能得到捷利康的大力支持，亦與此有關。

「說正經的！」王曉芸綳不住笑了。

汽車一類的消費品或許只是感官上的一點差別，做為研究工具的儀器卻是難以承受這樣的差距。

「你怎麼想？」

魏振學本來是翹著腿聽的，這時候突然來了興趣，道：「你剛才說耗材也可以？我買個鋼筆行不行？」

而且，十萬美元買一萬個瓶瓶罐罐，和十萬美元買一台儀器的感覺是不同的。

「你不是也有署名？你們所什麼態度。」頂級期刊都是允許多人數名的，一口氣二十人乃至三十人署名的論文都很多，因為許多論文就是需要二十人乃，三十人乃至三百人才能做出來，在這種狀況下，一些人本來都失去了署名權的。

李章鎮笑了：「這麼說，是可以歡迎你們完全加入華銳實驗室嗎？」

「我們想買什麼，就買什麼？」王曉芸第二次向李章鎮確認。

「咱們和圖書倆一個月四千塊，一年不是要四萬八？還有獎金，不管有沒有獎金，四萬八也不少了。」王曉芸越算賬越鬱悶，道：「要是能兼職多好。」

……

塗憲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桿筆，在商品目錄上輕輕的劃了一下。

塗憲傻笑幾聲拖延時間，然後問：「你覺得呢？」

「但咱們辭職了，可就沒有編製了。」

王曉芸一下子有點慌亂，目光看向老公塗憲。

王曉芸愣了一下，也笑了起來：「是呀，一口氣給上萬塊，一年給好幾萬，然後還給10萬美元的設備錢，你們院的生物實驗室要十萬塊嗎？」

出了門，王曉芸和塗憲並排走著，越走越慢。

「十萬一千的話，我估計能申請一下吧，我不確定，你們最好是買在合適的價格里，如果有幾千美元的空缺的話，可以購買一些自己想用的耗材。」

「10萬美元肯定超過了。」塗憲尷尬的笑了兩聲，鋼鐵學院的生物系剛剛組建，整個實驗室算上基建的費用，自然是要超過10萬美元的，但要說裏面的儀器價值就難講了。

這麼好的事，李章鎮也笑的像是賭桌邊的荷官似的。

李章鎮向四人看看。

楊銳提供了多份商品目錄，無一例外都屬於國際化的大廠。對於小型實驗室來說，省錢是第一位的，自然是有國產的儀器就買國產的，沒有國產的買日本貨，沒有日本貨再四方比價。

「我們所裏面，有《JMC》論文的可稀罕了，地方院校的，要是有這麼一篇論文，想調進來，所長得親自迎接，手續都給你辦的hｔtps://ｗwｗ•hｅtｕbｏok.ｃｏｍ.ｃｏｍ妥妥的。」

王曉芸道：「小事我做主，大事你做主。」

「也好……」

「價錢也夠高的。」王曉芸比較著自己所里的儀器。

「啊？什麼？」塗憲略顯慌亂。

「到地方院校還找不到工作？找到了還掉不過來？」王曉芸的意見也漸漸明確了。

擁有一間獨立實驗室，擁有全院獨有的儀器，那種不用求人的感覺，那種別人求著你，卡著你的時間做實驗的感覺，簡直酸爽。

不飄柳絮的柳樹，就像是死掉的白熊一樣，都是很漂亮很宜居的生物，飄揚的柳條溫柔的起落，遮住了惱人的紫外線，讓出大大的空間。

王曉芸想了好半天，才道：「按摩師應該不用，還用不上。」

「基本可以，但最好是買留在實驗室里的東西，你買了鋼筆，我們也建議你留在實驗室里，不要帶走。另外，你們的單子還要經過審核的，像是手套，算你們的耗材，複印紙之類的就不用你們買了，我們的總務部會處理的。」

「重選唄。」李章鎮笑道：「咱們又不是考試，目的就是讓你們滿意，總共40萬美元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就放心買吧，重複了就商量一下，一人承擔一半，或者商量著買也可以。」

「哎，我也不想回去做一雙手套用一天，第二天洗乾淨了再用的實驗了。」王曉芸嘆口氣：「感覺回不去了。」

許久，塗憲問：「怎麼辦？加入嗎？」

「王女士想的也正常，有的儀器剛好是超過了10萬美元的也有，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具體和-圖-書情況再看，總之，還是以你們滿意為主，畢竟，十萬美元都花出去了，不能是讓你們不高興。」李章鎮呵呵的笑兩聲，又道：「除了給你們40萬美元，華銳實驗室會在接下來的兩個月採購大量的儀器設備，你們其實也可以參与進來，楊總也說了，實驗室是用的，不是看的，如果你們是使用人，你們自然應該參与意見。」

