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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新人和老人的區別，王博很是自豪的抬了抬頭，他如今已經混到晚餐派了，這是三餐里時間最長的，而且，晚餐通常也更好吃，不像是午餐派的，經常只能跟吃小吃。

王博眼角跳了跳，問：「配圖不？」

王大記者——雖然有這種稱呼的記者多了去了，但想想還是挺帶感的。

四個版面的報紙，就是一張新聞紙，摺疊對開，中縫兩邊是兩個版面，反過來又是兩個版面。

辦公室里，同年入職的韓金傑望著王博離開的背景，小聲嘀咕一聲：「我怎麼就沒落到這種運氣。」

對於小報的編輯和記者們來說，他們通常用來競爭的版面單位，就是四分之一個版面，再小就屬於豆腐塊了，通常屬於沒什麼內涵的東西。

坐在韓金傑對面的正是老吳，他之前帶過剛畢業的韓金傑，因此笑一聲，道：「這說明人家抓熱點抓的好。」

楊銳不出意外的再次出現在了飯店裡。

知了的叫聲令人煩悶，怎麼就沒有熊孩子來把他們抓走？

楊銳微微點頭。

「你要配圖，就給你一個版面。」

總編以前還是很注意保持自己的威嚴的，當然，現在也是很注意，因此，他倒了一杯水，就順手將壺放在了桌面上，同時笑道：「誰倒不是倒，行了，你忙你的，我今天就是個大閑人。對了，我叫老吳給你留四分之三個版面，能填滿不？」

王博聽明白了，連忙站起身，拿起包，道：「我現在就去拍www.hetubook.com.com。」

王博對於自己抓住這次的機會，還是非常重視的，也不在乎拍拍楊銳的小馬屁。

「小王，想選題呢？」主編的聲音充滿了關心。

四千字要寫的言之有物，可是不容易的。

王博稍微安心了一點，如果只來一個人，或許還可以聊點不那麼高高在上的話題。

一句話把老吳給氣的：「怎麼說話呢，這就叫勾結了？你小子，別讓王博聽到，要不然，總編非得臭罵你一頓不可。」

「肯定。」王博有點心虛，報紙一版能上四五千字，配圖也不可能配太大，四千字總是少不了的。

王博的腦袋裡頓時翻江倒海起來，這個級別，有點高啊。

「不敢當，吃貨而已。」

楊銳卻不一樣，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他是將這個口水官司打了兩個月，都沒有要停的意思，參与的媒體還越來越多。

「所以說，他寫的東西不說讓楊銳高興吧，至少不能不高興吧。」

楊銳卻是微微搖頭。

「去道具室，把那個萊卡的相機拿上。」總編遞了一張條子給王博。他們報社也沒有專職的攝像師，記者出門自帶相機是慣例，當然，新買的照相機一向是要放舊了才允許用的，只有極少數的時間，才會被當寶一樣的祭出來。

「對對對。楊委員是美食家。」

韓金傑醒悟過來，不屑的道：「勾結！」

王博心不在焉的坐在辦公桌前，手和圖書底下忙碌著，心思卻不在這裏。

對他來說，這可是一次事業的躍升。

騎著自行車出門的王博，也覺得自己的挺快活的。

整版的文章，王博是一次都沒登過。

王博咬牙切齒的道：「您放心吧，我一定寫出來。」

「對了，還有兩位記者一起過來，咱們先點菜，再要個鍋子，吃著白水羊頭等。」楊銳挺客氣的招呼王博坐下，又給他要了啤酒，自己要了一壺茶。

以後再走出去，別人都得高看兩眼，最起碼，有資格單獨去企業拿個紅包什麼的吧。

最近這段時間，最熱乎的新聞就是楊銳和三木公司的口水仗了，尤其是在北京城裡，大伙兒都喜歡看中國學者和外國公司的你來我往。

要說中國人和外國公司的口水官司，國內其實是不老少的，但大部分，鬧將上一兩個星期，不是一方理虧而去，就是有和事老介入，商量出一個大家都能接受，或者不得不接受的方案。

