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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教授點頭，又道：「我能自己做嗎？」

作為一項學術界的實用技術，它就和商界的實用技術一樣，不用是說不清全部功能的。

「家裡有負擔嗎？」

胥岸青不停的比較自己和楊銳，心裏不知第多少次的問自己：「我究竟差在哪裡？」

華銳實驗室外，如今還是一片荒野之地，兩人順著小路走上一座小丘，才聽蔡教授道：「你在華銳實驗室里的收入高嗎？」

柏善文微笑道：「我知道，大家都很忙，所以咱們才要抓緊時間排練，對吧。楊銳現在人不在學校，喊他也沒有用的。總之，我會讓他不拖我們的後腿的。」

蔡教授是騰出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約好了楊銳，來到華銳實驗室。

中國的博士生，一年都不耽擱，畢業都要二十七八歲，但這種理想狀態，十個博士沒有一個。大部分的博士，是到了三十歲左右，依舊頂著在讀博士的頭銜在實驗室里拼搏。

蔡教授繼續道：「做科研要學習，學習期間，不僅沒有收入，還有花銷，你們大學本科畢業，年輕一些的二十一二歲，年紀大一點都二十四五歲了，這個年紀，如果去政府，去工廠，都很有前途，但在科研界，本科是不夠的……咱們國內的條件比較差，很少有人能讀研究生，讀博士生，出國就是唯一一條出路了，不過，就算是出國回來，想有大把的收入還是不容易的，而在這段時間，你都是無法照顧家人的，中國古語云，父母在不遠遊，就是因為有子欲養而親不在的困局……」

「對單位的認定是一方面，對個人的認定，是可以帶著走的，要不然，我換一個學校，難道要從頭開始？ｈttｐs://ｍ•hｅｔuｂｏoｋ.com•ｃｏｍ」蔡教授笑了起來。

就好像一台冰箱，要說簡單，那再簡單不過了，就是用於製冷罷了。至於製冷出來做什麼，這個屬於家用或商用小技能，你用來放剩菜是一種方式，用來製冰塊喝酒是一種方式，用來放細菌的培養基也可以。

他「嗯」了一聲，沒什麼表情的晃動著嘴上的黑痣，道：「楊銳比較忙，等到咱們排練好了，他再過來排練。」

楊銳卻是跟著蔡教授，在實驗室里，給他演示起了PCR儀。

只能說，人們能夠看到它有極強的擴展性。

蔡教授一步步的實驗做下去，間中休息的時候，就觀察這間華銳實驗室。

「能找到多少？」楊銳一聽「國家級」三個字就不知道不好搞，先問好處。

蔡教授做著實驗，並不抬頭，道：「不用我給你錢，如果你能通過國家級的成果認定，我就能幫你找到錢。」

「不能說是必須，成果評定，不花錢也有可能成功，不過……」蔡教授笑了一下：「你如果想要上百萬的經費，我建議你不要隨意浪費時間。」

「啊……好像還可以。」楊銳不明所以。

「我們也很忙啊。」胥岸青實在是太不爽了，藉此發泄了出來。

蔡教授點了點頭，道：「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我在這裏對你說，咱們私下裡談，窮人的孩子是很難做科研的，尤其是中國窮人家出身的孩子，更不適合搞科研，太苦！」

楊銳沉默不語。

現在，楊銳在「國際遺傳學大會」的成績卻使得蔡院士不得不好好的研究一番PCR了。

生物系將受表彰的8個人雖然高興，但仍然ｗｗw.heｔubｏoｋ•ｃｏｍ•com覺得綵排辛苦。

今天的負責人不再是學生會的幹部，而是生物系的輔導員柏善文。

要說2000年以後，北大一個院系拿大幾百萬也不容易，恐怕要到10年以後，才會動輒給一個實驗室撥款幾百萬，至於現在，84年的當下，大幾百萬也就院士能見到，像是唐集中教授那樣，一年也就守著百來萬的資金，即可申請國家級實驗室了。

無能為力的鬱悶，就會轉化為憤怒。

而這樣一種技術，在剛剛出現的時候，要說誰能預見到，那是不可能的。

楊銳亦是恭恭敬敬的等著，到了現在，他是不擔心泄露一些實驗內容了，因此非常大方的將各種儀器擺開。

蔡教授卻是搖搖頭，道：「不光是錢的問題，還需要花費很多的精神，你要做好準備。」

「雖然如此，你的研究也得到了伊文思教授的認可了。」蔡教授笑笑說道：「伊文思教授在基因學方面的研究令人印象深刻，他的判斷力在業內也是出名的。」

楊銳被他看的心緒，小聲問：「您看實驗室有什麼問題嗎？」

「哦，好的，裏面是有點氣悶。」楊銳懵懵懂懂的跟著蔡教授出了門。

「是嗎？」楊銳知道伊文思很牛，卻不知道他牛的方向。

當然，PCR儀和水浴鍋是沒有什麼專利衝突的，後者甚至不能算在其中，因為專利的核心並不在於燒熱水，或者恆溫控水。

蔡教授也並不准備要楊銳回答，他看著年輕的楊銳，等他消化了自己的話，又道：「我之所以給你說這些，是因為成果評定需要花錢，想評定一個好的成果，更需要花大錢。所以，這裏就有兩個問題和_圖_書，第一，你有沒有錢，第二，你願不願意花。」

