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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提出多個要求，秦強反而鬆了一口氣，認真的想了想，道：「編寫程序沒問題，我在計算機所的時候就是做這個的，我們一起的也都懂科學數據，時間長短要看東西，我能看一下數據嗎？」

相比之下，學院路上的大學，在84年的當下，更多的是冷眼旁觀中關村的掙扎求存。

工裝男人臉紅到了耳朵上，小聲道：「我真不知道。」

「我是京海公司的……」

「你先看這一頁吧，總共四頁半的樣子。」楊銳從中間抽了一頁給秦強。

這不僅僅本身的工資少，實際上，就國內目前的體制，中科院和大學的工資水平相差彷彿，重點在於福利的不同。

電話能聊天，能說明情況，總不方便數據傳輸。

「不遠，就在中關村。」

然而，不是每名研究者都有這種能力的，至少不是一天兩天能鍛鍊出來的。

工裝男子的臉一下子紅了，旁邊的趙蕾的臉卻白了，小聲問：「這裡有強酸？」

楊銳疑惑的想了一下，然後看向唐教授。

秦強的臉色有點不好看，比撞了試驗台還不好看。

朝中有人好辦事，看楊銳的表情沒那麼嚴肅了，秦強的臉也不紅了，低眉順眼的笑著說：「對的，我以前是中科院的，你們要處理的數據，我們公司都能處理，價格還可以比中科院和_圖_書的便宜一些，也能開出來發票。」

楊銳撇撇嘴，道：「你會說出去，協議就不會生效，那就最好了。老實說，如果你想接這個單子，保密協議是第一份協議，後面要簽的還多著呢。我不是針對你個人，誰來都是一樣，國內的公司要簽，國外的公司更要簽。」

楊銳說著再打電話，讓李章鎮傳真一份標準的保密協議過來。

保密協議是華銳公司在香港的經理詹姆斯寫好的，李章鎮填上了具體的信息傳過來，總頁數比數據還多點。

破壞實驗的可能，他都懶得去說。

相比之下，科學院就窮的可憐了。

「這個不好估計的。」

傳真機吱吱作響，一會兒將協議給送了過來。

如果不是經過了補習班的多年考驗，楊銳大概也賺不到多少錢，最多是投資一些穩妥的產品，等著增值。

「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以前給你們學校做的數據多了。」秦強一下子將心裏的怨氣給泄了出來。

趙蕾悄悄離開工裝男子兩步遠。

楊銳微微點頭，然後好奇的打量著秦強。

「我就是了。」楊銳眉頭緊皺，道：「不知道實驗室里要小心謹慎？你不小心碰倒了強酸燒傷自己就算了，萬一濺到別人身上怎麼辦？」

唐集中笑笑，道：「是我打的電話，小秦以前是中科院計和*圖*書算機所的，跟我合作過，現在下海了。」

想想霍金怎麼把宇宙學應用化，在大街上賣蟲洞玩具嗎：孩子，你已經拿到了你的蟲洞玩具，因為蟲洞是小型黑洞，那是看不到的，所以，你看不到你的蟲洞玩具。什麼？怎麼證明蟲洞玩具存在？你問了一個好問題，我以前也想證明這一點，後來沒有經費了，你看，我再賣5億個這種玩具，或者再版《時間簡史》500次，應該就有資金重新開始實驗了，哦，忘了要上稅，等我再算算……

楊銳鼻子里哼了一聲，因為有記者看著，沒多說什麼。

腦袋裡飛快的轉了一圈，楊銳對秦強的觀感也略有改變，點點頭，道：「我們是有幾頁紙的數據要做，但是需要大型機，還可能需要編寫專門的程序，時間要快，你們能行嗎？」

在楊銳看來，與其討論中國的大學與斯坦福的不同，不如說是科學院比大學更窮。

後者用了一下勁，發現前進不了，才停下來喘氣，腦袋左右張望，問：「誰是楊銳先生？」

雖然幾率很小，但是，被白痴或者瘋子破壞的項目，三五不時的總要聽說，對科研猿來說，這就好像是走在路上，被高空墜物砸死了一樣倒霉，完全沒有道理可講，絕對是比跳天台倒霉的死法。

