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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說完，劉院長又趕緊道：「楊銳，你以後沒事就別做傳染學了啊，健康啊，健康最重要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沒有研究員會閑自己實驗室里的儀器多。就國內目前的環境，研究室主任用舊的進口貨和新的國產貨，核心研究員用舊的國產貨和八手進口貨，科研汪用沒壞的儀器，或者壞的不夠徹底的儀器，就是這樣的科研體系，支撐著中國走了60年，從中非的水平，超過北非，超過南非。

楊銳沉默幾秒鐘，在劉院長期望的眼神中，道：「我會堅持活到80歲的。」

短短的兩層樓，楊銳就走了近十分鐘，不停的有人叫住他，問起紀錄片和諾貝爾獎的事，京城電視台當初跟拍的時候，反而沒這麼多人關注。

那些根系如榕樹一般的學者，就算只能做出一般性的成就，但到老的時候，他的門人門生也有可能將他推上更高的舞台，說不定就把諾貝爾獎當終身成就獎給發了。而有若浮萍的學者，或者更糟，那些成長期間與整個樹林爭搶養料的，就算是能做出世界性的成就，拿到諾貝爾獎的機會也是無比的渺茫。

「總算回來了，家裡好吧。」

「想什麼呢，給你挑幾樣。」蔡教授說著硬話，卻是很給楊銳實惠，長長的兩頁紙，被勾選掉的儀器很少。https://m.hetubook.com.com

就根子上來說，蔡教授其實與劉院長的想法一致，並不看好楊銳拿諾貝爾獎——至少最近一些年不太可能拿到，但要是廣植從人的話，機會總會大一些，至少，時間也會提前。

要是以前，楊銳身為學生，不落冷臉就不錯了，做了離子通道實驗室的主任，才時不時的遇到些笑臉，但要說走一路就被問候一路，他還真沒遇到過。

新學期伊始，行政教學口人人忙的飛起，不過，楊銳的到來，還是引起一陣風，好些辦公人員和老師見到他，都會笑呵呵的打個招呼。

「你是來找蔡教授的？蔡教授最近可是忙了。」

「你能用的不多。」劉院長話鋒一轉，卻是道：「給離子通道實驗室開點別的小項目倒是可能。」

有早就急的不行的托拜爾斯的幫忙，緊張的不行的節末機票和火車票都不是問題了。鐵路局甚至專門安排了一個單獨的軟卧車廂，裏面只有楊銳和托拜爾斯兩個人。

「真希望我能活著看到你拿諾貝爾獎啊。」劉院長暢想未來。

以楊銳目前的成績，蔡教授是不會直接說你該怎麼做的，楊銳若是不聽，或者不想聽而聽了，兩個人都會不愉快。

「給你留著呢。這件事情上，怎麼說你都是受了委屈。老伍和圖書也是這個意思。」

楊銳趕忙打斷他道：「劉院長，這樣說不太合適吧。」

「是，我都有鍛煉身體。」

「你呀，這下子可是成名了！」劉院長用力的拍打著楊銳的肩膀，贊道：「身體不錯，身體還好吧？」

「身體一定要好啊，你還要再奮鬥30年……唔，你今年才20歲吧？」

等後者回到辦公室裏面，楊銳敲響蔡教授的門。

楊銳默默的想：長生不老果然是人類的共同期望啊。

有資格拿諾貝爾獎的學術成果是很多的，要說都是有人操縱，那太陰謀論了一些，但人的因素仍然是很重要的因素。

楊銳這下子放心了，手下飛快的畫出六個勾，想想又畫了一個，才還給蔡教授。

但就蔡教授的經驗來看，越早開始培植門人門生的學者，日後的成就便越大。

相比之下，從平江飛往京城的班機條件乏善可陳，執飛的伊爾18說起來是架好飛機，放在2010年以後去看，還能說是一代名機，做過周總理的專機，是民航開闢高原航線的元老功臣。但是，從周總理搞外交的年代到85年，再好的飛機也累垮了，為了提倡自力更生而搞的「代用品」計劃更是讓起降的體驗糟糕無比。

