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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導們的生活節奏相對快一點，但對孫璇來說，剛剛做完了一個節目，是可以好好休息好幾天的。

孫璇默默點了兩下頭，又左右看看，小聲道：「這事別給其他人說哦。」

「就咱們領導。」孫璇扁扁嘴：「上次派我去西部，說好回來一切報銷的，結果說話像是……那啥，害我損失了三個月的工資……」

如果是帶著笑容的小朋友的話，他現在大概在喊「掐不死掐不死，掐不死啊掐不死。」

大姐想到孫璇的工作性質，連忙將錄像機上的紅布取下來，又插電源又開電視的一陣忙活。

孫璇想了一下，道：「工作餐可以請。」

孫璇看的目瞪口呆，期期艾艾的問：「這是什麼？」

簡短的認識與介紹儀式后，才子手握鋼筆，開始邊看錄像邊做記錄。

她迅速的拿過郵包，還檢查了一下封口，認得外面寫著「利特」的單詞，問：「他還說啥了？」

「關節炎不會凍死的，姐。」

孫璇將郵包的外包裝撕掉，才回到辦公室，將熱水瓶和報紙放在地方上，若無其事的繼續聊天。

孫璇本人是讀新聞學的，因此才能畢業分配到北京電視台工作，而在學校里，他們新聞系的學生打交道最多的，就是中文系和外文系。中文系的用來改稿子，外文系的用來找資料，在這個文摘雜誌能買600萬份的年代里，任何來自外國的信息都是珍貴而有趣的。

「tambocor就是律博定，是嗎？是律博定嗎？」孫璇抓著才子的胳膊使勁的搖。

「等我找個和-圖-書人過來翻譯。」孫璇乾脆利落的說了一聲，狂奔出房間，去小賣鋪打公用電話去了。

「啊……看姐我不掐死你！」孫璇一副兇狠的表情。

孫璇沒聽清，也顧不上他叫自己孫姑娘什麼的，皺眉問：「說清楚點，怎麼回事？」

孫璇沒轍，不理他了，拿起自個兒的熱水瓶，想想又提起老程的，下樓到開水間里打了開水。一杯茶一張報的生活也是有很多難言的心酸的，比如說，得自己到幾百米外的地方打熱水……否則，辦公室的生活就是不完整的。

從開水房回來，孫璇順便去取了報紙，沒有這些東西，辦公室的老同志就要抓著你聊天了。

老同志的生活就更輕鬆一些，年輕人通常都會自動自覺的打掃辦公室衛生，幫老同志打水倒水，甚至幫忙買飯熱飯，總的來說，辦公室的主要工作就是互相照顧各自白天的生活，好養精虛弱回家休息。

他讀「人情」這個詞的時候，是大著舌頭的。

「哦。理解理解。」

「老外，就前兩天來咱們台拍攝的四個裡的一個，今天一早坐著車過來，想找你找不到，就跟著翻譯找到我了。」收報室的小伙說了一遍，又大舌頭的說了兩遍「人情」，道：「老外遞給我郵包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我學給你。」

「報酬就是一個冰淇淋啊。」才子叫了起來。

三卷錄像帶。

「我請他在友誼商店幫我買的東西。」孫璇胡說了一句，道：「別讓人知道了，怪不好意思的。」

「噓……不是你和_圖_書讓我翻的嗎？」才子極認真的聽著錄像帶里的對話，不是的還要倒退一下。

辦公室里默默拖地的小庄忍不住了，低聲道：「孫姐，買狼皮的錢是不能報銷的。」

「哎呦，有錢了啊，怎麼著，領導給你發獎金了？」

「他胡說八道的。」孫璇才不想承認呢，免得被單位同事以為自己出賣了什麼利益。

「咱倆之間的秘密啊。」孫璇嬌滴滴的念了一句。

「要不然呢？」孫璇眼波流轉，卻是拉著才子快走。

她想的很清楚，利特是美國的記者，他送來的錄像帶，裏面不管是什麼東西，都不適合第一時間給單位的同事看到，因此，孫璇就找了個以前認識的校友過來。

「第二期的還沒出呢，光看到第一期了。」孫璇笑眯眯的回了一句，然後睜大眼睛問：「程老師，您認識的人多，要不幫我問一問？」

「這是……英文的吧？」姐夫端著碗坐在電視機面前，看著屏幕上的大洋妞，倒是吃的很香。

「給過了，笨蛋！」

「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因為tambocor而死亡的，你絕對沒有那方面的信息，因為沒有人去做這樣的統計。」