「你這樣子做銷售hetubook.com.com怎麼行。」楊銳嘆了口氣，看看手裡的數據，道：「你等一下吧，我讓人傳一份保密協議，你簽了以後再看。」

在電子郵件尚未普及的年代，傳真機就是最好用的信息傳遞工具，國內用的還少，國外的公司的普及率卻是絲毫不遜於電話，國內研究所與國外研究機構的大部分交流也是通過傳真機。

畢竟，這些經過多年學習和訓練的科研工作者，做的就是基礎理論科學，讓他們轉做應用，這與要求研究物理的學者去做國學一樣無稽。

「這樣子……」秦強看了好一會，有點為難的抬起頭道：「我得看全部數據才能確定。」

而就在他閱讀的功夫，又有兩個人找到了實驗室。

學校有土地，可以給教師蓋房子，學校的規模大，遍之多，可以解決教師子女就業問題，學校的社會影響力大，可以與各單位橫向聯繫，互通有無。

「我是夏德公司的……」

這個名詞，讓趙蕾的心情變的激動起來。

毫無疑問，這是第一批下海去中關村創業的人了。

從根子上，楊銳是同情科學院的科研人員的，他也贊同科學院領導的回答：經過多年政治動亂，國家的基礎理論科學較世界先進水平差得更遠了，所謂市場、商品和理論之類的應用之事，根本不應該讓科學院來考m•hｅtｕｂook•com.com慮。

不像是大學，80年代的中科院管理嚴格以至於自閉，是徹底的保守派。當總書記把一群科學家請到中南海談話，這些功勛卓著的科學家面對「科研要為經濟建設服務」的要求的時候，盡皆抵制，堅持認為：國家的急迫問題不是「加強應用」，而是加強基礎理論研究……

當然，科學院的嚴格管制也可能是另一種推動力。

曾經的小新人孫汝岳卻能猜中他的心思，厲聲道：「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橫衝直撞，你活的還真隨便，這裏面有一半的試劑都有毒，你肯定也不知道了。」

「你好，楊先生嗎？楊銳先生嗎？」穿著藍色工裝的男人像是衝鋒似的，闖入了實驗室里。

「你的公司在哪裡？」

趙蕾又向後退了兩步。

「行了，你是來找我的，什麼事？」楊銳回去將打了一半的電話給放回了原位。

京海的王洪德在下海之前，就是在計算機所的安排下，組織建立了知青社，當年賺取利潤60萬元，將年輕人的工資從20多塊提高到了90多塊，比他們在所里的父母賺的都要多。這不能證明年輕人的盈利水平，只能證明計算機所的收入微薄。

直到國務院威脅將消減經費的時候，科學院的領導才勉強成立了一個專門促成研究成果推廣和應用的機構。

楊銳身體強壯和圖書，手一推一縮再一推，就像是接籃球似的，瞬間將工裝男給抵住了。

試驗台後的女生頭也不抬的道：「多新鮮呀，實驗室里什麼時候沒有強酸了。」

趙蕾積極的拍下了兩個人的照片，心裏湧出一個名詞：市場化競爭！

法律文件也是一樣。

秦強無奈又憋屈的坐在桌角細看。

楊銳瞅見了，不為所動道：「咱們倆互不相識，沒有什麼信任不信任的，簽個保密協議，只要你不泄露我的數據，那就沒什麼影響。」

楊銳第一時間攔住了他，以免這個莽撞的傢伙觸碰自己的試驗台。

「啊……那個……我是新通公司的秦強，我……我聽說你們有科學數據要處理，我就過來看看。」工裝男子依舊紅著臉，三十多歲的男人，被當眾數落，面子上掛不住再正常不過。

「你估計一個數吧。」

或許是因為中關村的創立者是陳春先的緣故，最早在中關村打拚的人，大都來自於中科院。科海公司的創辦者陳慶振，京海公司的創辦者王洪德，還有聯想的創辦者柳傳志，統統來自中科院。

「沒看數據，我真不好說。」

「那個……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工裝男子摸著腦袋說。

從本質上來說，楊銳算不得純粹的研究者，所以他選擇自己賺錢，同時做研究的策略。

「大概呢。三天能做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