「還有這麼多？」楊銳也看出來，問：「才開始選？」

「你的離子通道實www.hetubook.com.com驗室就不想添置一點新東西？學部這次把PCR的項目取消了，經費可是蔡教授和伍研究員分配的。」

楊銳安排甘虎去做開發區和華銳製藥廠的工作，之後再審查了西堡中學的實驗室和河東大學的實驗室，才訂機票離開。

到那個時候，劉院長也只不過110歲而已。

楊銳總是覺得劉院長的眼神有些太熱切，今天更是覺得尷尬道：「昨天回來的，想來學校銷假。」

蔡教授現在提供給楊銳儀器，也是給楊銳一個暗示和提醒。

蔡教授神色不變，道：「看中就勾，勾好了，我給你去要。」

「挺好的。」

「21了。」

對於已經做出了世界級成果的楊銳來說，他現在固然需要繼續在科研前沿爬行，但也需要有人在後面推，來提供助力了。

「活的久才有可能提到諾貝爾獎啊，你看看前面的這些人，等二十年都算少的，長的有等三四十年的。要是到了我這個年紀再做出成果，等20年的話，都要七十歲了，等40年就得90歲了。」劉院長感慨一聲，道：「好多人的研究啊，就是到了三四十年以後，才看得出重要性，到時候，要是人死了，諾貝爾獎可不發給死人。你比如門捷列夫，元素周期表是多重要的發現，他要是能活到80歲，肯定能拿到諾貝爾獎。和_圖_書」

「楊銳回來了。」劉院長樂呵呵的仰頭看楊銳，就像是看樹上的紅蘋果一樣。

楊銳奇怪的問：「應該有想法？」

達爾貝科的日本之行已經開始了，再不拉著楊銳回京，總不能讓達爾貝科到西寨子鄉來見楊銳吧，不說旅途辛勞和浪費時間，這也太直接了些。

「恩？」

楊銳這下子明白了，連忙感謝劉院長。

楊銳連連點頭：「還好。」

劉院長卻不覺得自己活到110歲的願望有什麼問題，確實也是沒什麼問題的——因此，劉院長再次重重的拍拍楊銳的肩膀，鼓勵道：「一定要保重身體。」

「你有啥想法沒？」

「再奮鬥30年才51啊，都不到退休年限呢……這麼看的話，你還能奮鬥50年，呀，說不定要60年，咱們搞生物的學部委員做到80歲的有好些個呢，不像是搞核研究的，能不能活到80歲都不一定……」

科研界不是象牙塔，也不是好萊塢大電影，孤膽英雄是走不遠的。

好容易走到蔡教授的辦公室門口，楊銳還沒來得及敲門，斜對面的劉院長就竄了出來。

美國人也是講含蓄的，達爾貝科雖然很想當面聽楊銳講故事，但還沒有想到這個程度。

好在食物確實不錯，而且經停以後，仍然會給一餐，讓楊銳吃的很飽，再配一點煙台紅酒或者貴州茅台，幾個小時的ｈetubook.ｃom.com旅途熬熬總能過去。

滿滿兩頁紙的儀器列表，讓楊銳突然有些感動：「我隨便選？」

楊銳眼睛一下子亮了，問：「能分配什麼？」

「對呀，要好好鍛煉身體，你現在得到諾貝爾獎提名了，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要長長久久的活著，不要離開科研界……」

寒暄過後，蔡教授果不其然的提出可供分享的資源。

在家睡了一日，第二天下午，楊銳才返回北大去銷假。

在春節過後的繁忙狀況下，也只有國外友人才能得到此等待遇了。

楊銳很懷疑，飛機上提供的茅台酒，就是為了灌醉乘客，以免被轟鳴的發動機吵崩潰，或者被二手煙或者其他什麼不明來源的味道給熏翻。

當然，楊銳也不會真的讓達爾貝科來西寨子鄉見自己。後者是幫了他很多忙的，事實上，兩人雖然絕大多數時間都在隔空對話，可就關係來說，卻比許多每天都見面的人還要親切些。

楊銳心道：您總算說入正題了。他點頭道：「聽說了。」

「有什麼不合適的，他們自己知道命短，才會好好乾嘛。」劉院長擺擺手，道：「咱們搞生物的也很危險呀，你看弄微生物的，弄傳染學的，沒有一個容易的。」

托拜爾斯確實是很焦急了。

「首先，這個蛋白質純化系統，我拿走了。」楊銳一眼選中了裏面最貴的大型儀器，用眼神看向蔡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