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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魚不稀罕的。」劉院長搖頭。

楊銳也「呵」的一笑，道：「您天天在外面吃酒席，肚子里油水足，所以才吃不動肉，咱們這些個實驗員，你敞開了讓他吃，吃一個月，他也該吃膩了吧。」

喘了口氣，楊銳道：「摟草打兔子，一隻羊也是放，兩隻羊也是放，我現在不光遺傳工程實驗室招人，離子通道實驗室也招人，甭管是誰，包括咱們學校的，能達到我的要求，就能進來，享受咱們的開放性食堂。」

華銳實驗室固然是沒什麼名氣，但架不住硬體條件好，港資背景也算是加分項，楊銳再開出足夠高的薪水和福利，也能挖到合適的人。

遺傳工程實驗室就屬於兩不靠了，論福利待遇，它要按照國家編製和要求來做，論名氣背景，剛建的區級實驗室，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每人每天一斤肉算的話，一人一個月也就多開支30塊錢，實驗室全部算下來，一個月1000塊。」

「哦？怎麼說？」蔡教授稍微來了點精神，挖人是好事啊。凡是做領導的，第一喜歡的就是水靈靈的大姑娘，第二喜歡的，就是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糙漢子。

蔡教授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他敢肯定，就楊銳弄的這個食堂，就能勾引不少人來試試，不過，要是某位教授考試不過，甚至成績不佳，那就有意思了。

楊銳因此只能獨闢蹊徑。

為什麼要糙漢子，因為糙漢子的家庭生活簡單，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和*圖*書來。

「誰知道你搞這麼大的排場。」蔡教授嘟囔了一句，道：「楊銳，養兵最費錢的，就是人吃馬嚼。武器裝備就像是咱們實驗室的儀器，你買來了，它就放在這裏了，不多花你的錢，養人可不一樣，幾十號人，天天都吃紅燒肉，這多少錢？」

「你……」蔡教授還就是一句話嗆住了，別說，大鍋飯的年代，主食也是不要錢的，要說那時候也沒什麼菜，就是蘿蔔白菜土豆換著來，要是主食收錢，那也不算大鍋飯了，誰家院子里種不出一把子菜啊，缺的是糧和油，沒有油的菜，怎麼吃都不香，而填飽肚子是全要靠主食的，否則，就清水菜湯的，是要餓死人的。

「考試？」

楊銳也是為招人而操碎了心。

胖師傅面前的主食都用竹簍扣著，看人過來了，才掀開，道：「饅頭一毛，一份米飯一毛五，今天沒做面。」

「也考試。」楊銳毫不猶豫的回答。

若是能搞到多餘的肉票，或者能買到不要肉票的肉，一些人家吃個十斤八斤肉的，也不會特別心疼。

「不是貴，是便宜了。」楊銳道：「鰻魚營養價值多高啊，而且，現在全是海里捕撈上來的，以後想吃都吃不到呢。」

月收入60元的家庭，開支全部用來買面的話，能買353斤，足夠10口人的嚼穀了——當然，買糧還需要糧票，得有10口人的家庭，才能買得走兩三百斤的糧。

楊銳看他臉色變了，ｈｔｔｐs://wwｗ.hｅtｕboｏｋ•ｃｏm•ｃｏｍ也不敢再逗，低聲道：「蔡教授，我是向你彙報過的，你自己說的，我們實驗室內部的福利，想怎麼搞就怎麼搞的。」

蔡教授冷著臉沒說話。

劉院長立即被帶歪了，問：「一塊多的魚肉，是貴了點。」

「這不是正準備向您彙報，要幾個編製嘛。」楊銳笑容滿面，隨手拿起一瓶北冰洋汽水，再次雙手奉上。

「開放性食堂啊……」蔡教授沉吟片刻，道：「你的要求是啥？」

也怪不得有年輕老師在門口嚷嚷了。年輕教師多是吃食堂的，比起自家做飯，食堂又要貴一點。自己在食堂里花兩毛錢吃的是滿嘴大白菜幫子，別人一毛錢不花，吃的是紅燒肉，怎麼想怎麼不舒服吧。

如今的男人女人小孩老人，可都是大肚漢，要是敞開了吃肉，一人一頓弄個三五斤下肚，一點都不稀奇。

連鄉鎮企業家都是喜歡挖人的，研究機構自然更喜歡了，培養一名合格的研究員要花多少錢？挖過來可是不用培養和訓練的費用的。

這得花多少錢？

唯一需要重視的問題，反而是能不能買到好肉，能不能買到肥肉。

然而，楊銳做的並不是小事。

蔡教授重重咳嗽兩聲，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笑容尚未斂去，蔡教授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皺眉道：「你離子通道實驗室要招人，你有編製嗎？」

要問一口氣吃了五斤紅燒肉是什麼感覺？大概是吃到三斤的時候，會覺得wｗw.heｔｕboｏｋ•ｃom•ｃoｍ澆了肉湯的米飯更好吃吧。但還是得紅燒肉配著，有紅燒肉不吃，傻了嗎？

