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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是一托盤的輔酶Q10結晶，泛著橙黃色的光芒，從生產線的末端被拿了出來。

「容我先看一下。」楊銳說了一聲，就低頭重讀起了自己的文章。

段華也沒有追問，只道：「你可得確定了才好。」

至於私營公司能夠給出的條件就更好了。現在正是里根政策大行其道的時間，各家私營公司揮舞著鈔票在各大院校和研究機構挖人，一名年薪3萬的名校教授，只要點頭，立刻就能拿到10萬乃至20萬美元的年薪，如果是哈佛之類的頂級名校，往往還有大把的股權和其他的有利條件。而在私營公司，稍微做出點成績的學者，年薪百萬美元，或者成為企業高層的不計其數。

弗蘭奇毫不猶豫的幫楊銳一通海吹。

「新的工藝，產量增加了不少。」楊銳從另一邊走過來，順口回答。

弗蘭奇向眾人告了個罪，幾個人窩到一起開始商量。

「您不知道？」

現在，弗蘭奇認真的幫楊銳吹噓，卻讓大家頗有怪異之感。

幾個人移步到生產線的尾端，就見結晶后的輔酶Q10，正好被用鋁合金的盤子托出來。

楊銳一愣，笑了，道：「您看還有人提官司的事嗎？」

而且，楊銳也不在乎。

在世界著名期刊上發表了論文的侄子，怎麼能在眾人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在杜邦即將發起訴訟之前，有這樣一篇文章出籠，實m•hetｕｂｏｏｋ.coｍ•ｃｏｍ在是給了他不小的底氣。

楊銳亦是笑的合不攏嘴，迅速翻開期刊，首先確定自己論文的名字和內容，發現的確是PCR無疑，已是興奮的想要跳起來了。

一會兒，兩名負責技術檢查的英國人回來了。

「我們看那兩個英國人在車間里轉來轉去的，還記了好幾大頁的東西，你說他們記了什麼？」

「什麼催化劑？」

大不了，西捷工廠就在自己手裡繼續生產好了。

他與韋爾斯坐鎮生產線中央負責聊天，另外兩名英國人，負責檢查整條生產線和生產工藝。

「我開發的。」楊銳毫不猶豫的攬工。

「百分之二十。」楊銳輕聲回答。

作為頂級期刊，《自然》接受論文和發表的速度都算是快的，即使如此，相隔兩三個月也是再正常不過了。哪怕是到了網路時代，這個速度其實也沒有提高，區別只在於學者們可以通過期刊社的在線平台上傳自己的文獻，第一時間保證了論文的相關權益，但要想從在線平台上通過審核，繼而發表成鉛印，依舊耗時頗長。

楊銳略顯驚訝的接過來，問：「這就發表了？」

反正吹牛不要錢，閑著也是閑著。

「什麼工藝？」對方自然而然的提問。

「怎麼（what）！」弗蘭奇發出一個驚嘆詞，但語調是從高到低的。

「記了什麼都不重要，重點是ｈetｕbooｋ.ｃｏm.coｍ咱們的產率上升了。咱們的產率比他們高，他們就只有學習的份。」

弗蘭奇也說不清自己想要什麼結果，於是趁著氣氛松泛下來，笑著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新一期《自然》，道：「楊先生，祝賀你的論文在《自然》發表，年僅二十歲，就在世界最好的期刊上發表了文章，我的同事們都為您的成就表示驚嘆。」

吃飽了九轉大腸的弗蘭奇，一馬當先，殺向了西捷工廠。

西聯廠的幹部們卻對英國人很是看重，他們雖然之前抵抗的聲勢浩大，但從內心裡，洋大人的光環還是很強烈的。

此時，兩人的笑容還是真誠的，不管捷利康和華銳的關係是什麼樣的，對於楊銳這樣的學者，捷利康永遠都是敞開了大門歡迎的。

英國人一呆，問：「怎麼還有？」

「你開發的催化劑？你還會開發催化劑？」不由得韋爾斯這樣問，催化劑是一個相當專業的領域，雖然聽起來是生產輔酶Q10的催化劑，但實際上，催化劑更多的屬於化學相關的技術，捷利康雖然是資產數百億元的大公司，也沒有涉足催化劑領域，若是有相關的需求，通常也都是外包出去的。

