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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洲仰頭看著楊銳，眼神從希望到失望，變化的極快，身子也軟軟的顫著，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李星洲有些不滿呂州如此輕飄飄的說出自己的事，不過，他還是眼巴巴的看著楊銳，從懷裡掏出一份皺巴巴的諒解書。

「那個，我們還想向您道歉，爭取取得原諒。」呂州笑著，再用腳踢呂壽一下。

再怎麼算，他都是個年輕人。不管是曾經的補習老師，還是如今的人生，都沒有給他積累足夠的城府。

地球村是個好東西，科研競爭可沒有海關和社區警察的阻撓，全面開放的競爭，在中國人貧窮落後的時候是大殺器，當中國漸漸崛起以後，就變成了中國人手裡的利刃了。

呂州不好當面催促呂壽，又不能冷場，趁機，道：「楊主任，李星洲呢，已經去職查辦了，他涉嫌行賄受賄、貪污和挪用公款，過陣子，就要進監獄了。」

雖然感覺上像是一種好吃的食物，但是，滿房間的人都是「二月楊」，「二月楊」的喊著，楊銳也就只好習慣下來。

楊銳沉著臉，放下手裡的東西，走了過去。

隨同在他身後的，還有李星洲，以及兩名不認識的幹部。

楊銳也就在研究院里又住了兩天。

呂州賠笑了兩聲，道：「呂壽做事愛走極端，確實不對。不過，去了他的職，也算去了他半條命了。」

呂州自己彎腰鞠躬了，旁邊呂壽還直挺挺的，讓呂州的臉色也是很不好看。

呂壽https://m.hetubook.com.com牙根緊咬，一言不發。

他倒是想趁機說兩句話，卻是如鯁在喉，說都說不出來。

大腹便便的呂州瞅了自家堂弟一眼，不爽的道：「這個話，你沒資格和我說。」

「是，要是能得到您的原諒，我們呂家感激不盡。」呂州從兜里掏出疊的整整齊齊的諒解書，裏面有公式化的幾句話。

楊銳問：「你們也有個諒解書讓我填？」

現在的監獄環境，可不是他這個小身板能扛下來的。

「你當我喜歡給你擦屁股？」呂州氣的臉都紅了，手刷的放下來，道：「你要不願意，我回去了。」

楊銳的文章，自然要基於自己的學術訴求而形成。

「進監獄了？」楊銳有些驚訝。

楊銳一點說話的興趣都沒有，轉身欲走。

李星洲訕訕的笑兩聲，道：「您的遺傳工程實驗室，我們原封不動的給您留著呢，您就看在大家同是科研員的份上……」

整整兩天，都沒有什麼新的消息傳來。

楊銳卻道：「我要是不簽名呢？」

楊銳再次用手，將紙給擋開了，且猜測似的道：「呂壽，莫非判的是緩刑？」

楊銳擺擺手，打斷他的話，道：「我小肚雞腸的。」

楊銳扯著嘴角笑了一下，覺得荒謬，卻也沒有說出來。

轉過頭去看，卻是令人印象深刻的呂壽呂區長。

「二月楊」

說著，他的手，再次壓上了呂壽的脊背。

「楊主任，楊主任…和_圖_書…」呂州趕緊又叫住他。

他話說歸說，人是沒動的。

這樣忙活了兩天，楊銳算是將自己之前提供的方案理清了，老曹等人更是高興的不行。

奪實驗室之仇，豈是一艘船的肚量能撐得下的。

即使在別人的實驗室里不方便進行實驗，楊銳也能做一些簡單的實驗設計，又或者，乾脆就863計劃再寫兩篇文章。

楊銳微微搖頭，道：「緩刑也不能出國吧，怪不得一去不回了，你們這是要送呂壽當逃犯不成？」

「看您說的……」呂州想擠點笑都擠不出來了。

呂壽的腰稍微停了一下，終究是深深的彎了下來。

「二月楊」

當然，具體到程序上，到項目的機械性分配方案上，楊銳就不需要搞什麼創新了，哪一代的863計劃設計的更好，更適合當前的國情，甚至是任何一種國家級的科研項目設計的好，都可以直接拿過來用。

對於沒有職位的堂哥，他現在也明顯缺乏尊敬。

這次，呂州的面色亦是一僵。

當著這麼多人民群眾的面，原本自以為是皮厚肉糙的呂壽，突然也有些拉不下臉了，被呂州壓著脊背，腰是怎麼都彎不下去了。

時至今日，楊銳已經不再是隨波逐流的小研究員了，他有自己的實驗室，有自己的科研地位，甚至隱約間有了自己引領的學術風潮，與之相對應的，是楊銳也有了自己的學術訴求。

李星洲看著呂壽的表情，生怕野豬再莽m.hetubook.com.com撞起來，連累自己，忙是一個大鞠躬，皺巴巴的臉上堆著笑，說：「楊主任，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

