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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工作還沒弄完呢。」

「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帶你去京城，剩下的，一概不知。你現在可以打一個電話，然後我們就出發。」軍人雷厲風行的拉著李占軍就走。

在80年的飛機上，茅台是免費的，叫空姐為小姐，也不會被人糊滿臉。

李占軍還都是第一次坐飛機呢。

「會給你準備好的。」

不是因為有同行人了，而是因為……囚犯肯定是沒資格坐飛機的。

「啊？」李占軍的表情又有了神采，帶著期盼問：「意思是，我沒有失禁是吧。」

轉臉兒，李占軍又忙忙的道歉：「真對不住您了，讓您忙活了半天。」

李占軍擰著眉頭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像是伺候司令的馬一樣，伺候一群羊？」

「伺候羊。」

「知道你還問啊。」金絲邊回答的音調怎麼聽怎麼讓人不爽利。

可不是飯點了嗎？起碼有上百號人，正在對紅燒豬肉，紅燒羊肉，紅燒牛肉，紅燒魚肉，紅燒雞肉，紅燒鴨肉大快朵頤，突然冒出一個光著兩條白毛腿的中年人，真是恨不得砸一瓶醬油上去，幫他遮掩遮掩。

戚光彩就愛看別人措手不及的表情，滿足的吸食了之後，道：「你還記得你說的司令的馬嗎？你們當初是怎麼伺候那司令的馬的？」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李占軍大大的……抿了一口酒，頓時覺得世界都美好起來，感慨著舉起杯子，向金絲邊眼鏡示意：「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李占軍無言以對，低著頭，望著自己的兩隻白毛腿，對自己的褲子充滿了懷念。

「不好意思，失和_圖_書態了。」李占軍確實很不好意思，視線巡迴于房間，想找到自己的褲子，且道：「我還忘了問，您怎麼稱呼。」

「你不冷嗎？」有人忽的叫了一聲，引來陣陣嬉笑。

「何止咱們倆，剛才食堂里的人，你都看到了吧，全是全國各地的獸醫。」

李占軍再醒過來的時候，天花板是純白色的。

只要不是人畜共患病的疫情，都不算是大問題，而人畜共患病的疫情，通常是治人的醫生做主導，而非集合治羊的醫生想辦法。

「你想知道啊？你知道了，可就別想走了。」

李占軍終於被戚光彩給征服了，捂著耳朵衝出了病房，一把拉開了走廊一側的雙扇大門，頓時感受到了熟悉的暖和的陽光，以及……無數的目光。

「第二天了。」金絲邊眼鏡嘖嘖兩聲，道：「你是我見過的最不能喝，醉的最厲害的。」

圍牆是天藍色的。

「不是，我就是個獸醫啊。」李占軍的聲音越來越大，在研究所的半空中飄蕩：「我就是個獸醫啊！」

大家的笑聲倒是沒有太多的嘲笑，但是，作為當事人，李占軍已經處於被玩壞的邊緣了。

「我是搞繁育的，有疫情找我做什麼？」金絲邊眼鏡的理由很充沛。

但是，如今也沒什麼好選擇的了。

金絲邊眼鏡搖頭：「喝你的酒吧。軍隊早都去騾馬化了，至少京城在搞了，再有疫情了……算了，有疫情也不找我們。」

「估計是有一大批動物生病了。我以前讀書的時候啊，我們老師就經常被喊去京城。什麼司令的馬生病了啊，後勤部的騾馬https://m.hetubook.com.com疫情了啊，事兒多的不得了，總算，現在輪到我們了……」李占軍嘿嘿傻笑起來了。

……

「叫我老戚吧。戚繼光的戚，戚光彩就是我了。」金絲邊眼鏡的臉上，彷彿真的散發著光彩似的。

雖然現在，李占軍同志也緊張的手腳不知道放在哪裡了。

「你怎麼知道？」李占軍呃了一聲，問：「你認識我？」

李占軍無奈的嘆口氣，道：「我是說到京城以後，你知道他們喊咱們去是做啥的嗎？」

李占軍覺得有點氣，至少他覺得自己應該有點氣，但是，生出來的氣，似乎隨著茅台飄散走了。

李占軍匆忙的換上，情緒不振的問：「這是哪裡？」

「我……我知道是京城。」

「不是……我總得回家一趟吧，連個換洗衣服都沒有。」

「不知道能走嗎？」

和漢奸聊天，總比與看守聊天的好。

李占軍震驚了：「他有多少頭羊？」

汽車，火車，飛機……

李占軍仍然沒找到褲子，馴服的道：「老戚。」

「哎，叫的親切，不忘我一天一夜給你看病守夜，把屎把尿的……」

戚光彩點點頭，問：「聽過？」

「你好，這是你的調令，貴司已經接到調函了。」好在軍裝男並沒有用「請跟我走一趟」做第二句話，否則，李占軍研究員非得暈過去不成。

戚光彩見李占軍不配合，卻是自說自話的，道：「你呢，算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一次了，另一次，是我們給一頭羊做麻醉，不小心把給馬準備的葯打進去了，那傢伙，醉的就像是你……一樣。和*圖*書」

「我……我就是個獸醫，你調我去哪裡啊？」李占軍看著調令上的文字，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楚啊。

