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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批來訪或者來參觀的學者，都是遺傳工程學的專家，其他人雖然趕不上張鋒或者歐陽仕的牛度，但水平也不一定會弱到哪裡去——不像是前些天只想找份工作的研究員，這些研究員起碼都是希望擁有獨立研究小組的的研究員，因此，也就意味著他們是有獨立完成項目的能力的。在85年，這份能力已經足夠淘汰90%的研究員了。

「就我所了解到的情況，胚胎冷凍的速度，與胚胎解凍時的速度，必須是匹配的。」楊銳聲音清朗的說出了答案：「採用快速冷凍的胚胎，解凍的時候，也必須採用快速解凍的方法，採用慢速冷凍的胚胎，解凍的時候，也必須採用慢速解凍的方法，兩者之間的速率越是匹配，解凍后的胚胎的存活率就越高。」

做一個實驗項目，細節多如牛毛，說有上百種都不奇怪，不過，有些是核心細節，有些是普通的細節，核心細節屬於技術要點的一部分，是你不知道就要出事，實驗的成功率就會發生變化的那種細節，而普通的細節，則是決定和_圖_書了好壞和速率的細節。

楊銳道：「這是我從國外得到的信息，雖然有待驗證，但是，我覺得值得注意。對不對？」

「雖然聽起來有些奇怪，但是，確實可以試一試……」

歐陽仕從善如流，看著楊銳，聲音低低的，帶著微微的尾音，道：「不管您喜歡用什麼樣的交流方式，我都滿足～」

「沒有，你呢？」

而學派內的其他人，海森堡是德國人，泡利是美籍奧地利人。此二人之所以去了哥本哈根，就是因為在參加國際會議的時候遇到了波爾。

楊銳出國幾次國了，為了出國的事，還曾在北大鬧過一陣子。

「稍等一下。」楊銳覺得自己有必要為歐陽仕正名，「門下走狗」這個稱呼，似乎有點不好聽，但是，聽起來是莫名的帶感啊。

這種方式，現在倒是非常普遍。

當然，完全找不到輻射信號也不至於，而每個能找到輻射信號的中國學者，回國就是大佬級別的，例如錢學森，從卡門的實驗室歸來，立即讓中國在火箭技術上有了脫胎換骨和-圖-書的表現。錢學森是在上交大讀的機械工程學，如果不是去美國接受輻射的話，他是否能從同學中脫穎而出？

而就波爾來說，他也不是石縫裡蹦出來的，他師從盧瑟福，也是在卡文迪許實驗室里，被輻射變異的。

「歐陽教授，我們用正常的音量交流就可以了。」楊銳心有餘悸的提醒了他一句。

波爾不管是用了什麼招數，總之，他的哥本哈根理論物理研究所，是坑蒙拐騙了海森堡和泡利，才能成為哥本哈根學派的大本營。

就比如著名的哥本哈根學派，哥本哈根地處丹麥？這個問題，問10個美國人有9個半都不知道，那半個是不懂裝懂的。丹麥于現在科學史上，露臉的時間不多，最露臉的時代，大概也就是量子力學的時代了，原因很簡單，因為哥本哈根的創始人波爾是丹麥人，所以，他倡導的學派，就落在丹麥了。

而海森堡和泡利各自回國以後，又是輻射了德國物理學領域，和美國的物理學領域。

「你看到這方面的報道了嗎？」

「這樣子…和*圖*書…」

歐陽仕微微抬起眼皮，看了實驗桌一眼，高喊：「我準備好了！」

歐陽仕靜靜地看著楊銳，等待著命令的下達，像是忠誠的戰……犬。

因為本土的弱輻射太弱了，互相輻射，還是追不上人家的變異速度。

2000年前後的中國人總是喜歡質疑中國無大師，大師是輻射出來的，如果沒有強輻射，那就得一堆弱輻射互相疊加著慢慢來。不接受輻射，而從一堆荒蕪中冒出來的，不是大師，是孫猴子。

達爾貝科之類的第一階的學者，都與楊銳建立了相對緊密的關係。

不過，結果是非常不錯的，比起國內的其他學者，楊銳的研究成果顯然更受待見。

自近代以來的科學研究，從來就不是公開和自由的，一個國家的學術水平，往往會被一個人或者一個機構提升起來，用形象一點的說法，就是一名高端學者，有能力輻射一個領域，以至於影響到了整個領域內的人。

敝帚自珍的學者不是沒有，但現代科學是不尊重完全的敝帚自珍的，你的實驗做出來，總得有人來m.hetubook.com.com做驗證試驗吧，有些低端或者構思巧妙的研究，不用多說什麼，誰想驗證就驗證，高端實驗就不一定了，不可能真讓人家重新研究一遍，那也就是失去公開發布實驗的意義了，因此，第一個完成實驗的學者經常會有選擇性的送出一些實驗細節，或者注意事項，從而幫助其他人重現實驗。

他們都以為，楊銳是通過私人渠道，得到了來自國外的信息。

而在高端科學領域，你搭不上人家的輻射信號。

「我們這就開始吧。」楊銳打斷了眾人的聯想。

可以說，科學研究直到現代，依舊是一種武林高手和門派制的模式。

「先生，請下命令吧。」歐陽仕再次大喊，一點都不在乎實驗室里其他幾十號人。

楊銳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心中默默默誦詩詞：路遙知馬力，日久見神經……

十幾個人互相詢問，全都是滿心疑惑。

85年的中國學者，可以說是在焦灼的尋找強輻射。

不能重現的實驗，是沒有意義的，也會令引用者心存疑惑。

一個較好的辦法就是公派留學生，但和*圖*書這個法子比較慢，另一種辦法，就是公派學者前往國外進行交流活動——至於邀請國外學者到中國來，對於目前的中國來說，還是極難做到的事。

此時，在場的學者們，不禁是聯想多多。

楊銳現在說出來的，就是多個核心細節中的一點，也是80年代有關胚胎冷凍移植的論文中，不會說明的一項核心細節。

中國最缺的，就是輻射源。

「我想說明一下，記錄時間的原因，是因為解凍時的速率，和冷凍方法有關係。」楊銳決定透漏一點實驗細節出來。

大家倒是不奇怪楊銳得到消息的方式和渠道，或者說，嫉妒倒是有一點。

正準備下手的谷強嚇的險些又失誤。

此聲凄凄，此情真真。

中國人講究的人情與關係，在國外也是有效的。

而之所以是有選擇性的送出細節，是因為重現實驗也只需要一兩個人就可以了，所以，選擇通常是——看誰順眼就給誰。

尤其是高端科學研究，中國遇到的根本問題，不是歐美國家的歧視和打壓，而是歐美學者自然而然的無視。

「有這方面的論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