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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就默默的看，依舊沒有人說話。

張廣路說話的時間，就見對面人拚命的給自己打眼色。

「咱們分派人來查吧。」張澤宇小生建議。

「我看看。」蔣同化將期刊拿過來瀏覽了一遍，高興的道：「廣路記性好，澤宇記性也好，難得看的書也比較多。好，這條我就劃掉了。」

「楊銳前段時間才寫了一本基因學的書，他哪裡有時間做藥效學的研究？他是有三頭六臂不成？」

蔡教授強力推薦楊銳補位，多多少少是礙著一些人的路了，特別是就楊銳的年齡來說，總有喜歡論資排輩的人不高興。

下一個，再下一個，下下一個，一個接一個的被蔣同化打了問號。

而在張廣路的幫助下，閱讀的更加順利。

唯獨沒有的是憤怒。

蔣同化又等了兩分鐘，仍然沒有人在本子上自信打鉤。

「楊銳可不是專業的藥物學或者生理學的研究員！」

一會兒，本子上又是四個問號打了出來。

張廣路也道：「這個問題國內基本沒有研究的，國外好像也是初始階段。」

當然，楊銳的第三本書，本期用來刷臉的第二本書，《實驗藥理方法學》是難了一點，以現在的教學水平，要當教材是有些折騰人的。

身後只有沉默與安靜。

沒人敢說話。

如果《藥效學實驗方法》突然睜開眼睛，一定會被十多隻圓瞪的，堅持的，銳利的，深邃的，勇敢的，剛毅的，不屈的，具有穿透力的眼神震懾，要過很久才能理解，它們並沒m.hetubook.com.com有什麼卵用。

蔣同化不由扭動一下，將挨著自己的腦袋擠開，直起腰來，問：「沒人看過這個46項？」

挑來挑去，最後還是北大的出版社將書要去了。

「那就放一放，看下一個。」蔣同化猶豫了一下，還是打了問號。

張廣路也怕得罪所長，趕緊走了。

「其他人呢？」蔣同化向四周看看。

「把老黃和張廣路叫過來。」蔣同化喊到的兩個人，都是研究所里有名的智多星，以博聞強記而聞名。

又是開始的幾個人，大家頭碰著頭肩碰著肩，大汗淋漓，不動如山。

張廣路之前並沒有參加到蔣同化的「找茬組」里，但還是約略的知道楊銳和蔣同化不對付，這時候被人提醒，才有些明白自己說多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是從邏輯上分析，實際情況也可能不同。」

沒多長時間，張澤宇和張廣路就帶著一本期刊返回。

「我應該沒看過。」張廣路道。

蔡教授牙都笑出來了，道：「你連寫兩本書，其中一本還是《實驗藥理方法學》，這個要是得到大家承認了，是要醫學界的教授們重寫教案的，你說是不是太張揚了？」

蔣同化也不再問，默默的打開下一頁。

人家寫了一本書出來，準確的說，是又寫了一本書出來，自己卻想找茬都找不出來……

同一時間，楊銳則在審閱自己的第二本書。

有自己的文化公司或者出版社的好處，就在於出書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節奏無比的快，而且，不用像是普通的作者那樣，被審稿來，審稿去。

蔣同化說不清自己的心情是什麼樣的，有點悵然，有點不解，有點釋然？

然而，並沒有人回答蔣同化的問題。

少了兩個人，蔣同化又叫嚷著讓人將實驗室的窗戶打開了，才覺得輕鬆一些。

「那就說兩個月吧，一個月實在沒人信。」蔡教授停頓了一下，道：「我看這樣，學校給你辦個報告會，你去將GMP委員會的人都請過來，算是露個臉。」

問號一口氣打了六個，等蔣同化反應過來的時候，第七個問號也打了下去。

史貴有楊銳的支持，將自己的文化公司建的有聲有色，以至於楊銳想出書的時候，他甚至能安排多個出版社讓其挑選。

「這部分是最新研究方法，總不能全是楊銳開發的實驗方法吧？」蔣同化的聲音幾近訓斥，道：「實驗方法是那麼好開發的嗎？一群人搞了幾十年的藥效學研究，有幾個人開發出全新的實驗方法的？」

一群人不顧房內的悶熱，積極的進入了接下來的閱讀狀態。

「沒有見過的？」蔣同化忍不住問。

這本書，也讓蔡教授一系的人馬徹底服氣了。

臭汗味在空中瀰漫，但大家似乎都不怎麼在乎。

「這個，裏面會不會又有今年新出的論文？」蔣同化遲疑了。

要說之前的《基因組學》是更高端的東西，但那是純生物學的東西，與GMP委員會的要求並不重疊，《實驗藥和*圖*書理方法學》就不一樣了，這東西穩穩的站在醫學界的一流水平上，誰看了都是一臉懵逼。

