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別找太難的，我會還給你的。」楊銳停了一下，道：「聲勢越大越好，我暫時並不缺錢。」

楊銳「恩」的一聲，道：「我也不相信這種情況發生，不過，我想在您將資金打入北大賬戶的時候，沒有特別的說明吧。」

「你是哪個實驗室的？」校辦的副主任張建勛面容威嚴的從裏面的辦公桌後站了起來。

鮑德溫樂呵呵的掛了電話，開始思考措詞。

北大的圖書館一向是購買外文書籍和外國期刊的，這些都是要用到外匯的，而在地方上，在改革開放之初，許多大學甚至都沒有經費購買中文書籍，又何談外國書籍。

職業外交官對跨國企業的經理人來說，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鮑德溫沉聲道：「那可不行。」

他不喜歡楊銳寫論文的方式，但這並不妨礙他了解楊銳的實力。

噪雜的辦公室突然靜了下來。

快下班的時間，鮑德溫的聲音才從電話中傳出來。

蔡院士作為科學院的學部委員，掌管整個生物系，把全部活錢拿出來給了楊銳，也就是60萬人民幣，去黑市換美元不過七萬，重點還不一定能換這麼多。

15萬美元對可口可樂中國區來說有點太多，對於可口可樂本部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

鮑德溫不滿的道：「你的要求還真不少。」

「我寫明了是給您的聯合實驗室的資金。」

「這是咱們學校www.hetubook.com.com的事，找外國人有用嗎？」孫汝岳很是擔心。

鮑德溫有點回過味來，道：「是你需要恆安石大使出面吧。」

「好吧。」孫汝岳不敢爭辯，小心的離開了。

「他們不好出面的。」楊銳搖搖頭，十五萬美元這麼多，又入了公賬，有人有想法亦屬正常，後世要不到錢的研究員多了，好在他們一般都不欠債，所以跳樓的不多。

「那你等著吧，今天的賬還沒處理完呢。」

不過，換一個角度來說，十五萬美元這麼多，還要有想法，這樣的人也是不足為慮。

這可不是經常性的項目，更不是國家批准下來的正規經費。

在中國，北大其實也是一個有錢的學校。相對於地方院校來說，北大簡直富到浮夸，僅就圖書館開列的預算，就是許多省份所有大學和研究機構的圖書購買預算加起來都不及的。

現在打電話可不是撥個號碼那麼簡單，人工轉接還不一定轉一次，如果線路被占的話，往往一等就是大半個小時。

「居委會主任也是主任，不用管他。」楊銳只是不想和學校內的行政幹部發生衝突而已，這種事情沒有好處，對方只是因為無知，而肆無忌憚的體現出了貪婪而已，楊銳相信，讓他看到牙齒的話，對方也可以是一名優雅而健談的美麗官員。

「但我們的聯合實驗室還https://m.hｅｔuｂooｋ•ｃom.coｍ沒有得到批准……總而言之，您的錢可能要被截留了。」楊銳的語氣一點都不像是自己的錢被截留了，事實上，他說的就是鮑德溫的錢。

下午時段，等的更久。

於是，哈佛大學一口氣邀請了近50名美洲研究方面的世界級學者，其美洲研究從無到有，瞬間飆升為世界頂級水平。

「我欠你一個人情，美國式的人情。」楊銳如此說。

孫汝岳只好乖乖地去打電話。

鮑德溫曾經見過自己的一名同事，就因為與一名印度尼西亞大學的教授建立了良好關係，進而被認為是印尼通、東亞通、亞洲通，並總是因此在辦公樓里佔據話語權。相較而言，鮑德溫更喜歡楊銳這樣的學者——是的，一名在西方權威刊物上頻繁發表高端論文的學者，他有能力傷害可口可樂，恰恰證明他有話語權的優勢，至少在中國地區，他的能力突出，同時了解可樂和中國。