弗蘭奇早就相信了西捷工廠的產值了，現在更是有了理由，所以並不順著李章鎮的話做事，而是繼續問：「催化劑的效果怎麼樣？」

「不能說。」楊銳做鄭重狀。他通過和圖書景存誠，再通過外交人員聯絡弗蘭奇，等於是讓弗蘭奇做了自己的線人，這樣的秘密關係，就不能輕易暴露了。大舅知道了最多滿足一下好奇心，對弗蘭奇造成不利影響的話，可就屬於忘恩負義了。

兩篇CNS頂級期刊，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如果說一篇CNS級的期刊是敲門磚的話，兩篇CNS頂級期刊就是歡迎禮炮，它是成功無僥倖的最有力證明。

弗蘭奇來過這裏，抬頭道：「新的一批貨生產出來了，去看看。」

段華狐疑的道：「你怎麼知道。」

楊銳樂了：「您開玩笑吧。」

像是這樣的公司，都不是屬於某一個人的資產，私底下的利益輸送即使有，數額也不會大。要是捷利康沒有損失，還能堅持一段時間，現在，西捷工廠停工月余，杜邦負責此事的主管，是否能找補幾百萬美元給捷利康，楊銳深表懷疑。

「叮叮」的鈴聲在眾人頭頂敲響。

「官司還沒弄明白呢，誰管你的產率。」段華急不可耐。

楊銳笑容滿面的揮揮手，一個人攥著《自然》在那裡傻樂。

王元勝與隨後而來的李廠長接手了接待工作，幾名中方幹部通過翻譯，與英國人隨便的聊上幾句，就好奇的問起了《自然》是什麼之類的問題。

「管呀，怎麼能不管，就是現在用不著咱管不是。」楊銳拉著大舅的胳膊笑道：「您就別擔心了，一會兒，有忙的時和_圖_書候。」

「產量不錯。」做技術的英國人看了眼電子稱，在筆記本上做了個記錄。

一會的功夫，兩人就記了好幾頁筆記本，並且還在收集中。

好在楊銳很快就看完了新一期的《自然》，弗蘭奇也就吹噓對象重新放在了楊銳身上。

「我確定。」楊銳心道：杜邦的影響力再大，也不可能一個公司盯著我一個人吧，捷利康受其影響，順手做點事情可能，但要是做的事不僅沒用，還自身受損，堅持下去的可能就不大了。

私營公司對學術的崇拜也在80年代達到了一個高峰，尤其是生物領域，學術骨幹的存在就是一個公司存在的基礎，沒有人敢對高端學者等閑視之。

「恩？」段華一想，又搖頭道：「沒人提，不代表官司結束了。」

楊銳要不是手裡攥著一本《自然》，韋爾斯根本都懶得問。

楊銳的大舅段華，突然莫名的產生了羞恥心。

李章鎮這時候站了出來，笑道：「楊銳先生開發的催化劑的產權是屬於香港華銳公司的，捷利康若有興趣，可以之後再交涉，現在的關鍵，應該還是西捷工廠吧。」

楊銳道：「催化劑。」

「我在西堡鎮，所有的信件都要通過北京轉寄，說不定耽擱了。」楊銳只是如此一說，更大的可能，是北京那邊的收發工人也放假了，堆積如山的信件等著學生和老師們回去自取，沒人在乎一串英文的信件是從哪裡來和圖書的，對北大的收發室大爺來說，鬼畫符的文字，人家也見得多了。

翌日。

說著，弗蘭奇和韋爾斯都笑了起來。

弗蘭奇使勁咳嗽一聲：「楊銳，漢特的意思是，您如何確定的催化劑？」

生產線末尾的工人變的忙碌起來，前端的班組長和質檢員也挪動起來。

楊銳迫不及待的打開《自然》，也不去管其他人。

這一時期，歐美特別是美國地區，在生物技術方面的成就也很令人驚嘆的，往後看30年，主要工作完成於80年代的諾貝爾獎，很多都出自於私營公司。

段華不由拉住楊銳，強行提醒他道：「英國人這邊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你怎麼就不管了。」

弗蘭奇信以為真的點頭，笑道：「這麼說來，我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恩，再次恭喜您，能夠成為您的文章的首批見證者，我也是深感榮幸。當然，這不是說我看懂了，我不知道您的文章里寫的是什麼，但是，畢竟是《自然》（nature），我們看不懂也很自然（nature）。」

而這，顯然是捷利康不樂意的。

有了這樣兩篇期刊，不管楊銳是去美國還是歐洲，都能夠輕易的加入一流的實驗室，若是願意放低身段，想要加入頂級實驗室也不困難。

「咱們有錢了，官司就結束了。」楊銳輕聲道：「捷利康托分紅，是有目的的，咱們解決了資金問題，他們看無利可圖，肯定是要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