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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洪波也學著嘆口氣，說：「老慶，沒看出來，你蔫兒吧唧的，還是個會拆台的。」

「得，開洋葷總不是壞事。」伍洪波洒脫的將手插|進了口袋，踱步走進酒店大堂。

「華銳定的。」華銳公司就是楊銳的，自然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伍洪波微微點頭，瞄了楊銳一眼，笑道：「華銳可是大方。」

當然，更驚喜的，還是見識到了美國人的瘋狂搶購潮，超市裡的人群像是瘋了似的爭奪生活用品，亦是令人不免大發感慨。

「咱們先去酒店休息，大家洗個澡補個覺什麼的，下午一起吃飯，明天才能出去。」領隊最怕出意外，聽到了慶志勇等人的話，站在出口的地方，大聲說明了起來，且是再三道：「大家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形象，咱不說為國爭光，但是也不能為祖國臉上抹黑，不能讓人家外國人說咱們中國人怎麼怎麼了，請大家一定要注意國際形象，不要單獨出門，兩人成排，三人成列……」

這一次，楊銳以離子通道實驗室的名義申請出國考察團，又用自家的華銳實驗室做贊助方，左手給右手出錢，弄的規模很大。

「這些都是美國的窮人了？」盧月萍看著某人一口氣將幾箱啤酒塞進購物車。

對於楊銳在出ｈtｔps://www.hetｕｂooｋ.ｃｏｍ•cｏｍ國的表現，外事部門的職員都是記憶猶新。上一位跟著楊銳出來的領隊都倒霉到了姥姥家，沒人想重蹈覆轍。

他早在十年前就出國考察過，尼克鬆訪華后的第一批訪美團，就給了他一個名額，但像是這樣的豪華酒店，依舊是無緣染指。

「華銳定的酒店？」

慶志勇緊隨其後，同為中科院的同事，他還是不習慣伍洪波的口無遮攔，忍不住嘆口氣，道：「老伍，你裝也裝的像一點嘛，你出差美國都出了三四次了吧。」

穿過海關通道，伍洪波使勁的踩了踩腳下的紅地毯，笑道：「沒想到，我老伍也有跨過太平洋，親自批判美國腐朽資本主義的機會。咱們這就算是正式到美國了，是不是？」

超五星標準的酒店，外觀看起來就氣派的緊。

所以，這位也是難得的溫柔嫻淑，逆來順受。

因此，他做這件事的時候，也是極力的做好。

從上往下數，光是學部委員就有蔡教授和伍洪波兩位，又有沈興德和安林海兩位準學部委員，再加上中科院藥品研究所的慶志勇研究員，清華的劉宇庄、金教授，北大的王永、唐集中、盧月萍、許正平等人，他算是把京城生物科研界的半壁江山給請了ｈttps://m•heｔu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出來。

螞蟻出門都是循著前面螞蟻的路線走的，大傢伙都是學生物的，腦筋都不用轉，就覺得有趣微笑。

唐集中忍不住笑出了聲，不大不小的聲音道：「得，我們都是大頭兵。老外都是螞蟻。」

領隊是科級幹部，馬科長感激的道：「謝謝您幫我說話，要我自個兒說，大家估計都不愛聽。」

「到國外了注意點。」伍洪波突然裝作正兒八經的樣子，向後呶呶嘴。

學界就是這樣，不管規模有多大，真正掌握話語權的就是那麼一小撮人，而且不像是政界需要長期維持常務性的工作，學界只要維持權威就行了。比如在醫學界，醫學規範是誰制定的，新的手術方法是誰開發的，誰就擁有了決定權，而在生物界，新的研究方向新的著作和研究基金的投放，基本就決定了整個研究領域的方向，就算有意外發生，通常也是學界內部的變革，學界以外的力量介入，固然是能產生改變，但多半只能得到退步而非進步。

