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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分化成了皮膚組織、血液，心髒的細胞，是具有專一性的，理論上認為它不能逆生長，不像是胚胎那樣，想分化什麼就分化什麼。

學者是做不了皇帝的，最多就是做成北洋軍閥的狀態，閥內有派，不僅正常，而且健康。反而是那些想搞獨裁的，最終都身敗名裂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眼瞅著王良才和蘇帆配合的越來越默契，兩人也從顯核實驗，過度到了去核實驗，谷強再也坐不住了。

「這就落後了？」

谷強連忙道：「我都寫好報告了。」

但是，著急也沒有什麼用啊。童第周的徒子徒孫，那都是剝卵星人來著，山大出身的谷強，雖然實驗能力強悍，可單就剝卵來說，還真是沒什麼優勢。

「楊主任，我想改一個實驗思路。」谷強的課題組只能在規定的範圍內進行實驗操作，更改思路都得要楊銳同意才行。

「不是不是……」谷強再傻笑兩聲。他本來想著楊銳會要討價還價一下，比如把一條龍分解成兩條龍什麼的，這樣能降低成本和風險，哪想到楊銳竟然沒有要還價。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楊銳道：「我在項目說明會上，不是有提過嗎？」

谷強也知道自己的缺點，做了一段時間以後，他在單獨的環節已經很難提高正確率了，那不是實驗手法的問題，而是小實驗的小思路的問題。

跟著王良才跑了幾個早上，蘇帆起床的時間也越來越早了。

「我想做一條龍的實驗，不想一步步的做了。」谷強也是使出殺手鐧了。

克隆的步驟，說起來其實是挺簡單的，核心的部分，就是把一隻羊的卵細胞去核，塞進去新的卵細胞，再塞入另一隻羊體內，生下來的小羊，就是克隆羊了。

「換一條龍的話，經費什麼的都要變化了。你有做準備嗎？」看在幾次科研，谷強都有突破性進展的份上，楊銳還是給鬆了個口子。

王良才依舊來的很早，事實上，他比之前來的更早了。

「哪呢？」楊銳瞪了他一眼，有東西不送上來，干說是什麼回事。

蘇格蘭人當年做克隆羊的時候，再最後一步就失敗了三次，每次都是大幾個月的時間，這份辛苦想想就能體會得到。

對於遺傳學的學者來說，這基本就是天字www.hetubook.com.com第一號的項目了。

在實驗室里再開一個項目組，對楊銳來說，其實也是非常好的事。

哪怕你不說自己在做什麼，國外搞遺傳科學的，也在一步步的向這個目標逼近。

要說一點都不著急，那也有點假。同是一個課題組的成員，同樣是有競爭的，最起碼，日後的論文發表了，大家還得爭一個三五七九出來。

當然，楊銳的實驗室本身就是國內屈指可數的高端實驗室了，但是，這個經費額度還是誇張的很了。

與之相比，每天少看一集紅樓夢，早睡幾個小時，早起幾個小時，算得了什麼。

前段時間的工作太緊張，令蘇帆沒有時間去仔細的思考這一切。

以生育為例的話，就是說具有生育能力的總共就那麼幾個，其他的都不能用來生育。

但是，凡事最怕的是比較。

不管是以哪個時期的評價標準來看，蘇帆都算是小有成就的科研員。

「楊主任，那我先回去了？」谷強見楊銳還在看自己粗糙爛制的報告書，莫名的有些心虛。

其他人或許能忍，蘇帆對此卻是一點都不能忍。

因此，儘管楊銳從項目開始，就開始闡述思路，包括谷強等人在內，依然將之當做是了科學幻想。

雖然以實驗能力來說，谷強也是國內一流了，但王良才在中科院都是頂尖的，就國內範圍來說，比他技術好的，年紀都超標了，比他年輕的，理論水平和經驗都差得遠……

雖然谷強連續完成了多項實驗，但是，蘇帆還是想要與之較較勁。

與蘇帆同期加入離子通道實驗室的本家蘇先凱，開局一條狗，獨立開啟了G蛋白偶聯受體的項目，蘇帆後期加入進去，甚至都不是給蘇先凱做副手，而是在范振龍和谷強之後，是三把手四把手的存在。

