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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唱誦成功者的名字，就像是欣賞珊瑚礁里美麗的熱帶魚一樣，沒有人關注有多少魚卵孵化，又有多少小魚消失。

樹挪死，人挪活，對許多研究員來說都是正確的。

「如果是兩家給出的條件相同且為最好條件，我就與你們兩家再具體談，如果三家條件都一樣，那就再來一次。」

不過，三家公司一起來，還是有點麻煩，打了電話的唐集中更是尷尬的道：「我當時說要一兩家公司來試試看就行了，沒想到老王把你們都通知了。」

京海和夏德也很快給出了答案，與新通公司的條件相差無幾。

對中科院的計算機所來說，處理生物系的數據或者處理物理系的數據都沒有多少區別，但各個公司的能力卻是不均衡的。

楊銳身為一名學生，並沒有足夠的自信去掌控這樣的局面。

現如今，也只有國家單位才消費得起幾萬元的電腦等電子產品與服務。

「談生意被拍，不太好吧。」楊銳說。

秦強嘆口氣，放下保密合同，問：「他們兩家要不要簽？」ｍ•hｅｔuｂｏok.ｃom•coｍ

「錢最公平，你們不想賺，總有人賺吧。」楊銳笑了笑，道：「如果不想參与的話，現在放棄也沒有關係，正式簽訂合同以後，再放棄就不行了。」

許正平倒是想看一看，可還是被唐集中給拖了出去。

「行，我知道了。」三天時間不快不慢，但肯定比交給計算機系來的快的多。計算機系可以幫楊銳出數據，但要處理數據的話，楊銳就算是願意讓出一個第二或者第三作者，恐怕也不一定能在幾天內得到結果，因為計算機系的機時非常緊張，再做合用的程序就更難了。

80年代中關村裡的公司都很慘。賺到錢的固然有，但沒賺到錢的更多。

「再來一次，條件再一樣呢？」

唐集中笑笑，說：「你們談吧，我只是覺得國內機構更方便。」

「要看數據就要簽。」楊銳很肯定的回答了以後，又對趙蕾道：「趙記者，拍到這裏就可以了吧。」

楊銳看看唐集中，頗有問詢之意。

然而，這些早期的中關村公ｈｔｔps://ｗwｗ•hｅｔuboｏk.ｃoｍ•com司，就像是一切創業公司一樣，活下來的遠比死掉的少。

「那我就考慮找其他家公司了。」

等人走了，開始看保密協議的老周笑道：「這麼漂亮的女記者還趕出去，她想拍就讓她拍好了。」

「我簽字了。」秦強龍飛鳳舞的寫下了名字，要了所有的數據，窩到角落裡看去了。

三個人都展開手裡的紙張，寫下了各自的條件。

他分別給了三人一疊紙，道：「現在三家的條件差不多，為了挑選出最符合實驗室利益的公司，咱們現在做個簡單的暗標，你們分別寫出各家的收費，所需時間，數據的準確度，收費最低，時間最短，準確度最高的一家，就得到這項業務，可以嗎？」

楊銳咳嗽一聲，道：「你們先看協議吧，最終是哪個公司做數據處理，還要看你們各自的能力。」

幾個人互相看看，老周問：「要是條件一樣呢？」

最早於中關村創立公司的陳春先就曾如沒頭蒼蠅似的到處找尋機會，還險些被人騙的血本無ｈｔｔps://ｍ.hetuｂoｏｋ•cｏm.ｃｏｍ歸，最後，他的公司賺到的第一筆錢，還是來自於中科院。後者新購入了一些IBM的電腦，陳春先的公司負責安裝軟體等服務，一口氣賺了60萬，總算緩過了勁來。

楊銳頓時覺得輕鬆無比，隨著生物學的發展，很多高端研究都需要處理大量的數據，後世有專門的生物技術公司，或者數據處理公司來做這些業務，一些教授還會與數據方面的夥伴合作，楊銳目前不具備這種條件，但若是能夠有一兩家中國方面的公司合作，還是比國外的公司方便。

氣氛稍微沉悶了一下子，秦強微微吁了一口氣，道：「我還是要參加，我們新通好久沒開張了。」

秦強所在的新通公司，還有剛來的京海與夏德公司，如今都掙扎在虧損線上，所以，即使明知道科研任務賺不到什麼錢，他們接到電話，還是飛快的趕來了。

準確來說，80年代下海的研究員，絕大多數人的水平都很一般，聯想的柳傳志是其中的代表，如果就著科研的道路走下去，柳傳志至多是一名hetｕｂｏｏｋ•coｍ.com中庸的科研員，再想提高一點幾乎都是不可能的。

秦強等人卻不知道楊銳的想法，他們落在紙上的條件，也是越寫越艱難。

另兩人也是仔細的看完了保密協議才簽字的，他們都是有單位的人，簽字都很謹慎。

幾頁的數據，秦強看了一個多小時，驗算了兩頁子稿紙，道：「我以前寫過這種程序，改一年，爭取三天給你跑出來，不過，結果是不是你想要的，我就管不著了。」

秦強所在的新通公司是純粹的民營企業，他們的積極性就大多了，而且可以滿北京城的找機時，當然，最重要的是，信通公司是給楊銳打工，與計算機系的合作關係就複雜了。

當然，移栽總是有一定折損率的，流動亦是如此。

「到時候聯繫吧。」楊銳嘆了口氣。

「有什麼好不好的，我們就是這個生存環境，也應該讓中央領導看一看……」老周憤憤不平的說。

老周輕聲道：「這不太公平吧。」

中關村號稱是中國矽谷，實際上卻受到重重壓迫，倖存已屬不易，為了存活下去，各個公司都和瘋了hetubook.com.com一樣的穿梭于京城各大單位。

而且，賺到錢的公司依舊處於居安思危的狀態，危機就在身邊，白天不思，晚上做夢的時候也少不了。

「我問他的，中關村屁大一點地方，藏不住事，我們兩家是先來的，後面說不定還有來的。」夏德公司的老周大大咧咧的說話。他的腿腳卷的老高，開起來像是插秧的老農似的，實際上卻有副研究員的職稱，相當於副教授。

趙蕾笑了一下說「好」，道：「我回去整理一下素材，再缺什麼的話，要回來找你補拍的。」

跟前沒有其他人了，楊銳再對三人，可就沒有對科研人員的仁慈了。

事實上，老周依舊是中科院的副研究員，只是不拿工資而已。這是所謂的腳踩兩條船，一條船開了，另一隻腳還捨不得拔起來。

攻守同盟瞬間瓦解。

從根子上說，這些公司都是典型的創業公司，而中國矽谷的創業公司與矽谷的創業公司的最大不同在於，矽谷的創業公司受到全美乃至全世界的追捧，只要顯露出才華，自然有的是人財物的傾斜。

說完，唐集中乾脆回自己辦公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