「飯是怎麼收錢的？」蔡教授走到了賣主食的桌子前。

胖師傅呵呵的笑說：「就是食堂的饅頭，今天蒸不及了。」

北方不產米，所以米飯都貴，來自南方的老師和學生往往需要和周圍人換點米票，但並不好換，因為大家手裡都少，而不用糧票的話，大米就更貴一些了。

北大離子通道實驗室背靠北大，福利待遇也許不是最好的，但名聲好，又有發展前途，不管是他從哪裡看中的小牛，都有很大的機會挖過來。

就是吃肉，也不至於說吃不起。

「換別的了，像是明天，我就計劃著讓弄點鰻魚，您說，比我大胳膊還粗的鰻魚，一斤才賣一塊錢多點，像話嗎？」楊銳又換做憤憤不平的語氣了。

楊銳也清清嗓子，轉頭給拿了一瓶北冰洋，打開了遞給蔡教授，道：「您消消氣，喝口水，不是我想放衛星，我就是想挖幾個人。」

但不管怎麼算，到了85年，中國人已經脫離了飢餓的困擾了。

蔡教授看楊銳的眼神，就像是看傻子一樣。

而在填飽肚子之餘，正常人家過日子，總少不了油鹽醬醋茶，也要攢錢買衣服，付學費，少不得交點水電暖的錢。

大學現在是非常缺乏人才的，恢復高考才幾年時間，北大甚至有專業找不出合規的教師，以至於原本就忙於研究的教授，不得不每周代10節20節的課——和-圖-書在全球化的科研競爭的背景下，中國學者想要獲勝的障礙實在太多。

「饅頭和學校食堂的一個價？」蔡教授閑問了一句。

照他想來，如果能有合理的門檻，其他人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像是敞開了肚皮吃紅燒肉這種事，過年都不一定行。

而且，大鍋飯的年代早就過去了，現在全國上下都在打破大鍋飯，離子通道實驗室的這股逆流，實在是令人費解。

年輕些的講師和助研會少一些，但也少不了多少，總有個五六十塊的樣子。

新請來的食堂師傅看起來非常憨厚，主要是胖乎乎的，雙下巴很老實的樣子。

許正平等人的工資，自然是不少的，不算離子通道實驗室的獎金，許正平一個月也有快100元的收入了。

「那要是有學校教授想過來……」

水靈靈的大姑娘是領導不斷向上爬的動力，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糙漢子就是柴油了，要領導自己向上爬多累啊，但手底下要是有一群糙漢子頂著，往上走就舒服了。

楊銳連忙道：「您可別給我扣帽子，我們主食收費的，就菜不算錢。」

糧站的白面，現在只要1毛7分錢，有整有零，買三斤5毛1分，尾數也甭想抹掉。

七八毛錢一斤豬肉而已，有點節日喜慶的時候，割上個一斤半斤的，實屬平常，一家人一個月吃上五斤肉，在城鎮職工家庭，並不稀罕。

肥肉可以用來熬油，而用豬油炒菜的話，不僅好吃，還省下了買植物油的錢。

「考試。」

雖說糙漢子https://ｗｗｗ.ｈｅt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om有可能就是小鮮肉成長起來的，但領導哪裡有耐心慢慢培養，挖人從來都是最好的選擇。

飯要錢菜不要錢，學校食堂其實也執行過類似的政策，但學校食堂提供的是什麼菜？大白菜油菜和土豆絲是最常見的，豆腐都是難得的葷腥。

蔡教授嘆口氣，道：「你這是跑步進入共產主義啊。」

總的來說，普通人家過日子，緊巴巴說不上，還是要精打細算的。

這實在是有些超出他的理解範圍了。

為什麼是鬍子拉碴的糙漢子，因為鬍子拉碴說明年紀大，年紀大的糙漢子才有經驗，才能托得住，頂的高。相比之下，小鮮肉既有可能勾搭走水靈靈的大姑娘，幹活還不夠熟練和賣力，實在是最差的選擇。

蔡教授恍然，主食是一個價，自然可以從食堂拿了，之後再結算。別人自然做不到此點，但楊銳要想做的話，校內後勤的幹部肯定是睜一眼閉一眼的。前任副校長倒台還沒一年呢，往事歷歷在目，沒誰會為了這些小事招惹楊銳。

劉院長好奇的問：「吃膩了怎麼辦？」

「每人每天一斤肉？」蔡教授「呵」的笑了出來，道：「你當人人都和我這個老頭子一樣？」

楊銳也就是這個意思，直接道：「如果發表過CNS級的論文，直接算過，如果沒有的話……我弄了兩份卷子。」

即使是單職工家庭，這樣的工資標準，也是妥妥的脫了貧，解決了溫飽問題了。

他要搞的遺傳工程實驗室不同於北大離子通道實驗室，或者華銳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