谷強距離這樣的資格，那還遠到天邊呢。

真要是按照正規的學術判斷標準，谷強這樣的水平，根本就是及不上王良才的好吧。

然而，正規的方法，其實並不是特別適合谷強。

胚胎在發育過程中，有多個階段，採用囊胚期的細胞，是很常見的。

學術界的學歷歧視，算是最赤果果的歧視了，而要打破它的禁錮，就得將學歷和能力分開。

「我和*圖*書以為那是遠景規劃。」谷強心有餘悸，更多的是在抵賴。

谷強想的還沒楊銳遠，得到60萬+3萬美元的經費也滿意的不行了，咬著牙，道：「您看著吧，我這邊的進度，肯定得後來居上。」

「做出東西來再說。」楊銳是不可能給谷強一個人批更多經費的。

優秀的修車工做個改裝車什麼的，有時候比汽車工程師還厲害，但是，你要一步步的開發新技術，提高汽車的每一個部件的技術指標，還是得汽車工程師來做。

這也就是在他的實驗室了，出了楊銳的實驗室，全國能給出這個經費的實驗室屈指可數。

兩人的互動，毫不意外的落在了谷強眼裡。

王良才的標準手法，卻是好些年練成的，能學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他不是一個理論水平很好的實驗生物學家，更像是外國實驗室里的技|師們。後者雖然也玩理論，但都是玩具體的操作，兩者的區別，就像是汽車工程師和修車工的區別一樣。

一步步的做，既是練習，而是尋找更高成功率的方法。

說是生物大廈倒掉了，都不為過。

「等等。」楊銳慢悠悠的叫住他，道：「你的注核部分，是準備用囊胚期的胚胎細胞核？」

更不要說，這樣的項目，鐵定是要與國外同行產生競爭的。

所以，谷強幹脆提出一條龍的開做。

「我還想買幾台儀器……」

再一次想到這個詞，楊銳不禁抬眼看了看谷強，後者咧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意思我不該同意唄？」

蘇帆既是抱著偷師的心態，也是抱著幫忙的態度，開始給王良才打下手。他是想先學習一段時間，然後再考慮是否重啟爐灶，或者開闢一條新路子。

在離子通道實驗室里，蘇帆過了一段時間的舒心日子，但就心理來說，他的壓力並沒有減輕。

雖然生物大廈年年倒，但是，這一次的確是倒的比較厲害。

楊銳再搖頭，道：「我的想法，可以嘗試一下非生育細胞，比如說，乳腺細胞之類的體細胞？」

谷強站都站不穩了：「體細胞的細胞核，怎麼能用來注核。」

離子通道實驗室的前綴是北大，因此，蘇帆在實驗室里見到的最多的就是北大學歷的研究員。楊銳、許正平等人不說，和-圖-書後來的焦陽平、王思勝等人又是清華的，再來的滿海教授，馮俊明教授和陶學林教授，也是北大出身，這給蘇帆很大的觸動。

蘇帆也是如此。

只要想想世界前列的遺傳工程實驗室，都有可能涉足期間，王良才就覺得壓力倍增。

雖然之前之後的步驟還有很多，比如超數排卵，比如照顧孕期的羊等等，任何一個步驟都是少不了的。但是，核心步驟其實並不多。

強調自己的能力，從而證明學歷只是年少無知時貪玩所致，是受到學歷歧視時的常用手段。

楊銳不禁沉默起來，他也知道谷強的毛病，但是，一步步的做，之所以是正規方法，就是因為一步步做的時候，總體成功率更高，相比一條龍，花費的資源更少，得到的成果更多，可重複率也更高，更重要的是，還更省時間。