「但PCR，我是在華銳實驗室做的。」

表彰會的規格升級的很快，從期末的院系小節目，變成院系期末的重要工作，再到學校的重要工作，只過了兩天時間。

對他這個層級額的學者來說，好好研究就不僅僅是看文獻了，實驗都不是做一個兩個了。

「這要看前期的工作。」蔡教授並不多說，再次全神貫注的做起了實驗。

「國家級的成果認定，如果認定了，那麼，就是認可我對PCR的發明權，發現權，專利權，等等，是嗎？」

蔡教授說的話，楊銳其實很有感觸，他讀完了碩士，沒有繼續讀下去的原因，一方面是科研之路艱難，另一方面，也未嘗沒有經濟壓力的困局。

楊銳終於明白了過來，輕聲問：「必須要花錢？」

到了下午時間，蔡教授才將適才寫下的實驗記錄拿起來，翻看一遍，道：「楊銳，我們出去走走？」

「沒有，非常好，代價不菲吧。」蔡教授說著又道：「正好和你的離子通道實驗室互補。」

楊銳不在意的聳聳肩，笑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您要是給我再撥個大幾百萬的，我倒是能置辦一組好儀器了。」

這個問題是沒有答案的，而大家繼續排練起來，胥岸青也只好跟著做。

讀研讀博與本科不一樣，是沒有多少時間和精力去兼職的，因此，全中國的在讀博士，差不多都是拿著600元到1200元的補助生活。

「嗯，嗯？」楊銳瞪大眼睛看向蔡教授：「學校這麼有錢了？」

即使到了30年後，PCR儀的潛力也沒有被挖盡，換言之，楊銳也不知道PCR儀最終究和_圖_書竟能做多少事，而這也正是PCR的強悍之處。

之前，蔡院士就認為PCR是一項好技術，但並沒有覺得它能好到哪裡去，加上PCR儀尚未做出來，研究領域本來就不在基因方面的蔡院士就沒有多想。

「基本上是這樣吧。」

胥岸青自然不會被他簡單的糊弄了，但眼下的情況，他又無能為力。

「您覺得我能評定到多少。」

「哦，您請。」楊銳連忙讓出來地方，然後叫黃茂過來做指導。他的身份畢竟是學生，不適合直接指導蔡教授。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在收回PCR的賬單或者分紅之前，他也是缺錢了。

當然，綵排的時間也就因此而增加了。

事實上，PCR到93年就拿到諾貝爾獎了，離PCR儀面世僅四五年的時間，離開PCR技術發明也不過七八年，而在PCR得到諾貝爾獎之前，行業內就不斷的有人預測此點……

「這個……應該沒有吧。」

蔡教授並不關心他說的這些，笑笑道：「更重要的是，你的成果以後想評獎，就需要成果認定，很多獎項都會有要求，比如省部級的成果認定，縣區級的成果認定等等，國家級的成果認定是最嚴格的，也是最有用的，你的實驗室評級等等，都能用得上。」

楊銳的離子通道實驗室目前仍然是精品流，買的昂貴儀器來做一些不常做的實驗，相比之下，華銳實驗室是一點點置辦起來的，自然傢伙事極多，完全能夠承擔多組實驗，已經有大實驗室的傾向了。

30歲的大男人，拿著1200元生活，若是再談一個女朋友，拮据難以想象，而若是家庭還有負擔的話，那整個博士生涯，在生活方面，就再凄慘不和圖書過了。

換了一個角度來說話，聽起來好像柏善文很為大家著想的樣子。

同樣還可以千百次的被拿出來的是X光，拍骨科片子是可以的，拍油畫看分層也可以，拍DNA同樣可以。

與之相反，如果家裡能有一些補貼，讀博就要輕鬆許多，也從容許多。

「好啊。」蔡教授笑著回答。

至於是擴展到烤箱的程度，冰箱的程度，X光的程度，還是電腦的程度，沒有哪個人能預測得到的，很多時候，進一步的發展也是需要創意的，就好像水浴鍋的發明人，不會知道水浴鍋改改，還能做成PCR儀一樣。

原本，生物系是挑選出了8個人，現在變成全校性質的表彰大會，人數就一口氣增加到了90多人，這還是為了避免人數破百而特意限制的。

楊銳吁了一口氣，問：「要準備多少錢？」

楊銳從最簡單的質粒擴增開始，給蔡教授演示，口中道：「等我們再做一些深入研究以後，應該就能夠複製人的DNA了，比如提取頭髮絲的DNA，然後再擴增，目前暫時還不能做到……」

他指了一下頭頂的橫幅，以示自己是被提醒的。

胥岸青更是很有意見，到了一天結束，忍不住問：「楊銳怎麼沒來？」

總而言之，PCR的發展，就像是它的功能一樣，起始的點很小很少，而擴張的卻很快很多。

蔡教授習以為常的道：「少則一二十萬，多則三五百萬，看怎麼評定了。」

蔡教授點點頭，道：「我看過你的檔案，你父親是鄉黨委書記，沒有負擔的話，應該用不著你操心什麼了，是吧？」

段波等人也是一水的儀器，準備同時做多個實驗。

與此同時，參与綵排的人數也在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