「咱們所里的資料，肯定沒有。」張廣路回答的斬釘截鐵。

「行，張廣路去情報所吧。」蔣同化眼不見心不煩。

藥效學實驗方法在他的實驗室里是常用的實驗方法，雖然說一個人掌握所有不太可能，但大家集合起來看過絕大多數實驗方法，還是非常現實的要求，否則，實驗方法都不能完全掌握，做實驗不是扯淡？

「恐怕是原創的。」張廣路用考究的語氣道：「你看它的註釋，就參數上來說，靈敏性和穩定性都非常高，不止比國內目前採用的實驗技術方法高，比國際上目前通用的幾種實驗技術方法也要高，這個不止是原創了，應該是具有相當實用價值的新技術了，很值得推廣……按道理說，這樣的技術方法，我們既然不知道，那就一定是新的……」

楊銳問：「會不會太張揚。」

「記不清了？」蔣同化問。

蔣同化又繼續往下翻，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他也不去翻書了，轉身站到窗口，吹著涼風，期待著身後能有驚喜發生。

蔣同化神色稍霽，道：「實際情況當然可能不同，楊銳在國外的關係網比較廣，提前得到一些新的實驗技術方法也是很正常的。」

「五六個星期吧。」楊銳稍微說長了一點。

楊銳的《藥效學實驗方法》的上空，比希斯羅機場的空中還要擁堵。

「查一下吧。」他的實驗室副手張澤宇就是研究藥物反和_圖_書應的，此事小聲道：「我印象里應該是看過的，但是得查一下才能確定。」

張廣路立即答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良久，也沒有人在旁邊的本子上做記號。

蔣同化等了十分鐘，靜靜的翻頁。

這個問號，卻像是吹響了問號的號角似的。

蔣同化一連翻過七八頁書，都沒再遇到問好，心情大好。

「這裏差不多有25種實驗方法，所有人都沒見過？」蔣同化聲調都升起來了。

這裏除了老黃和張廣路，其他人本來就在閱讀楊銳的論文，這也算是正事了。

張廣路不愛說話，只將腦袋塞進了桌子上空。

蔣同化想了想，道：「這樣，老黃，麻煩你跑一趟，拿這七個去趟情報所，看有沒有重複的。」

等到下班時間，張廣路等人陸續返回，帶來的依然不是好消息。

蔣同化一路翻到了只剩薄薄一點的地方，才第一次遇到張廣路搖頭的情況。

「用了一個多月就寫出來了？」蔡教授看了楊銳的樣書，亦是目瞪口呆。

老黃也是搖頭，道：「沒看過。DFMO通過抑制ODC的活性和多胺的生物合成，影響IEC細胞的增值分化和移行，這個題目很具體哦，如果看過的話，我一定記得。」

學術專著本來就是不賺錢的，被大學出版社拿去的一樁好處，是有可能變成教材。

蔣同化將本子上的問號改掉，振奮的道：「澤宇，廣路，一起來，咱們繼續看，看完了，好好寫篇文章，一起署名。」

蔣同化有點不放心，在本子上打了個問號，道：「和*圖*書張澤宇去查了，小張你去幫幫忙。」

「咱們繼續看。」蔣同化像是摸獎似的打開《藥效學實驗方法》的下一頁。

再過了八分鐘，靜靜的翻頁。

「好。」張澤宇笑呵呵的。如果能用楊銳踩腳，高度可就厲害了。

「暫時沒找到」是老黃的回答。「沒有」是張廣路的回答。

蔣同化越問越怒，都要不能抑制了。

「蔣所長說的對，我看這樣，廣路再跑一趟情報所，看能不能找到相同或者相似的，剩下的同事，咱們做一些深入閱讀怎麼樣？」實驗室的副手張澤宇轉移了蔣同化的注意力。

張廣路和老黃一會兒就過來了，仔細的看了蔣同化手裡的書，張廣路立即表示見過。

越升越高。

房間內的壓強，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慢慢的升高了。

有了張廣路的加入，看書的進度又加快了。

張澤宇笑道：「還好有廣路幫我，幸不辱命。是今年新出的一篇論文里的，英國牛津大學的班森教授寫的。」

蔣同化胸部起伏數次，點頭道：「分開來查，再把後面的看完。」

「其他人也都沒看過？老黃？」

「好。」老黃將實驗方法的幾個關鍵點抄下來，又自看了一遍才離開。

北京的研究所里，博聞強記的學者多如牛毛，張廣路比較有名的事迹是將圓周率背到了5000位。五千個數字讀一遍都要半個鐘頭，他背一遍用的時間更短。儘管距離世界紀錄還遠的很，但在學術界，有這麼一項出眾的業餘愛好的人還是很厲害的。

再過了五分鐘，靜靜的翻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