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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每年要出版多少本學術專著，馬處長沒數過，但他知道，肯定是汗牛充棟，而中國每年有多少本學術專著能進高教司的推薦名錄，馬處長也沒數過，但能成國內高校的教科書的，九牛一毛！

景存誠不是太懂得學術，所以，當楊銳發表了論文什麼的以後，景存誠還不會太激動，但一本書的出版，還是讓景存誠心情激蕩，讓他覺得，楊銳確實達到了某個重要的，階段性的成功。

但是，回到了京城，恢復了工作以後，程裕的人生又進入了新的高度。

「好好好，我們擠一擠。」程裕沒有多想，就坐在了馬處長的位置上，後者連忙找服務員要新的碗筷。

「啊……那怎麼辦。」

「我和楊銳可是老相識了。」程裕拉著楊銳的手，熟絡無比的拍著他的肩，如果說兩人最初的交往是報恩性質的，那楊銳接下來一年多的成長和表現，就讓程裕刮目相看，以至於引為奧援了。

職務不等於能力，更不等於權利。程裕是在中央掛著號的男人，是經常代表教育部參加各種教育戰線的會議的人物，而馬處長做的最多的工作就是跑簽，兩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馬處長露著笑臉，坐在旁邊，和*圖*書絞盡腦汁想著什麼對話能加入其中。

馬處長等程裕和楊銳握手以後，局促的與程裕握手，笑道：「程處和楊銳認識？」

「他手裡有書，咱管他懂不懂事呢，您說是吧。」這位更像把此事做成，反過來勸馬處長道：「總之，先讓他把朱司長的兒子的名字寫上去，之後的事，之後再說好了。」

「程處，您怎麼來了。」馬處長連忙放下杯子，遠遠的向剛進來的程裕伸手求握。

這時候，馬處長樂呵呵的轉過頭去，開始與同桌其他人暢快的聊起天來。

只是幫一個小忙而已。

楊銳接了名片，在馬處長的注視下，將之收入錢包之中。

「現在還添什麼名字……」馬處長氣的話都說不全了，道：「有程裕在，用得著咱們表現？」

當宴席開始以後，楊銳還與馬處長碰了碰杯。

馬處長坐如針墊，轉了半天的腦子，趁著程裕說話的空隙，笑道：「我剛才還說，楊銳的腦子活泛的很……」

楊銳也笑吟吟的站起來，等程裕過來了，和他握手笑道：「還以為程處不來了，今天也很忙吧。」

景存誠雖然只是中絲公司的副總，但副部級的領導，怎麼說都是重量級和圖書的，馬處長亦是小心應對。

馬處長瞳孔一縮，就對旁邊的同事道：「楊銳這個年輕人，不懂事。」

畢竟，學術專著進教材，基本是一名學術人的最大期待了。

「哦，老景來了，我就說，今天的場合，老景要來。」程裕說著將景存誠給了過來，又給大家做介紹。

「年輕人不識抬舉，馬處長別生氣。」

同時，跟在校長身後的，還有結束了講話的其他領導，大部分來自於教育部，少部分來自於學校和研究所，其中職位最高的是副部級的北大校長。

這讓馬處長突然變的很不高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景存誠笑著給道歉了兩聲。

「怎麼能一樣，來來來，我們坐下說。」程裕說著左看右看的，想找地方坐下來。

具體到工作，程裕極強的工作能力，還有他強大的政治正確，令他在高教司和教育部內聲名遠揚，看看周圍打招呼的人就知道了，程裕是天生的魅力男人，而且是越老越有魅力的一種。

程裕笑哈哈的擺手，道：「什麼有可能，咱們中國人，這一代一代的過來，做的都是人定勝天的事，第一個諾貝爾獎你不要是不拿，可就要被別人拿走了。」

在heｔｕｂoｏｋ.cｏm.ｃoｍ德林農場，作為景存誠的舍友，身材瘦小且年齡偏大的程裕生活的很困難，他瘦弱的身體讓他難以支撐日復一日的體力勞動，農場壓抑的氣氛也讓他喘不過氣來。

