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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PCR值得一個諾貝爾獎的犒賞，他們現在不明白，之後會明白的。呆在塔頂的老頭子們，需要砸開棺木來看看世界了。」達爾貝科罵了一句，又道：「很可惜，如果人類走出非洲的消息能夠早一點出來，PCR和基因組計劃也能獲得更多的關注了。」

事實上，也就是因為美國政府覺得自己單做這個基礎性科研不划算，才將達爾貝科的倡議拐成國際合作的。

達爾貝科和沃森，依舊不得不為了獲取資金，獲取美國國會和總統的支持，而費盡心思。

自然，這也意味著離子通道實驗室的研究員們，能夠直接得到答案的機會越來越少。但是，這也是大型實驗室發展的必由之路了，研究員們必須不斷的成長，才能追趕上大型實驗室的發展腳步，承擔越來越多的工作，也是研究員們的成就所在。

這自然加倍了難度，以及達爾貝科的焦慮。

「但是，恐怕仍然不足以我拿到諾貝爾獎吧。」

不過，能夠做到的科研人還是很多的，在此基礎上，同時管理幾個實驗室就變成了時間問題。

每年的諾貝爾獎在10月，其實就已確定了最終人選，只是秘而不宣，等到來年和*圖*書再頒獎而已。中間空出來的時間，其實是給獲獎人留出來的行程時間。商業飛機算上齊柏林飛艇什麼的，到80年代，才是半個世紀都不到的歷史，而諾貝爾獎，可是有百年歷史了。

就像是一切諾貝爾獎候選人那樣，沒人願意在答案公布以前，就宣布自己的退出，這不僅是一種情感上的需求，也是一種理智上的需求——諾貝爾獎可是只頒給活人的，萬一今年的獲獎者突然掛了呢？

掛斷電話，離子通道實驗室的研究員們就涌了上來。

楊銳的肚子，立即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這個時候，楊銳已經很有些做「老闆」的感覺了。

雖然有點惡劣，但是午夜夢回，這麼想一想，睡覺似乎也更安穩了呢。

「等久了吧，又回來晚了。」楊銳推門進來，就見景語蘭坐在窗台上靜靜的看書，廚房裡有微微的熱氣，且有淡淡的香味。

他得到諾貝爾獎提名，全是因為達爾貝科教授。諾貝爾獎的權威性，其實只體現在他的結果中，並不體現在評獎過程中，其隱藏的人脈圈子，遠比普通人所想象的要重要。若是換個刷臉沒刷出來的學者，想要諾貝爾獎提和-圖-書名，那就慢慢等吧，看這些有資格提名諾貝爾獎的大佬們什麼時候關注到你。

楊銳若不是利用了人體基因組計劃，有步驟的專門接觸了達爾貝科，也沒資格拿到諾貝爾獎的提名。

「你願意這樣做？」

達爾貝科再說了幾句話，滿意的掛上了電話，人體基因組計劃正在最緊張的時間，他需要一切能夠獲得的力量。

基因組計劃是一個世界級的科研計劃，甚至可以說是世界最大的科研計劃。但是，基因組計劃並沒有因此獲得天然的關注和資金扶持。

不過，今年大概也就是僅止於提名了。

做科研的，永遠都不會沒事做，尤其是在設備齊全的情況下，鬧個大新聞什麼的，都是大家追求的，楊銳最近將更多的時間用在了遺傳工程實驗室，來離子通道實驗室的時間就少了，大家都積累了一堆的問題。

如果只是為了得到答案的話，不少研究員或許都會去產業界任職了——反正都不怎麼需要自己天賦超群的大腦，不如找份工資高的地方養老。

「沒什麼難的。我並不需要撒謊，只是保持沉默而已。」楊銳聳聳肩道：「很多被諾貝爾獎提名的學者，都會這樣做吧和*圖*書。」

阿波羅登月計劃則是誕生於冷戰，其意義同樣在於結束戰爭。美蘇令人窒息的太空競賽，與其說是為了登月，不如說是為了證明雙方的技術和軍事實力。伴隨著阿姆斯特朗人類一小步的名言的，不僅有月球上的腳印，還有蘇聯對彈道導彈的削弱，以及核條約的簽署，意味著第三次世界大戰的陰影大為減弱。

達爾貝科輕呼了一口氣，笑道：「你如果也能這樣做，那就太好了。當然，我不能代替你做決定……」

楊銳於是主動道：「其實要利用這次的話題也不難，我只要保持沉默，讓記者們不能確定我是否得到了諾貝爾獎，那話題應該就能延續到頒獎前吧。」

楊銳一一解答，又看了幾個人發表的論文，才算是結束了一天的工作。

它的背景與同樣龐大的「曼哈頓計劃」，以及「阿波羅登月計劃」完全不同。曼哈頓計劃是在二戰末期，原子彈的開發快慢，決定了二戰結束的快慢，就實際結果來看，兩顆原子彈的爆炸，至少提前幾個月，促成了日本的投降，如果再快幾個月的話，說不定還能縮短歐洲解放的時間。

基因組計劃卻沒有迫在眉睫的戰爭威脅，它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類第一個和平時期的和平計劃，目標卻是數十億美元的長期投入，自然很難獲得美國政府的通過，更不要說，它還有參与合作國家的資金來源，確認經費更加困難。

中國在諾貝爾獎上劣勢倒不是特別大，畢竟，中國在50年代就有楊振寧和李政道了，他們雖然是入了美籍的物理學家，但也是多次提名過華人的，通過他們以及平行的圈子，中國人不至於連個提名都撈不到。而在更弱勢的國家或者個人身上，諾貝爾獎就真的從無盡的等待變成不用等待了。

短短的一通電話，達爾貝科已經兩次提到關注了。

不過，學術期刊的投稿，在此期間可是不能停止的。

不過，「人類走出非洲」的發現，卻是對PCR的一次再證明，達爾貝科就甚為遺憾的道：「如果這項成果早一點頒布的話，你的機會又會大很多。」

楊銳現在還沒有接到諾貝爾獎委員會的電話，那就不太可能拿到本年度的諾貝爾獎了。

「您客氣了，是我應該感謝您。」

「時隔一年就拿到諾貝爾獎？確實不太可能。」達爾貝科此時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笑道：「PCR獲得的話題性夠多了，你在美國的和圖書名氣都要比我大了，基因組計劃也受益良多，我要感謝你。」

楊銳更加滿意。幾個小時前，他還不知道「人類走出非洲」的消息呢，至於保持沉默，更是符合楊銳目前的心情。

科研實驗室里的老闆，其體力工作強度，大抵與小飯店的老闆差不多，凌晨睡覺五點起來買菜什麼的，都屬於正常行為。不過，相比小飯店的老闆，實驗室老闆的腦力工作強度就非常大了，無時無刻的思考基本是日常屬性，如果做不到的話，其科研發展也就止步於此了。

楊銳尚在摸索當中，但也有了相當的心得，最起碼，在處理離子通道實驗室的研究員們的問題的時候，楊銳已經比以前成熟的多了。

「我最近並不想接觸媒體，至少，不願意回答他們有關諾貝爾獎的問題，我有研究要做。」越洋電話里的聲音沙沙作響，楊銳的回答卻是很明確的。

稍微耽擱了一下，楊銳再騎自行車回到西苑小區，已經是八點鐘了。

許多學者都是不喜歡拋頭露面，或者與記者打交道的，這就使得沉默在學術圈內很流行。另一方面，確認自己沒有獲得諾貝爾獎，對於學者們來說，也不是什麼理所應當的回答，許多人甚至找不出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