「吃貨這個詞好，這個詞好。」王博贊了又贊。

王博「哎呦」一聲：「別別別，我自己倒就行了。」

「得是言之有物。」總編叮囑一聲。

此等待遇，不算新鮮，許多老記者都得到過，但王博沒得到過啊。

韓金傑縮縮脖子，他其實也不是這麼楞，就是快活快活嘴而已。

沒錯，早餐也接受採訪，就是時間短了點，熟悉的記者都不愛約，都是新人才想辦法混個臉熟。

「兩名記者，都是中青報的？」王博小https://m.hetubook.com.com心翼翼的再問一句，兩人同來，規格不小啊。

他每天接受採訪的時間，就是三餐時間。

王博以前常寫豆腐塊，所以在報社和外頭，都沒有什麼影響力，更不用說聲望了。

王博一驚：「中青報？」

窗外的陽光明媚，也不知樹上的小鳥熱是不熱。

「不用多想，就寫楊銳。要是沒東西寫，就出去轉轉，要不然，就找楊銳聊聊去。」總編和顏悅色的說著話，順便提起王博桌邊的茶壺，幫他的杯子里蓄滿了水。

不過，聽說還有健身派，時間更長，對此，王博並不在意。健身多累啊，也不好寫筆記，萬一不小心練出一身的肌肉疙瘩，那多難看啊……

「肯定有啊。」老吳笑笑，低聲道：「你想，王博現在肯定特在乎和楊銳的關係吧。」

「羊頭煮的時候也要用冰水，煮沸了換水，得換七道水才能出鍋。」楊銳補充道：「非得這樣子搞，它才沒膻味，而且煮的爛。其實羊頭本來就不膻，就是樣子難看了點，咱們只吃肉，不看頭。」

《京華早報》的編輯部是個小單位，大家同在一個單位十幾二十年，以後說不定還要再干幾十年，因此，上下級的關係並不很分明。儘管如此，也沒有總編給小編輯倒水的理由。再怎麼說，人家還年長你二十好幾歲呢。

王博哈哈一笑，道：「您掏錢，我啥都吃。」

「我也寫過楊銳這事的評論。我後來還想採訪他的。」韓金傑說到這裏，hetubook.com.com有點激動道：「誰知道他只接受一家報刊的一個記者的採訪，王博就比我早去了幾天。我再去找，人家都不理我，你說他傻不傻，我採訪和王博採訪能有差？」

「我也沒說錯，咱們做記者的，執行的是社會監督的責任，就寫讓人高興的東西，要記者做什麼。」

總編則是不以為意的道：「你寫好文章給我看，要是還有之前的水平，我就給你一個版面，而且配圖。」

要是換一個人，這會兒不知道要遇到什麼人來摻合了，楊銳卻不知道是怎麼弄的，反而搞的聲勢更加浩大。

弄不好，也就採訪不了幾次了。

私底下，王博聽說楊銳是拒絕了好幾位重量級的和事老，這讓他更加重視每一次的採訪。

楊銳不缺錢，每次都是他請記者，此時笑道：「那就好，老北京的白水羊頭，我是吃了幾次都不膩，就是單吃有點乏味了，咱們配著涮肉一起吃，我覺得挺合適的。」

「楊委員。」在滿福樓的二層，王博見到了楊銳，不等落座，就已經口水直流了，問：「今個兒吃銅鍋涮肉？」

王博看看周圍環境，樂呵呵的道：「還有要您等的記者？」

總編呵呵的笑兩聲，道：「整版的寫作手法什麼的，我就不和你說了，圖我建議你重新拍一張，把楊銳拍的再好看一點，就他那張臉，我看都能增加銷量。」

「青年報的記者。」

總編說著哈哈的笑了起來。

《京華早報》是個地方性的小報，要論起來，比那和-圖-書種國企和大單位自己的報紙要大一點，加上在北京的緣故，也比一些地方性的小報要有影響力，但再怎麼有影響力，它歸根結底，就只有四個版面。

哎，姓嫖就好了，姓這個的人少。

「得，你監督去吧，看誰讓你監督。」老吳懶得教訓這小子了。

「一併白水羊頭，你吃羊頭吧？」楊銳和王博也有點熟悉了，笑眯眯的問了一句。

「我也覺得合適。」王博爽的不要不要的，道：「您別說，我上次吃白水羊頭，都好幾年前的事了。羊頭肉煮爛了再冰鎮，切的薄薄的，香！銅鍋涮肉是熱的，羊頭是涼的，配合！」

王博一個激靈，坐直了，道：「是，有些想不明白。」

像是後世動輒幾十個版面，甚至還有上百個版面的報紙，在85年的中國基本是不存在的。首先沒有那麼多的內容刊登，最重要的，是沒那麼多紙張浪費，你賣的貴了，一般人也不願意多花那五分錢。

「那肯定。」

大家一起聊天，有點不好抓重點啊，太高屋建瓴了，咱家報紙的讀者不喜歡呀。

不僅王博的眼皮子跳了，其他的記者和編輯的眼皮子也跳了起來。

這就等於說，下一期的報紙，有整整四分之一，是讓他來寫的。

換句話說，現在的小報，就是一張紙，兩面印刷，最後再對摺一下完事。

他正想著，楊銳又開口道：「還有一位是《舊金山紀事報》的記者，二代華人，好溝通。」

「您真給我一個版面？」王博的聲音都有點小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