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當然，思考本身是不影響行動的。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諾獎獲得者都知道消息了，還有委員會知道消息了，那瑞典皇室知道消息也不奇怪，李沖在媒體做了半輩子，這時候想，諾貝獎的消息，肯定是各種私人場合的談資，加上有心人的打問，那再擴散一圈都是少的。

「對，86年的虎年春晚。」

沒什麼技術含量的活計，對楊銳這樣的普通人來說，效果依舊突出，稍不留神，楊銳就被京城電視台的記者李沖給攔住了。

「我爺爺也是老兵，當過兵，參加過幾個大的戰役，文化程度一般，你想想，抗日老兵培養出中國最優秀的青年科學家，是不是很有話題性？」楊銳對於現場看春晚的勁頭，自然是源自後世的多年培養，這可比劇場里聽帕瓦羅蒂高雅多了，有幾個人能現場看春晚來著？

「什麼叫就為了這個。」楊銳充分的表達了不滿。

楊銳卻是呵呵的一笑，說：「記者埋伏人，還需要理由嗎？」

「其實沒你想的那麼複雜，每年十月，名單出來，諾獎的委員會雖然不對外公布，但是會通知獲獎人的。」

李沖不禁有些荒謬的感覺，道：「聽說國外的賭場還為這個開賭局，那不是送錢嗎？」

楊銳這時候淡定多了，帶著李衝進到實驗室內，又坐到重新蓋好的食堂內，道：「這都年底了，我還沒得到通知，所以諾獎肯定是沒戲了。我也就告訴你一個，不說出來，是因為美國方面有一點要求，希望保持神秘感，所以，你也得替我保密，我先謝謝了。」

「學那些做什麼？」李沖反而奇怪了。

李沖點點頭，表情嚴肅的道：「你知道，央視和我們聯www.hetubook.com.com繫很緊密，今年，他們有計劃邀請你參加春晚，所以委託我先來了解一下。先別激動，是做觀眾，演員大半年前就選完了。到時候，是否請你協助表演節目，或者是否讓你代表年輕科學家說話，甚至是否能有直播畫面出來，都沒定。」

李沖卻是聽的汽水都不知道放下來了：「就為了這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製藥企業和媒體還真的是擁有共同利益的，因為媒體是要錢生存的，而製藥企業向來錢多的恨不得用火點起來好炫的紅火些。

知道10月份是出名單日子的，那肯定不是普通專業記者了。

楊銳望著李沖，露出神秘的微笑，說：「起名字的是我，背題的又不是我，你說對不對？」

「我說可以，你報道出去，我可不承認的。」楊銳依舊維持著和達爾貝科商量好的計劃，不過，他也不能太冷落李沖這樣關係好的記者，對學者們來說，能籠絡兩位媒體朋友也是很重要的，否則，你和公眾世界就是斷層的，現在可沒有公眾號給大家用。

李沖也是老相識了，當年給楊銳拍攝紀錄片的時候，就有他的參与，後來為了抗心律葯律博定滿世界打官司的時候，李沖也算是幫了不少忙。

可是，就這麼多人知道的消息，放在報紙上的時候，竟然還像是秘密似的。

「張飛藍刺頭，我給命名的。」楊銳稍微露出一點得意的表情，不是為了找到新物種，而是為自己起的名字絕妙。

「沒辦法，我們也得寫年終總結呀。我考慮著，寫個採訪了諾貝爾獎獲得者楊銳，能加分來著。」李沖也是個好性格的人，多次採訪過和*圖*書楊銳，看見他了，頓時覺得悠哉起來，渾身都透著笑眯眯的勁頭。

「和我剛才說的話一個意思，可以。」楊銳笑笑。

李衝倒不奇怪楊銳的回答，他這麼說，原本就是帶著些恭維，再者說，沒人認為提名了就會得獎，反而是見楊銳說的慎重，讓李衝來了好奇，問道：「諾貝爾獎不是明年二月才頒布？你現在就肯定自己沒拿獎？是因為歐美國家的歧視，還是諾貝爾獎的黑幕？」

李沖也一直很注意和楊銳保持好關係，立刻道：「你放心。」

「你不在名單上？你怎麼知道？」

「我算是做個提前考察，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埋伏你一天時間。」李沖莫名的感覺疲倦，心想，是因為和科學家聊天就這麼累嗎？

猶豫片刻，李沖才重新找准採訪的方向，道：「我聽說你找到了一個新物種？」

「是進行的很好，我們已經履行了給中牧總公司一萬例牛胚胎移植的合約，恩……你也沒帶攝像機，咱們這麼聊天，有什麼意義嗎？」楊銳後半句話，更是突如其來的令李沖無奈。

楊銳從自助餐的櫃檯拿了兩瓶北冰洋汽水，打開了，一瓶遞給李沖，用另一個瓶子輕輕的碰一下，道：「以水代酒，多謝了。」

李沖的問題如此的時代特色，以至於令楊銳有些不知所措。

李沖奇怪的看楊銳一眼，道：「春晚是各行各業的代表才能去的……」

李沖苦笑連連，道：「我們都是自作多情了。大家猜來猜去的時候，知道的人早都知道結果了啊。」

楊銳卻是不信，道：「你們總不能再給我拍個紀錄片吧，這才多長時間，要我是你們台長，現在已經後悔前半年拍紀錄和_圖_書片了，現在拍多好，還能順帶把張飛藍刺頭什麼的，一起記錄進去。」

