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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公不置可否的問：「你覺得呢？」

國內的科研環境和社會氛圍，決定了北大離子通道實驗室，不可能獲得天量的公共經費，或者大量的慈善捐助，這是現實所決定的，即使有七千萬個文人去呼籲，也是沒什麼鳥用。

中科院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員，在聯想工作，產生的價值就是聯想的市值了，換一個思路，方正就是個不錯的反例。

「你也是找楊教授的？」有自來熟的，給胡秘書遞了一根煙，就套起話來。

「楊教授，我出1萬塊，買你一個點子。」

許多學生都留下了紙條，並在離開的時候，不斷高喊：叫住我，叫住我。

這是個體戶隨便走南闖北，就能賺到百萬身價的時代，大部分人之所以沒有富起來，只是因為三個原因，第一是膽子小，第二是沒本錢，第三是運氣差。

兩萬六千塊一個點子，楊銳的點子，就能值這麼多錢？

所有學生離開，楊銳才抱著收拾好的書本出門。

胡秘書無言以對，看著眼前的熱鬧，知道將楊銳現在叫出來是不行了，只能在外面乖乖的等著。

不過，處於目前的環境下，楊銳反而對個人財富看的比較淡了，將北大離子通道實驗室拉起來，讓它真正的成為世界級的實驗室，才是最符合楊銳意願的選擇。

「我出2萬塊。」

產學研一體的構造，就等於是設置的防火牆，實驗室繼續做實驗室的研究，只是規模要有所擴大和*圖*書，但是，相較於源源不斷的經費，多養幾名研究員，實在算不得什麼。

胡秘書倍感驚喜，立即站起來，竟有些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道：「我一定辦好化葯振興辦公室！」

十億人民九億倒還有一億在尋找，不是說著玩的。

高端學者的課不一定好聽，也在於此，高端學者們講課，很多時候並不是講給課堂里的學生聽的，而是講給自己或者世界聽的。

「我？我是看熱鬧的。」自來熟呶呶嘴，又道：「其他人的想法就多了，最多的是來求點子的，還有想來借錢的，你說可笑不可笑？再有來求合作的，當然，還有來上課的。」

胡秘書點了點頭，問：「你也是？」

「沒聽課證。」自來熟攤開手，道：「咱們這位楊教授，對聽課的人有要求，必須得有高中以上學歷，或者同等學力，沒有的話，不能旁聽。聽說，這個月還要考一次試，考不過去的，以後也不能來聽課了。」

胡秘書有些疑惑，按照門房秦大爺說的方向去了，一會兒，果然到了地方，就見位於一樓的老教室四周，圍著好幾十號人，都是身著中山裝，夾著手提包的幹部模樣的傢伙。

對科學家來說，違背現實是最沒有意思的事，理論永遠是依附於現實的，既然不能走國外高校和研究機構的路子，楊銳就要給離子通道實驗室找一個新路子——產學研一體化就很好用了。

「是。ｈeｔｕｂoｏｋ•cｏm•cｏｍ」胡秘書立即振奮起來，他這麼積極，也是看中了楊銳的計劃，做秘書終究是不能做一輩子的。胡秘書小心翼翼的問：「用一個什麼名義？」

離開的時候，有問題的學生，就將問題寫在紙條上，交給楊銳，他若是感興趣，就會留下該生，若是不感興趣，或者隨後回答，就會任其離開。

「哦。」喬公微微頷首，像是知道了，卻沒有再說話。

「多與楊銳商量討論一番，這個計劃，最後還是得著落在北大和楊銳頭上。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這是踐行這句話的一個好機會。」喬公一句話，就將化葯振興辦公室的格調給拔高了。

胡秘書踮起腳來，往教室里望了一眼，這才注意到，裏面竟是塞滿了人，最多兩百人的教室，如今起碼是得有五六百人，連座位之間都站著人……

胡秘書實在有些難以理解。

「直走就是了，前面右轉，你注意看，是有桂花樹的路口，不是槐樹路口，別走錯了……」秦大爺說的倍兒詳細，很有指路小天使的架勢。

所謂的北大離子通道實驗室提供技術，再經過工廠化，投放市場，其實就是後世爛大街的產學研一體化，也是楊銳對北大離子通道實驗室發展構想中的重要一環。

「人類的基因是很奇妙的，大部分人的基因都是相同的，些微的不同，卻造就了不同的人……」楊銳的課程都是自己寫教案的，和圖書這也是高端教授的一向做法，沒有一節白上的課。