對研究員來說，甚至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同樣的儀器，高端品的誤差或許在萬分之一，低端品說不定是千分之五，而研究員拼死拼活，說不定還不能彌補低端品到高端品的誤差。

「重複了呢？」

「恩，我也再想想。」黃茂比塗憲夫婦其實更猶豫，因為他所在的北大條件更好，他本人的前途也更光明。

黃茂和塗憲都笑著搖頭，魏振學偏著腦袋在想，王曉芸遲疑的道：「好像也特別需要的……」

王曉芸又問：「那要是正好選了10萬一千，或者十萬零伍佰這樣子呢？」

王曉芸聽的微微點頭。

「都沒細看有什麼儀器。」塗憲掩飾的打開商品目錄。

「好東西啊。」打開沒幾頁，塗憲就險些流口水。

李章鎮臉上掛著笑，用純純的北京話道：「10萬美元以內，你們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他本來就不想在煤研所做了，現在等於是變相漲薪，腦袋裡想的只是怎麼花這筆錢。

「去。」

塗憲站住了，問：「那就去？」

原本，繼續兼職的工作，是黃茂和塗憲夫婦等人覺得最自然最好的方式，畢竟，升級版總是比原版好，而二代往往就充滿了和*圖*書不確定性。

「決定去華銳實驗室了？」王曉芸拿出「老婆的質問」，立即獲得了威勢+3，體型增加13%的BUFF。

塗憲贊道：「有獎金也不錯了。」

「你還想去那裡，生物製品研究所還不夠好？中科院下面的所也就是那樣。」

小心實驗室考慮的簡單，對華銳實驗室來說，更多的顧慮則是儀器的品質。

「你說，咱們要是獨立發一篇《JMC》，是不是想去哪裡去哪裡？」

「站路邊看。」王曉芸拉著他走到一顆大柳樹下。

「你們可以再考慮，當然，之後要求也行，楊銳還想要不要給你們找個按摩師，做實驗累了以後按摩按摩……」這是從矽谷學來的招數，你讓員工在公司比在家裡舒服，他自然願意多多呆在公司里，尤其是沒有家室的年輕員工，更是如此。

楊銳郵寄給《CELL》的論文只有相對較少的5人署名，楊銳作為第一作者，黃茂作為第二作者，塗憲、王曉芸和魏振學作為並列第三作者，屬於比較常見的署名模式。

然而，儀器消費並非是一次性的，購買費用只是儀器消費的首期支出，在此之後，儀器還需要維護，需要維修，用的時間久了，零件之類的開銷甚至會超過儀器本身，在這一點上，儀器倒是很像是車輛，首期開銷低的，用起來並不一定便宜。

黃茂等四人是聽呆了。

「也是。」

塗憲微笑：「想什麼呢，兼職能輪到咱們？教授都要擠破頭。」

「咱們寫的論文好，也是在華銳實驗室里寫出來的。」

當然，總有厲害的研究員，能用低端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儀器做出高端的實驗。這就是用智商代替資金，或者用資金代替智商的選擇了。

王曉芸瞄了他一眼，問：「決定了？」

「但什麼是大事，什麼是小事的決定，算是小事呀。」塗憲感慨一聲。

魏振學「哦」的一聲，問：「你們有總務部了？」

「我也說不上，就是現在辭職，挺可惜的。你快評副教授了，最近的幾篇論文也發的好，特別是《CELL》上的論文，有你的名字，你破格提拔副教授都行了。」

王曉芸說起CELL來自然高興，口中卻道：「我們所慢吞吞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給兌現獎勵，這個月可能會發幾十塊獎金什麼的。」

塗憲也嘿嘿的笑，道：「人家這儀器，真好。」

「要不和家裡商量一下？」

「再給我們一天做決定吧。」塗憲不好意思的道。

倒是魏振學，樂呵呵的看著商品目錄，拿著鉛筆就劃了起來。

「我也在招新員工，準備將財務等方面的人手招來，將公司正式組建起來。」李章鎮想了一下，又道：「你們對輔助人員有什麼要求也可以提出來，我們的目標是服務於科研人員，以你們的滿意為主。」

雖然塗憲和王曉芸都是第三作者，但就國內目前的學術環境，這也是無可爭議的硬條件了，只用來評職稱的話，能一路用到評教授。

「沒問題。」李章鎮又問：「黃茂先生呢？也需要一天時間嗎？」

做實驗是可以忍受不確定性的，人生的不確定性……這個命題就太大了。

塗憲不好意思的拉了王曉芸一把，道：「說好十萬就十萬了，怎麼先想著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