楊銳對此沒有絲毫的愧疚感。

楊銳為了自己的利刃，總是能靜下心來。即使他也一度焦慮結果如何，但是，焦慮總是一閃而逝的，他有太多的東西可以用來分心。

楊銳的臉色，刷的就冷了下來。

最起碼的一點，他更樂意積極的推動基因層面的研究，也希望中國更積極的參与到人體基因組計劃中去，如果他的觀點被認同，自然有人的項目會受到損失。因為預算總額是早就確定好的，有人的經費多了，有人的經費就少了。

楊銳的身後，已經全都是看熱鬧的群眾了，還不是一般的人民群眾，全是渠道廣泛有資格在酒桌上散布話題的人民群眾。

於是，楊銳得到了新的稱號——

「楊主任，對不起。」呂州大聲喊了一句，再直起腰來，笑道：「呂壽的問題也很嚴重，去職是一定的。」

「二月楊」

他再次將手放在了呂壽的脊背上，壓了壓，壓不動，不禁氣結，在呂州耳邊道：「哥，你是想出國洗盤子嗎？」

呂州再次用肘子捅了呂壽一下。

「楊主任，我是呂洲，是呂壽的堂弟，最近這段時間，我們呂家給您添麻煩了。今天特別過來給您道個歉。」呂州說著，彎了彎腰，態度謙卑的不行。

楊銳看看呂壽，又看看李星洲，道：「竊鉤者誅啊。」

「還和*圖*書有事？」

就連不怎麼愛說話的米教授，也直接評價道：「有楊銳在，起碼節省我們兩個月的時間。」

他拿捏不清楚情況，不過，看呂壽和李星洲同來，而且是這幅模樣，想必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那個，楊主任，我們呂家在這件事情上，做的確實不夠，實在對不住。」說著，呂州壓著自家堂哥，就給楊銳鞠了個躬。

呂州臉上擠著笑容，一邊將紙筆遞上，一邊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您就饒了我們吧。」

呂壽挪動了一下身體，終於再開口道：「我做的不對，對不起啊。」

李星洲聽到監獄兩個字，神經反射似的抖了兩下，臉色灰白笑了笑。

楊銳「哦」的一聲，看向呂壽。

其他人此時也意識到了什麼，都將目光投注了過來。

這些訴求，自然是要體現在他撰寫的文章中的。

呂州瞅了呂壽一眼，沒有立即說，先道：「楊主任，我們先正式給您倒個歉，因為呂壽的所作所為，給您添麻煩了。」

何況，住研究院，對楊銳來說也不是什麼困難的時間。

呂壽的臉色就是一變。

楊銳點了點頭，看向呂壽。

在被自家堂弟搗了一下之後，呂壽才不情不願的抖抖臉頰上的肉，道：「楊銳，不好意思啊，前段時間，我下的命令草率了。」

楊銳沒接，看著李星洲，心道：我憑啥諒解你？

呂壽臉色變換，看著楊銳，心裏不知道演了多少齣戲。

作為一名研究員，在實驗室里呆的時間比在家裡ｈttps://wｗｗ.hｅtｕbｏoｋ.ｃom•com長，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最起碼，中國的研究員都是這樣的，當中國的研究員們開始參与到國際化競爭中的時候，外國研究員也不得不如此了。

呂州點點頭，道：「李星洲給您倒個歉，回頭就要羈押起來了。另外，這裡有份諒解書，您要是願意簽個名，他就能少判兩年，您要是不願意，他就多坐兩年牢。」

現在可不是任性的時間，總得防一手被人魚死網破才行。

「楊主任。」站在呂壽身後的幹部，又滿臉堆笑的喚了一聲，他前面的李星洲，也不自然的跟著笑了笑。

科研就是戰場，我的槍法好，我就要挑更好的子彈，拿更多的子彈，用更好的武器，這個時候搞謙讓，是對所有人的不負責任。

「呵呵。」楊銳不由笑出聲了聲，再次打斷了李星洲的話，並擺了擺手。

這種時候，他也不需要城府。

李星洲當著這麼多學者的面低頭，本來也是不準備要臉了，但被楊銳一下子打斷，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卻是消失了大半。

「呂區長呢？」楊銳卻是看也不看李星洲一眼。

呂壽憤怒的看了呂州一眼，幾秒鐘后，開口道：「我準備出國了，這輩子都不回來了，咱們眼不見心不煩。」

「楊主任」一片二月楊的喊聲中，突然有人叫回原來的稱呼，卻是讓楊銳一下子有些不適應。

換言之，楊銳現在已經不可能去照抄類似的863的發展文章了，曾經的文章，是曾經的撰寫人基於自己的學術訴求而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