「當然不行。我希望能在幾天內見到這筆錢。」

「找外國人有用沒用我不知道，我知道我去肯定沒用，說不定還把關係徹底給鬧僵了。」楊銳對行政官員向來沒什麼好感，也毫無信任。

楊銳卻是坐著動都沒動，繼續指揮著實驗，一會兒道：「打電話給鮑德溫。」

對楊銳來說，他希望這次以後，自己不會再遇到張主任劉主任李主任ｈetuｂｏｏk•com.cｏm。

鮑德溫為了穩住楊銳，也是為了了結此事，大使館的歡迎會結束，就讓人打了錢過來。

鮑德溫頓時高興了，道：「你知道美國式的人情是什麼意思吧，我會要回來的。」

電話那頭，鮑德溫立即站起來，捂著話筒，讓秘書去查。

孫汝岳怏怏的去了，並將此事告訴楊銳。

再者說，學術捐款與商業支出的性質不一樣，政府免稅不說，名聲也好得多。對大資本家們來說，拿錢繳稅，還真不如自己捐了。

同在84年，洛克菲勒的孫子，就給他的美洲研究所捐款160萬美元，而他給哈佛大學的美洲研究中心的捐助就更多了，首期150萬美元，然後保證在接下來幾年，捐助1000萬美元。

快下班的時候，一名學生怯生生的找到了辦公室報名說：「我是生物系的孫汝岳，我想問一下，我們實驗室有一筆錢到賬，好像沒有打過去？」

鮑德溫毫不猶豫的撥通了電話。

除了蔡教授，其他院系也免不了有自己的開支。

下午也是科研狗們遞交實驗問題最多的時間，楊銳一邊看手裡的文件，一邊批閱，同時道：「鮑德溫先生，我沒見到您所言的經費入賬。」

去年的預算會議，可管不到這筆錢了，與辦公室的行政人員關係好的教授和領導，或者電話，或者真人前來詢問情況。

「楊銳先生，還有什麼問題嗎？m.hetuｂook•ｃｏｍ.coｍ」鮑德溫多少有些不安，生怕楊銳要反悔。

一夜紛擾。

「可惜恆安石大使是一名職業外交官。」如果是非職業的外交官，比如老布希那種，他們往往與人為善，對跨國企業非常友好，因為他們是將外交官的職務當做一個跳板。

他沒見過卡著自己的辦公室張主任，也沒興趣知道，一所大學里，自稱或尊稱主任的太多了，他只是正好碰上的那一個。

「這種時候，我覺得是美國恆安石先生出面的好時機。」

楊銳做著手邊的工作，道：「百姓怕官，官怕洋人，自古使然。鮑德溫出面比較好，你去打電話吧，聽我的沒錯。」

辦公室里忙碌的氣氛，一直繼續到了下午時間。

「鮑德溫先生。」楊銳將電話拿了過來。

鮑德溫沉默了下來，片刻后道：「政策風險是不可知的風險……」

鮑德溫重複了一遍恆安石，才醒悟到是誰，不禁道：「請大使先生出面，如果是經濟糾紛的話……」

所以，楊銳在電話另一頭笑了兩聲，道：「既然說到這裏了，您還可以請懷特先生致函，也能有不小的幫助。」

「所以你讓我介紹恆安石先生給你認識。」

張建勛點了一下頭：「你說有一筆錢入賬，有入賬憑證嗎？」

不管北大一年的開支有多少，這筆多出來的錢，卻是讓人聞到了活錢的味道。

不過，楊銳相信鮑德溫有的是辦法，只是付出不和圖書同而已。

「也有這方面的因素。」楊銳並不諱言的道：「中國的大學制度剛剛恢復，一名在讀學生獲得數十萬美元的資助，也許不是首例，但還是很罕見的，恆安石先生出面的話，能給我不少方便。」

「但那位張主任還等著你去見他。」

「是的，他見過我，現在請他出面的話，可能容易一點。」

鮑德溫嚇了一跳：「不可能。」

他們倒不是要撈錢走，但是，能用人民幣換點外匯，也是極好的。

「生物系唐集中實驗室楊銳科研組的。」孫汝岳小聲的報名。

金錢的力量用正確地方式打開，強大的足以令人絕望。

「楊銳，楊銳！」孫汝岳等得都要睡著了，興奮的大叫。

孫汝岳啞然：「沒有。不過，總共有15萬美元，不可能正好有人金額一樣吧。」

孫汝岳遲疑一下，道：「找系主任行嗎？或者唐教授？」

「在中國，經濟手段往往無法解決經濟糾紛，尤其是當政府官員介入的情況下。北大是一所公立大學，行政官員都相當於政府官員，您可以詳細向恆安石先生請教這個問題，但我覺得，請恆安石先生出面是最恰當快捷的方式。」

不過，15萬美元的突然入賬，還是令北大上下深感震驚。

張建勛點點頭，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后。

第二天，孫汝岳又去辦公室詢問，依舊是三言兩語的被張建勛趕了出來，且道：「你去叫楊銳過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