大家都是剝卵，谷強的剝卵能力，基本只能說是夠用，無非是剝的下來罷了。

從北燕農學院畢業的蘇帆，對於差別待遇向來都很敏感。也許是遭受的歧視多了，所以，從很早以前開始，蘇帆就很在意別人的眼光和安排。

「是，您覺得囊胚期不合適嗎？」谷強虛心請教。

若不如此，蘇帆也沒有自信能完成細胞去核的工作。

誰參加高考之前，不是這樣乾的。

然而，王良才掌握的技術，顯然大大的超出了蘇帆的預計。

除了「強運」。

對王良才來說，這是他渴望許久的狀態了。

實驗室內的良性競爭再好不過，楊銳毫不意外的問：「你想怎麼改？」

特別是跟谷強相比，蘇帆就更加的不認同後者了。

在克隆羊誕生之前，包括中國的生物課本上，都將生物細胞的專一性和全能性列為重要理論。

一隻羊懷孕都得大幾個月，你一條龍的搞過去，失敗一次就等於耗費了一年的時間，而失敗的情況何其多呢。

應該說，他的課題組還是有很不錯的產出的，在海淀區遺傳工程實驗室做牛的胚胎移植的時候，就給予了相當大的幫助。

派遣到了遺傳工程實驗室以後，蘇帆的比較之心就怎麼壓都壓不住了。

不過，克隆再重要，給王良才再克隆八十對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自己開啟該項目。

直到之前的單位，撕破了能力決定職稱的和_圖_書遮羞布，蘇帆才跳槽到了離子通道實驗室。

此前，楊銳做一個大的項目，總經費也就是在這個數字上下浮動。

「預期經費600萬人民幣，外加30萬美元？」楊銳看到報告最後的數字都笑了。

楊銳道：「既然你都決定要做一條龍式的實驗了，那就不要等了。」

楊銳對近日的實驗室氣氛心知肚明，卻樂得如此，做科研的，一天三小時也是做，一天八小時也是做，一天十八個小時的也是做，有沒有競爭是大大不同的。

在王良才的帶動下，很多實驗室里的研究員都來的比往常早了。最明顯的當屬蘇帆。

要說的話，100萬都超量了。

說是學習，其實就是給王良才幫忙。

克隆技術如果成熟了，什麼育種繁育都是過去式了，住在帳篷里，強迫牛羊馬交配的歷史將一去不復返了，就像是鐵匠之於蒸汽機一樣。他們還是會有工作的，但是，更多的只是不重要的邊角料工作，或者為了省錢，或者為了藝術，不管怎麼說，都是沒有什麼意義的行為了。

簡單來說，按照目前的認知，一種細胞在胚胎期間，是具有全能性的，就是未來做什麼都行。

像是最後一步，你得讓母羊生下一隻健康的小羊，如果不能想方設法的提高成功率的話，前面的步驟不都是白浪費了。

克隆羊項目有多重要？

楊銳卻是搖搖頭，道：「我對囊胚期沒意見，我對胚胎有意見。」

他是楊銳挖小牛的時候，第一批挖到離子通道實驗室的，以後就還開了自己的課題組，專門就做克隆相關的研究。

克隆羊多莉，真正打破的禁錮，正是此點。

谷強也不是名校畢業的，憑什麼就帶一個課題組？

別的都不用扯，一台倒置相差顯微鏡，王良才的實驗室都買不起。

或許對於普通人來說，注什麼細胞的核不是注呢？但對生物學家來說，這是一次翻天覆地的變革。

當然，文化人不能直接叫板，那太難看了。蘇帆就決定學習王良才，先谷強一步，將細胞去核的課題給做出來。

不像是王良才經久訓練，蘇帆本身並沒有接受過「剝卵」類的練習，北燕農學院不教這個，參加工作以後，他也找不到人去學。所以，獨立進行實驗，完全是自找苦吃。

「您想換一種hetubook.com.com羊？」

不過，谷強這次要是能爭過王良才，一條龍做出東西，那就不一樣了。

只能說，谷強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開口就點了王良才的名，沒想到人家的技能是全面覆蓋自己的。

為了儘可能的充分使用這部分時間，王良才晚飯後只看一集的紅樓夢就睡覺了，面對唯一的娛樂，還能下得了狠心，實在是因為這個項目太重要了。

他只是獨領一個課題組，而不是項目組，所有榮譽歸於主上，所以，購買儀器這種大項開支，都不能由他來決定。

「這個……」谷強心裏後悔不迭。

谷強趕緊回去拿了，回頭遞給楊銳，乾笑道：「沒想到你會同意。」

可以說，在中國，1000萬元的經費就是天花板了，能達到這個數字的，不是說成果怎麼樣，聲望如何就能得到的，你得出大成果，同時有大聲望，受信任，履歷好，還得找到恰如其分的項目，才有資格去爭奪這樣的經費值。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的成功率就是低於王良才，數字的事，爭辯不來的。

之後，蘇帆又加入了G蛋白偶聯受體的項目，也承擔了不少的工作。

也就是在楊銳遺傳工程實驗室，王良才的心情才能平靜一些，能夠安心的做實驗，而不用考慮那麼多雜七雜八的事。

那才是越活越回去呢。

但是，考慮到谷強的強運，楊銳又有些猶豫。

楊銳手一揮，就將600萬和30萬後面的0給去掉了，道：「60萬加三萬美元，差不多有100萬的經費，用來買耗材肯定夠用了。」

而幻想照進現實，有時候是美好的，有時候卻比噩夢還難捱。

如今算來，蘇帆當屬離子通道實驗室的老人了。

十幾歲的少年都能鼓起勇氣和毅力來做的事，人近中年反而做不了嗎？

主要機時調整為早晨，讓王良才不用再擔心整理時間和騰出位置等等事情，可以專心致志的完成實驗。最重要的是，他凌晨能做的就不止是實驗準備和前期實驗了，進行正式的實驗也沒有問題。

「沒有……還算不上落後。」谷強連忙申辯一聲：「我現在的顯核的成功率也有快50%了，去核的成功率也不低了，我就是覺得這樣一步步的做太沒勁了……」

王良才很慶幸，自己能夠被此國家項目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