「你打問一下，這個楊銳，一個學生，是什麼來頭。」馬處長給旁邊的同事低聲吩咐。

在他看來，楊銳已是自己的懷中之物了。

中國人是情緒很內斂的民族，不過，景存誠對楊銳的感謝卻是真摯的，那是來源於最痛苦的時間里最需要的幫助，遠超過雪中送炭的程度。

景存誠摟住楊銳，使勁的拍拍他的背，說：「恭喜了。」

「楊銳！」景存誠同樣是將握手變成了摟抱。

「我來看我們的楊銳啊。」程裕很誇張的大笑，吸引的無數目光。

在職務方面，程裕是高教司綜合處的處長，雖然與馬處長同為處長，但程裕是高配的副廳級幹部，更重要的是，程裕曾經的老朋友，老下屬和老上司們陸續返城，令程裕的江湖地位天然高人一等。

然後就是一陣亂紛紛的打招呼的聲音。

「那肯定，就一個名字，給他個機會表現就不錯了。」

「就剛才的表現，我可不想再看一次。」

「誰拿都一樣。」楊銳苦笑和-圖-書，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恭喜了！」景存誠又說了一遍，他是確實為楊銳高興。

「不管他了，我們喝酒。」馬處長端起酒杯，舒舒服服的喝下肚，正搖頭晃腦，做逍遙狀，卻是突然站了起來。

程裕向馬處長點點頭，繼續很高興的與楊銳聊天，並沒有理會馬處長殷切的表情。

「你是想著怎麼讓他同意添一個名字？」同事看看已顯混亂的宴會廳，道：「現在說容易得罪人，要不等幾天？」

楊銳也確實是溫馴賢良的模樣。

馬處長心裏轉著念頭，偶爾斜瞥楊銳一眼，有種天下英雄盡在吾掌握中的快|感。

當然，要做官方指定的教科書是極難的，馬處長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從他的角度來看，提供機會給楊銳就是了不得的事了，能不能確定並不重要。

坐十人的桌子坐是一個人還行，坐十二個人就有些擁擠了，馬處長旁邊的男人無可奈何的讓出了桌子，坐去了別的地方。

「只是有可能而已。」楊銳依然要表示謙虛的。

馬處長再次的立即的讓出自己的位置。

「楊銳！」另一邊桌子的校長走了過來，再次讓滿桌人嘩啦啦的站起來。

「恩……不能讓他的書白白的進名單。」

程裕像和-圖-書是一名傳統的老人似的，迫不及待的拉著楊銳介紹道：「你們好多人可能都沒注意到，新聞里早就報道了，我們楊銳同學，是要得諾貝爾獎的人，諾貝爾獎知道吧，全世界最高的榮譽獎章……」

馬處長乖巧的讓出了位置，道：「程處，你坐這裏和楊銳聊。」

我把這麼重要的機會給了你，你竟然不給面子！

「賣個順水人情還差不多。」馬處長心裏無比的怪異。

「再忙也沒有你忙，我開了個會，結束就趕緊過來了，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是一定要來看看的。」程裕爽朗而大氣的笑著，自從德令農場回來以後，程裕就漸漸恢復了外向的性格。

「來，咱們再擠一擠。」程裕安排景存誠坐在楊銳另一邊，同時向由移動。

但除了大家一起喝的第一杯酒，楊銳並沒有一飲而盡。

他等閑都見不到部長或者副部長，想巴結一個司長還要從人家兒子入手，見到程裕的時候倒是很多，但一個桌子上吃飯的機會很少。

馬處長迫於無奈的笑容滿面的讓出了座位，心裏不禁埋怨：你們既然要過來，又幹嘛把楊銳安排到我這一桌。

「沒事兒，哪裡坐不是坐。」馬處長笑呵呵的，一點不以為杵的坐在了剛才同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