楊銳嘿嘿笑兩聲，又想到什麼，忙問：「幾個位置？我能帶我爺去嗎？」

「為什麼要讓人容易理解？」楊銳反問。

「老李，你可是和我關係最好的記者了，我有什麼消息，也都是優先考慮告訴你的，你不能把我蒙到鼓裡啊，再說也沒有必要，對不對？要是壞事，我可不配合了。」楊銳學著當年看來的招數說著話。他和導師在製藥廠工作的時候，見到最多的除了工人，就是各形各色的醫藥公司人員，他們和媒體交流的方式，也基本都是所謂的共同利益法。

拿不出證據的事，以楊銳的身份，怎麼好胡說呢。

「和之前差不多。」李沖有意含糊。

現在的報刊，原本就不要求真人真事，採訪詳情什麼的。

不等李沖回答，楊銳又轉頭問道：「提前考察是做什麼？你們又有啥計劃了？」

李沖沒追問后一句話，卻又無言以對。

好在楊銳有準備好的話，連忙道：「你想多了，我剛才說的意思，是諾獎在10月份就決定名單了，我知道自己不在名單上，所以沒吭聲。」

而且，現在的春晚還有許多觀眾互動情節，等於是保留著傳統舞台表演的一些尾巴，更是非常適合現場觀看，有這麼個機會，楊銳自然不遺餘力的為爺爺爭取。

李沖扯扯嘴角，道：「你都說像是豬鬃一樣了，叫豬鬃藍刺頭，不是讓人更容易理解？」

李沖也覺得名字有意思，放鬆的喝了一口北冰洋，笑問道：「真的起名叫張飛？是應著哪個？」

「那個，我聽說你主持進行的牛的胚胎移植，進行的很順利？」李沖換了一個和-圖-書角度說話。

略作思考，李沖就半伏下來，壓低聲音，道：「我說給你，你不能和外面人說，說了，我也不承認。」

「到了10月，賠率就低了。」楊銳接著笑笑，道：「賭場又不是為了和賭客對賭開的。」

老人家來玩一趟不容易，就參加個國慶觀禮活動，太單調了。

「它的莖周圍，有一圈的剛毛，就是有點硬的細毛，像豬鬃那樣。我覺得張飛的鬍子就該是這種。」楊銳一副我琢磨了很久的模樣。

說不定還能激起點新波瀾呢。

也不怪李沖不了解情況，一方面，記者本來就是追求一知半解的人，另一方面，諾獎在80年代的中國，並不是特別流行的話題，大家現在喜歡談論的主要還是氣功、海燈法師和水變油，哥德巴赫猜想算是中國人知道的最接近科學的科普了，但能說出1是質數的沒兩個，說的全是一加一等於二。

「那個……」

看著李沖同志從灌木叢中走出來，楊銳也不好像是遇到其他人那樣拔腿就跑，只是滿臉苦笑的站定，道：「您可真是有耐心。」

他現在要是信口開河，以後拿不到諾獎才是真的。

諾貝爾獎有沒有歐美國家的歧視？肯定有啊，只要是人評的獎，那就肯定是有歧視的，奈何楊銳拿不出證據來。諾獎有沒有黑幕呢？那肯定也是有的，同樣的原因，楊銳也是拿不出證據來的。

李沖愣了一下，道：「所以說，諾獎獲得者，10月份的時候，就能知道自己獲沒獲獎？」

李沖雖然更加奇怪了，卻沒有與楊銳糾結的意思，道：「春晚和我的關係不大，我就是受人囑託，過來看看你……」

楊銳沒聽清，問：「你說什麼？」

更厲害的，則和-圖-書是又玩起了伏擊的把戲。

楊銳也是看在李沖是電視台記者，且手裡沒有帶著設備的情況下，才如此明白的回答。

「沒人那麼想，人家都是看過你的新聞採訪的，總之，我把你的要求送上去。」李沖埋伏楊銳的時候，很激動能埋到人，現在他又迫切的想要離開楊銳了。

「那你今天是為了什麼來埋伏我的？」

「看我是不是有怪癖什麼的？」

沒兩天的時間，又有記者奔到了離子通道實驗室，雖是採訪無果，可還是發表了文章。

「用不用學習怎麼鼓掌，怎麼笑的？」

單就諾獎來說，因為向來和新中國沒什麼關係，所以，能知道2月份頒獎的記者，已經算是專業記者了。

楊銳搖頭：「實話實說，我先說好，這句話你要是說出去，我是不承認的，我今年不可能得諾貝爾獎的。」

李沖連連搖頭，道：「我說，以後說不定還可以拍個紀錄片的下集，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問題一下子問住了李沖，是呀，為啥要讓人容易理解呢？為什麼呢？

想了這麼一遭，等楊銳再抬起頭來，李沖已經滿面狐疑。

「我沒激動。」楊銳解釋了一句，又好奇的道：「做觀眾的意思，是能現場看春晚？」

李沖不免變的不知所措了，他彷彿感受到了某種惡意，卻又無法確定。

李沖雖然沒有正式邁入商業化媒體時代，但他也確實很在乎與楊銳的關係。

「我們才不想把張飛藍刺頭拍進紀錄片里。」李沖嘟囔了一句。

不過，他也不怕李沖就報道出去，他此前不承認，只是出於配合達爾貝科關於基因組計劃的宣傳而已，國內的報道要傳出國還得一段時間，再者，就是真的傳出去了，造成的損失也可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