大家今天不能出去，只能在酒店內活動，吃飯游泳做按摩之類的活動，自然比瞎坐在房間里有意思。

馬科長陪笑兩聲，又趕緊追著年紀大的學者拿行李。

一群人說說笑笑的上了大巴，一路順暢的到了楊銳定好和_圖_書的凱賓斯基酒店。

蔡教授在遞出裝著購物卡的信封之前，更是要特別說明：這是楊銳特別要來的，本來是沒有的云云。

現如今，外事紀律什麼的，依舊是要對出國人員三令五申的，即使這次出國，是華銳實驗室組織的，也不會有絲毫的例外。

「應該的。」楊銳也不用解釋，給伍洪波說了幾樣購物常識，又去給其他學者說明去了。

領隊趁機湊過來，笑道：「資本主義花花世界，窮的窮富的富，不像咱們國家，發展起來以後，大家是共同邁步奔小康……」

外行指導內行，在工業界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在學界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凱賓斯基是標杆以上的豪華型酒店，裝修和服務都是一流水準的，楊銳招呼著眾人入住，緊接著又帶他們熟悉酒店內的設施。

就84年來說，正廳級的幹部到美國來，也不一定住得起大城市的星級酒店，睡小旅館都是常態。

旁的不說，光是要將中科院和清華北大的人都拉到一起來，學部委員以下的人就想都別想。

這樣規模的團隊，放在國內已經足夠做開一次勝利的大會，成功的大會了，弄的好了，做出幾項影響整個生物界或者醫學界的決議都有可能。

「您可是咱們中國的院士，科學界最高榮譽，住個好酒店有和圖書什麼不合適的。」楊銳剛剛收入上千萬美元，開銷起來實在是毫無壓力，幫伍洪波將箱子放上侍者推來的行李車，又順手給了消費，笑道：「武教授，這一趟辛苦您來給我作證，華銳公司是要給誤工費和勞務費等一系列補貼的，住的酒店也應該好一點。您說是吧。」

伍洪波性喜戲謔，但有了「學部委員」這個相當於院士的稱號和職位以後，他的跳脫就只能被歸於真性情了，其在學者中的聲望不降反升。

領隊笑道：「這些不富不窮，最窮的美國人住貧民窟，買吃的都要買不起了。不像咱們國家，發展起來以後，大家都是樓上樓下，電燈電話。」

從楊銳的角度來考慮，穩定根據地，那是比在海外光鮮還重要的事。

「一張購物卡里有500美元，給您的三張購物卡可以加起來用，最後用不完的話，也不能退，您可算好了。」楊銳小聲的給伍洪波提醒了一聲。

「誰蔫兒吧唧的！」慶志勇氣的幾乎將包甩到他臉上。

滿倉滿谷的大小商品，瞬間迷亂了眾人的眼。

第二天，大巴車滿載著眾人，前往聖誕節前的購物廣場。

領隊只當沒聽到，繼續宣揚紀律。

「原來美國人也有這樣的地方。」剛剛經歷了國內搶鹽搶醬油搶煙酒風潮的盧月萍更加感慨。

美元的通貨膨hetubook.com.com脹不算太高，但三十年下來，購買力降低的也很厲害，80年代的500美元，起碼能當30年後的1000多美元來用，再算上聖誕節前的打折，足夠令大家驚喜了。

伍洪波倒是很能理解的幫忙維持秩序，道：「大家都聽到馬科長說的了，今天先不要亂跑了，趕明兒再集體活動，有的是時間逛的。」

當然，這一次是要將楊銳的名字掛在前面的。

慶志勇一看，背後就是外事部門派出的領隊，不由偃旗息鼓。

「沒事兒，我們都搞理科的，講究秩序，和文科的討厭鬼不一樣。」伍洪波隨口回答一句，還不忘損人。

事實上，如果不是楊銳有離子通道實驗室的身份，又有蔡教授的幫忙，以及華銳實驗室這樣的金主支持，他也聚不齊這樣的考察團，尤其是跨學校和跨部門的考察團，更是難得。

一天上百美元的開銷，那是遠遠超出國內目前的差旅標準的。

不過，這也是楊銳費盡心思組團的目的，有這半壁江山給他撐場子，他在國內的根基就是穩穩的，以後PCR獲得多少好處，也都不會鬧半點幺蛾子。

坐在前面的伍洪波一下車就頓了頓步子，轉頭找到楊銳，問：「沒弄錯吧，怎麼定到這裏了？」

等到晚飯以後，楊銳更是拉著蔡教授，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送購物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