喬公點點頭，道：「那就試試吧。由你來執行。」

楊銳唯一顧慮的，也就是莫要因為生意影響了實驗室的環境。

「這樣的話，工廠的生產延續性如何解決？」

像是諾獎學者的課程，就86年的中國來說，有資格聽到的，就是這麼大幾百號人，比什麼明星見面會都難得了。

「唔……難度不小。」

胡秘書的表情，也從o，迅速的變成了0。

胡秘書之前也是費心思量過的，此時一咬牙，道：「再好的計劃，不能執行也是白搭，我覺得楊教授的計劃可行。」

而以國內的大環境來說，經商是最容易賺錢的。

「兩萬五……不是，兩萬六，楊教授，給個點子吧。」

「是，推廣全國有困難，但是可以做為一個有力的補充。」

胡秘書這才像是反應過來似的，楊銳原來不止是研究員，現在還是北大的教授了。

窗外也能聽到教室里的聲音，就聽楊銳正在講基因。

而在他露頭的一瞬間，胡秘書就見現場的幹部們，突然涌動到了一起。

這項計劃，始於對諾貝爾獎的認可，終究與楊銳脫不開關係。

他自己也是做了些工作，做好了與楊銳再做探討的準備，來到離子通道實驗室，卻是被門房秦大爺告知：「楊主任去上課了，給大二的學生們授課呢。」

然而，楊銳今天沒有叫住任何一個人。

「哪間教室？怎和*圖*書麼走？」

北大方正的結構，也是楊銳有所了解的。

「你怎麼不進去？」胡秘書問。

這就是系統性的考慮問題了，胡秘書按捺住情緒，穩穩的道：「北大是希望在新工廠中得到一定的股份，另外，每次的技術還要估價，如果雙方同意，就投產，如果雙方不能達成一致，就再行討論。」

但是，不好聽不見得沒有價值。

其實，80年代的中國，對於知識的渴望是很強的，知識的價值也是很高的，中關村最初崛起的幾家公司，包括聯想在內，說穿了，用的都是中科院的資源。

「楊教授，我家裡人得病，真的撐不下去了……」

「由北大離子通道實驗室提供技術，再經過工廠化，投放市場，這個思路聽起來是不錯，北大方面是怎麼考慮的？」喬公點起了一根煙，吞雲吐霧起來。

當初在清華，楊銳就用上課的講義出了一本基因組學，如今站在北大的課堂上，雖然講的是比較淺的基因學，但是，依舊混合著楊銳新的認識和新的想法。

北大離子通道實驗室有資本，有政策，只要膽子大一點，沒有不賺錢的。

相比之下，胡秘書考慮更多的就是產業方面了。

「楊銳……楊教授說，七八成是有的。」胡秘書說著頓了一下，又道：「依他說，最後能不能成，主要看企業管理搞的怎麼樣，能不能真的按照計劃執行下去，所以，他認為，必須要重起爐灶，重新來過。」

「https://m.hetubook.com.com都是，誰不是啊。」自來熟呼的吐出一個煙圈，笑笑道：「聽說諾貝爾獎的獎金有幾百萬，你能想不？幾百萬給一個人。」

「楊教授，給說一個點子吧。」

「楊銳有幾成把握？」喬公看著計劃書，聲音沒什麼變化。

「就叫化葯振興辦公室吧，你做辦公室主任，主抓此事，楊銳做顧問。」喬公也是為胡池考慮，給他小升了半級。

胡秘書心道，幾百萬美元和幾百萬人民幣可不是一個概念，但他也不說破，道：「那你來這裡是做什麼呢？」

幾十分鐘的時間，一閃即逝。

胡秘書也就安靜等待，往小里說，這個計劃是牽扯到了多家工廠，上萬名職工的生計的，往大里說，這是給國企改革開闢的新方向。雖然說，多個方向嘗試是必要的，但是，自上而下開闢的新方向，還是需要珍之慎之的。

胡秘書這下子明白，秦大爺為何說指路指的如此明白了，敢情都是訓練出來的。

「按楊教授的說法，第一個項目就要選的好，之後，每一個項目都要以多年計劃的方式去設計。」

待楊銳宣布下課之後，學生們就自發的排著隊，按順序離開了教室。

他的標準，顯然是遠遠高過普通本科生的標準的。光是離子通道實驗室里的科研狗，就夠楊銳調|教一陣子了，他是不會輕易再留學生的。

胡秘書更高興了，出去了，第一時間就奔北大而來。

洶湧的人群，像是浪潮似的，要將楊銳拍死在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