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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其實也算是一種資源。

「我們說吃飯的事呢，實驗室的自助餐，聽說挺不錯的。」屈場長的臉色變的很快，此時已經看不出剛才的不高興了。

「我知道。」屈場長的臉有些綠，道：「不過，我就說讓實驗室在有些地方節省一點，這個話沒錯吧。」

而「創匯牛」就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你們這傢伙。」屈場長氣的站了起來，要不是看楊銳和鐵局長都身材健碩，他直接就要動手了。

兩人笑著寒暄兩聲，搓著手，道：「別杵著了，你們聊你們的，我們後面跟上。」

可惜，科研的系統性風險就在於此，如果一間實驗室，沒有預期20年的壽命的話，它根本沒有存在的價值。

「上次我問實驗進度，回話差不多也是這個意思。」鐵局長加了一句，這次與梅局長站在了同一陣線。

梅局長的心情不好，語氣也是冷淡的：「是沒錯，上次我和楊銳這麼說的時候，楊主任給我說的話，原話我忘了啊，大概意思是，從哪來回哪去，你愛給錢就給錢，不愛給，我還不樂意要。楊主任，是這個意思吧？」

楊銳看著屈場長已是發飆的前兆，連忙插了一句：「我們還是很注意聽取各位的意見和建議的……」

也就是說，自產自銷的話，這間實驗室用20年的時間，不過才是剛剛摸到了一流實驗室的邊而已。

「我們實驗室很高興有人捐助，但是，我們沒有提供信息的義務，更不接受捐助方的任何要求和控制。」楊銳整理了一下語言，如此回答。

白處長被他說的一愣，道：「我管不著？」

「是從羅馬餐廳請來的廚師做的。」楊銳笑笑www.hetubook.com.com，道：「好眼光。」

這麼長時間，甚至不能保證說，我今年收了10億元，我今年就先開展一個1億元的項目，持續十年——長期性的世界性的通貨膨脹，會讓第五年的經費需求上漲到1.4億元，到第八年，原本1億美元的成本將變成1.7億，這等於經費變相減少了一半，若是沒有提前準備的話，10年項目死在第8年，真是一點都不冤。

這麼多的資金，相對於他們所產生的成果，其實真的是造不如買，其性質，就與國企自己的幼兒園、小學和中學一樣——教學質量會更好嗎？不見得。但成本是一定數倍于其，其核心，無非是個方便二字罷了。

「梅局長，鐵局長，來，過來坐下喝口茶。」楊銳將大倉庫的一角，辟成了辦公區，擺了一組老舊的桌椅板凳，以招待客人。

屈場長再次看向楊銳。

實驗室里的客人，自然就是捐款者了。

是的，是消減而不是增加，因為政客們對於克隆人的恐懼，是相對於普通人的恐懼的放大，為了避免該實驗室進一步的深入下去，消減經費幾乎是沒有受到任何反應的通過了。

公平的講，遺傳工程實驗室，需要儲備的資源要比離子通道實驗室還多才行。

「那還是要花七十多呢。」屈場長看看四周，道：「咱們現在這麼小的規模，一個月就要吃三四百的，還沒算廚師和其他的花銷吧。」

這種概念，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尤其是局限於遺傳工程領域的話，能賺錢的項目實在不多。

屈場長倒吸一口涼氣，道：「一天吃3塊錢，一個月不是要吃和_圖_書90塊錢？」

屈場長故意道：「幾百塊而已。」

楊銳裝模作樣的倒茶，心裏想的，卻是怎麼往金礦里灌氰化物。

楊銳如果創建一間實驗室，竟然不能達到一流實驗室的水平，他又何必浪費時間，乾脆將時間和資源，拿去玩娛樂圈算了。

「楊主任的規矩，你愛給錢就給，甭管給錢不給錢，你都沒資格嘮叨。」屈場長突然有種報復的快|感，說出這段話以後，整個人的心情都舒暢了。

他說的羅馬餐廳，正是楊銳和史貴合資的自助餐，位於楊銳在五道口的保齡球館的上方。楊銳需要兩三名廚師幫忙，自然不是什麼問題。

「那是啥意思？」鐵局長搶著問。

白處長聽他們一說，立即想起來最近的傳說，問道：「聽說遺傳工程實驗室的自助餐，是高標準的？」

以科學家的觀點來看，這簡直是毫無意義的蠢事，這種情況，其實不止一次的出現在科研實驗室里。

反正，二流實驗室的二流實驗員，所能產生的社會價值，與小明星也相差不多。

「少不少你管不著。」屈場長卻是又變了臉，且是一本正經的嚴肅。

像是克隆羊多利這種項目，聽起來像是應用型的，實際上等於是基礎研究，很難找到商業機構來捐助的——事實上，英國人做克隆羊多利的時候，根本是秘而不宣，直到成功以後，才向外宣布。而英國政府的反應也很快，第一時間消減了該實驗室的經費。

「吃的可比我們好多了。」屈場長說著舉起手來，笑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感慨一句。」