收報室的小夥子也不催，等孫璇看完了，才笑眯眯的送上一份郵件，笑道：「孫姑娘，前兩天來的老外送過來的，指明要交給你，說是還你一個『人情』。」

十分鐘后。

編導辦公室里的人本來就是來來往往的，沒有坐辦公室的傳統，孫璇的離開也沒有引起絲毫波瀾，都十點多了，也該到下班的時間hetubook.com.com了。

等第一張錄像帶的影響出來的時候，三個人都看傻了。

才子無所謂：「你的東西當然是你說了算。」

她家裡是沒錄像機的，但姐姐姐夫家裡有，孫璇看看表，騎上車就往姐姐家裡去，現在人不講究來前打電話，住的也都不遠，直接串門比電話喊人說不定還快些。

孫璇在衚衕口等了一會，見到人先打招呼，再叮囑道：「翻譯出來的東西，你就告訴我，我再決定說不說，你要是同意，我就帶你進去，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另請高明了。」

全是用盒子裝了，又在外面套了泡沫塑料的，保護的很好的樣子。

孫璇一副肉疼的模樣。

「人情……」孫璇現在聽懂了。

「啥事這麼神秘？」收發室的小夥子忍不住的問。

小庄輕輕的放下拖把，雙手捂住脖子，靜靜地看著孫璇。

正在擦桌子的編導老程見她就笑：「小孫，得意了啊？看到上期時事辯論的收視率了？」

孫璇和她的姐姐姐夫，就站在才子身後看。反正他們也聽不懂錄像里的英文說什麼，就把才子現寫的翻譯當字幕了。

「哎，你還沒給錢呢……」才子捏著孫璇的小手，心情激動的不要不要的。

孫璇小心的將之取出來，只見外殼上只寫了羅馬數字的一二三，並不起眼。

「我的建議是不要用，永遠都不要用！」

孫璇哼著歌兒，一路和人打著招呼，來到編導辦公室。

清晨。

也沒人注意她多收一個郵包，現在人的通信來往都是依靠郵政的，有的人一個ｈｔtps://ｍ.hetｕｂｏｏk.ｃom.cｏｍ星期就能收幾十封信，天天趴在桌子上寫信的人也是有的。

「我就是想知道嘛。」孫璇有些扭捏。

收發室小弟裂開嘴就笑，點頭點的舌頭都要掉出來了。

「作為一名參加了臨床試驗的醫生，我想說，經常會有病人在服用了藥物之後仍然死亡，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病入膏肓的病人了，但是，tambocor的問題是，它讓搶救變的困難了，尤其是電擊起搏，幾乎不能發揮作用。」

略帶強迫的請求，很快將尚在上班的才子校友給抓差了過來。

這些天，為了準備時事辯論，她看了許多律博定相關的資料，而眼前的藥盒，不止一次的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孫璇覺得自己簡直要暈過去了。

當然，要想請中文系或者外文系的才子們來幫忙，普通的條件是不夠，必須得是……非常漂亮才行，孫璇有這樣的外貌條件，很早就學會了請人的藝術。

「好，這裡是我姐姐家，你別亂說話。」孫璇說著，從小賣部的冰箱里取了個冰淇淋，遞給他道：「給你的報酬。」

「沒了，人家急著坐飛機，東西送過來，等不到你上班就走了。」

「都說別叫我姐了，你再叫我打死你。」小庄瞬間炸毛，然後豎起眼道：「買狼皮的錢為啥不能報銷？你知道那邊有多冷嗎？招待所是木板床上面放個薄棉被，我不買兩張狼皮墊在下面，我早就關節炎凍死了。」

像是京城電視台這樣的大單位，訂報都是一個辦公室一個辦公室的，編導室除了大家都有的《人民日報》、《和_圖_書光明日報》之類的大報以外，還定了幾份相對小眾的電視報。

老程撇撇嘴，道：「提前問收視率是要找人的，我老程的人情就這麼不值錢？還是你肯請人吃飯啊。」

孫璇罵在嘴上，才子甜在心裏。

「問來做什麼？」

「老外欠你一個人情？」收發室的小夥子好奇的問。

緊趕慢趕的到大姐家正是中午吃飯時間，孫璇顧不上姐姐和姐夫的招呼，只是急道：「先看錄像，說不定是啥重要的東西。」

這時候，錄像帶里，又出現了一名漂亮的女播音員的身影，她語速極快的說話，而才子不得不重聽了兩邊，才寫下一段話：「有多達3000名，也許是更多的病人，可能因為一起嚴重的藥品問題而死亡。這一藥品原本是用於防止心律不齊的，然而，根據一位生物學家的判斷，美國的心臟病學家們發現，此藥品實際上確實會導致心臟病發作。」

與此同時，一隻白色間藍的藥盒，在屏幕上出現。

孫璇等到十點鐘左右，覺得快到下班時間了，才將桌上的東西整理整理，又將郵包塞進了隨身的布袋子，向辦公室里的人打了聲招呼就溜了。

「我們正在重新對所有抗心律失常葯進行標識，我要求我的醫生們對此持謹慎態度，除非生命垂為不得不使用抗心律藥物，否則，就不要用它。」

蹬著自行車回到家裡，孫璇才仔細的拆開郵包，看老外利特留給自己的「人情」是什麼。

孫璇先看各種類似於內部刊物的電視報，發現有律博定的相關報道，就樂滋滋的一笑，再到其他報紙上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