「給您。先生您要啥？」空姐禮貌的對李占軍笑笑，青春氣息撲面而來。

「占軍醒來了。」大約是收到了通知，金絲邊眼鏡出現在了房間內。

「哪兩種人？」

「也給我一大杯。」李占軍看著金絲邊眼鏡男人，忽然有點覺悟了。

「那肯定不行啊。」戚光彩笑了起來：「用飛機把你運過來，難不成讓你吃個飯就回去？」

「給你點心理準備。」戚光彩呵呵的笑出聲，然後用即快速的聲音，道：「楊銳遺傳工程實驗室。」

「兩種東西。」金絲邊眼鏡糾正道：「一種是實驗員，一種是實驗動物。」

戚光彩欣賞了一會李占軍的表情，自娛自樂的哈哈笑了出來，道：「耍你呢，沒事兒沒事兒，開個玩笑。」

「他的羊是金羊不成。」

「廢話，誰沒聽過。」李占軍緊接著皺眉道：「他的實驗室是做遺傳學的，喊我們來是做什麼？」

李占軍突然有點慌了神，上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小姑娘都是什麼時間了。

最近見到的漂亮的羊倒是不少，白臉的尤其可愛……嘿，我瞎想什麼呢。

「做啥都行，那個，小姐，給我倒杯酒，大杯的。」金絲邊對推車到跟前的空間喊了一聲，手指著茅台酒。

「你們知道去哪嗎？」李占軍小聲的問坐在旁邊的金絲邊眼鏡的研究員。

「沒事兒，主要是護士在忙。」戚光彩的金絲邊眼鏡在太陽底下泛著光，他摘下來擦拭了一下，又輕輕的笑道和-圖-書：「失去控制以後，控制不住屎尿的，我見過不少，最厲害的只有兩次。」

坐上飛機的時候，李占軍輕鬆了一些。

然而，並沒有人站出來，前來組織軍官，保安科的幹事們，還幫忙將李占軍搬上了車。

「你好，是李占軍研究員嗎？」身著軍裝的軍官，擋住了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的去路，向他亮了一下證件，又收了回去。

總的來說，治不好的羊宰掉就行了。

「哦，失禁是真的，褲子還是被你自己給糊了，我是說，你不算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兩次。我見過最厲害的那次，是我們想試試給大象用的麻|醉|葯有多厲害，就弄了一半給驢注進去了，好傢夥，那驢後來吃的時候，還是一股子屎味……」

「我的意思，不對，是楊教授的意思，我們得像是伺候司令一樣，伺候他的羊。」

「搞研究的？」金絲邊眼鏡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辣的張嘴吸氣。

床單是白色的。

「你再想想什麼羊能有這個資格。」戚光彩的表情正經起來，說：「你要是想不明白，就當我伺候了一個白痴，唉，不知道白痴的尿弄身上了，傳染不傳染。」

「為什麼？」

李占軍又羞又臊，臉都通紅起來了，讓一個幾十歲的男人被另一個幾十歲的男人看到了失去控制的屎尿，聽起來就……讓人恨不得扒開它們鑽到地上去。

「你可以打電話交接。」

李占軍又喝了一口酒，繼續含混不清的唱著短歌行：「呦呦鹿鳴，食野之苹……」

「怪不得領導都喜歡喝茅台，喝了茅台以後，感覺啥都不著急了，都沒有啥事兒要著急的辦了和圖書。」李占軍說著含混起來，拍拍腦門，眼神變的犀利起來：「你也是獸醫？」

「恩？你也是？」金絲邊眼鏡的眉頭皺了起來：「兩個獸醫？他們找兩個獸醫做什麼？」

喝醉了算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諾獎的實驗室？」不管戚光彩說的有多快，楊銳這兩個字，早就如雷貫耳，一下子就從話里抓出來了。

「我忘了說了。」戚光彩從後面走了過來，施施然的道：「咱們是在食堂旁邊的臨時醫務室裏面，這會兒，好像是飯點了。」

「羊？」李占軍最熟悉的動物就是羊了，他做的最多的項目也是與羊有關的，給羊治病，也是他最擅長的。但是，李占軍的疑惑並沒有減少：「他的羊怎麼了？要咱們坐飛機來看。」

李占軍沒好氣的道：「那你還不說。」

「啊。」李占軍驚呆了，連忙低頭看自己，心道：我醉的這麼厲害？

「給你帶了條運動褲，別嫌棄啊。」戚光彩將李占軍重新拉回了雙扇大門內，遞給他一條滌綸的長褲。

就國內的配置，一名獸醫輕鬆對應100000+的羊，一群獸醫做會診的不是沒有，是極其稀少。

「我是。」黑框眼鏡的男人不由自主的有些心慌，正常人被軍人點名喊到，大約都是會緊張的。

「就我知道的，只有兩種東西喝10毫升的酒就醉的。」

小姐現在還是個時髦的詞呢。

在電影里，帶金絲邊眼鏡的不是翻譯就是漢奸，當然，它們大部分時間是同義的。

「唉，是你呀，我怎麼到這裏了，啥時間了？」李占軍茫然中揉著腦袋，先開薄被子，想要下床。

「京城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