「我不是這麼說的。」楊銳很是無語。

「一個月有4天多的假期和圖書。」現在仍然是每周六天的工作制，全國人民皆如此。

項目做的差勁，消減經費；項目做的不如預期，消減經費；項目做的不如政客的預期，消減經費；項目做的足夠好，滿足的消減經費；項目做的特別好，特別滿足的消減經費……還有換人減，世事變化減，經濟危機減……

屈場長翹起拇指，又道：「估摸著要花不少錢吧。」

從實驗室管理者的角度來看，現在願意捐款的，日後應該也會有捐款的傾向的。

等到國企自負盈虧，生存不易的時候，國企對於這種「方便」，或者說，對於這種任性的承受能力就很弱了，楊銳的遺傳工程實驗室若是能抓住機會，反而能夠積蓄起一大筆的資源。

「恩？是嗎？」屈場長溫和的看了梅局長一眼，有點找到同盟軍的感覺。

現在，有了自己的經費的遺傳工程實驗室，已經和北大離子通道實驗室徹底分開了，廚師什麼的來不及招募，倒是不如請外援。

尤其是中牧、青牧這樣的大型國有集團，他們每年投入到自己的實驗室里的經費都是百萬計，算上人工開支和基礎建設的成本，一年千萬都是有的。

梅局長和鐵局長，依舊是冷漠相對的樣子，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

「沒算。」

鐵局長則是直接笑出了聲。

而培養一名博士生，少則3年，多則六七年，20年時間，也不過培養七代博士生，總人數不超過20個。

哪怕是到了21世紀，敢於以十億為單位投入科研的實驗室，仍然是屈指可數的。不是說你今年收到了10億元，你就可以做十億級投入的科研，現實中，越是投資巨大的和圖書項目，所需要的時間就越長，不說人體基因組計劃這樣的項目，就是克隆羊的項目，說不好也得以十年計的科研時間，稍微出現一點障礙，20年沒跑的。

總而言之，實驗室要找到穩定的資金來源是不容易的，僅僅依靠政府或者某一個捐贈者是不靠譜的。

「這一個月得花多少錢？」白處長好奇的問。

「就是從來不執行。」梅局長忽然很想笑。

「這個話也不能說啊。」鐵局長嘆口氣，指指自己，又指指梅局長，道：「我倆代表青牧和中牧，加起來投了160萬，你說，我們有資格說嗎？」

因為離子通道實驗室有楊銳的長期管理和干涉，利用資源的能力，轉化資源的能力更強。

楊銳聳聳肩：「他們理解錯誤。」

再者說，募集的資金越多，實驗室的效率其實就越高。同樣是做實驗，你的離心機比別人轉的快，你的PCR比別人的方便，你豈不是就要省下時間？若是能多雇傭幾名技術高超的實驗員，實驗進度就更有保證了。而這些，都有賴於龐大的資金量。

「給錢可以，不許廢話。」梅局長突然有點幸災樂禍的看向屈場長，道：「你給錢的時候，不會不知道吧？」

「沒錯。」屈場長點頭。

「是挺貴的，我們的研究員每天的伙食標準，目前暫定是3塊錢，不算主食的開銷。」楊銳沒準備隱瞞，他招募研究員的時候，是用這個來吸引人的，有興趣的人想問總能問道。

「白處，邱主席。」楊銳招呼了起來，這兩位也是前兩天給錢的金主兒。

實驗室不是有常規收入的公司，募集資金也都是一陣一陣的，募集來的資金，不能只考慮短期內m.hetubook.com.com的開銷，還要考慮到長期的支出，在這種情況下，只有募集到大量的資金，才敢於更新設備，增加人手。

楊銳是很需要給遺傳工程實驗室提前做準備的。

首先是他所了解的遺傳工程的信息本來就少，其次，他能投入的時間和精力也少，如此一來，要讓遺傳工程實驗室在10年，20年後，依舊健康生存，他就需要額外的為遺傳工程實驗室，儲備一些資源。

「你們這是聊什麼呢，聊的這麼開心。」又是兩人，從倉庫外面走了進來，一邊走還一邊跺腳：「這京城就是邪門啊，城裡還暖和著呢，一到城外頭，就冷的不行。」

「幾百塊也不少了。」

楊銳笑著點點頭，瞅了右邊一眼，道：「梅局長之前其實也有和你一樣的問題。」

好在大家都是場面人，半分鐘的尷尬后，還是新來的屈場長呵呵的笑兩聲，道：「楊主任，我今天來，是想專程來試試你們的午餐的，聽說你們的自助餐，做的比五道口的羅馬餐廳還好。」

要說以楊銳之前的風格，他是不願意浪費時間來招待投資人的，迎來送往多麻煩啊……不過，遺傳工程實驗室募集資金募集的實在容易，卻是讓此時的楊銳有了輕鬆喝茶的興趣。

別的不說，光是一間實驗室升級到有資格招募博士生或者博士后，就得十年二十年的時間，而這不過說明，這間實驗室站在了相關領域的前沿罷了，還是第三世界的相關領域的前沿。

也許會有人說，20年後的事誰管得著……

屈場長的表情大變，同樣看向楊銳。

否則，一旦資金鏈斷裂，實驗室面臨生死存亡的話，最令人難受的砍項目事件，就會不可避免的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