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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導呆的久說明領導的重視嘛。

「是，我們是來採訪楊銳教授的。」洪主任微笑，道：「我們想給他上春晚，所以要特別的做個節目，這次可以算是採風了。」

北方聯合葯業剛成立的時候，是宣傳了一波的。

「恩，我們北方聯合葯業的資料，你們其實是能查到的，我們在做戈謝病的新葯嘛。具體的不好說，只能說是有些成果。」董策說到此處，露出一點炫耀的神色，一閃即逝，又道：「楊銳遺傳工程實驗室我就不了解了。」

「這個我也不能確定，領導參觀一般都是下午就結束了，今天的時間好像有點久。」董策這麼說，是帶著一點炫耀成分的。

北方聯合葯業是由華北葯業為主體，改制出來的。

董策早就知道，不出意料的「哦」了一聲，道：「既然採訪的是楊教授，那就談楊教授好了。對了，我也提前說一句，楊教授不會和你們談北方聯合葯業，也不會談楊銳遺傳工程實驗室，這個你們要心裡有數，不要問超綱了。」

「董經理您好。」洪主任對董策的態度不比楊銳差。

如今回想一下，大家都有了些印象。

考慮到這個，大家就不願意多說了。

國企有錢了做什麼，一建大門二做綠化，其次才是發福利搞基建，若有例外，一定是領導貪腐的太嚴重。

董策卻是露出微笑來，道：「這一次的參觀活動，因為涉及到一些不便公開的信息，幾位領導都沒有邀請記者隨行。」

整個北方聯合葯業的廠區內，都能看到勃勃的生機。

倒是軍裝男多看了孔英光一眼，也沒有什麼表示。

準確的說，是沒人願https://www.hetubook.com.com意出頭髮飆。

我們不想參觀處！

董策帶著眾人，在參觀處里，一件東西一件東西的轉悠，仔細的介紹。

武千陽有些不甘心，亦是無可奈何。

一間活的很好的國企，往往是有資格超越屬地政府的存在。

「我在李辦做辦事員。」年輕人說的好像有點謙虛，聽在洪主任耳中，卻如驚雷一般。

「就是石頭？」

他就是典型的官場中人，雖然是一名記者沒錯，但依舊是官場中人，行事準則依舊是官本位的。在他看來，得到諾貝爾獎的楊銳固然是強，終究也就是一個研究所的所長罷了，國內的研究所多了，你是牛一些，也仍舊是名所長。

「還沒到這個步驟。」董策說到此處，就不肯多說了，只帶著眾人往廠區走。

沒多久，董策和一名穿中山裝的年輕人一起回來了。

幾名記者看著「參觀處」幾個大字就是一陣糟心。

「一點都不能談。」董策頓了一下，道：「老實說，我們現在做的都是科學的事，你們弄幾個名詞發表出去，也沒什麼意思吧。」

北方聯合葯業？聯合兩個字，在國內的文字序列中，本身就顯的很弱雞。

這樣的東西，不說名氣怎麼樣，錢是硬邦邦的。

然而，當北方聯合葯業的「戈謝病」項目初見曙光之後，北方聯合葯業一下子就被罩上了光環，像是純金打出來的骨頭架子似的，瞬間具有了時尚感，受到了各方關注。

「這樣子……」洪主任低下頭，心裏默默的將楊銳給調高了半級。

言下之意，就是讓幾個人知情識趣了。

「我猜一和圖書下，是你們開工的時候，挖出來的第一個土疙瘩。」

參觀處！

這麼高的門樓，基本是脫離渣渣了。

「就是木頭？」

參觀什麼處？

……

洪主任對這種有錢而且捨得花錢的企業，向來是心生欽佩，心嚮往之。

都是公開的參觀活動，也談不上什麼保密。

又是參觀處！

洪主任又回憶起被停車場的坐騎們支配的瞬間，默默低頭。

再想想停車場里見到的那些車牌，洪主任走在路上，就問軍裝男道：「你們和北方聯合葯業是合作關係吧，具體是怎麼合作。」

北方聯合葯業能夠得到重視，不管是什麼原因，都少不了董策總經理的功勞。

「起碼給我們簡單介紹一下吧，要不然，我們都不知道自己問到了禁區。」孔英光不太甘心。

北方聯合葯業做的雖然是世界級的新葯，廠區建設卻也不能免俗。

一間活著的國企，在80年代是非常厲害的。

在外人眼裡，比骨頭架子還糟心的是企業里的人員，就像是爛肉似的，掛在骨頭上面，筋骨相連，黏而不斷，讓各級領導看了都頭疼。

不像是洪主任這種半個官身的一次性高級記者，孔英光這種級別的記者，並不用太在乎級別，尤其是非主管部門的領導，並不一定要畢恭畢敬。為了一篇報道，不那麼殷勤也算是正確的選擇。

「您是？」洪主任看到人就覺得不自在了。

幾名記者都選擇性的忽略了最後一句，將關注點集中到了新葯上。

所以，就洪主任的角度來說，他對楊銳已經是高看一眼了。

「跟著我走。」年輕的辦事員並不多話，走的飛快。

洪主任hetubook.com.com連忙道謝，又追加一句道：「側面問一下就好了，我們就等在外面，不著急的。」

董策在洪主任眼裡又不一樣了。他是北方聯合葯業的總經理，那就是管著上萬人大廠的老總。

「一點都不能談？」

幾分鐘的私下交流，讓大家都明白，如果北方聯合葯業的藥品正兒八經的做出來的話，這可就是中國有數的獨立完成的新葯了。臉大一點的，直接就吹是第一個也沒問題。

兩名跟隨而來的編劇跟著點頭。

但這一次，幾名記者都沒有發飆。

……

她之前就有見到多篇北方聯合葯業的報道，此時追問道：「你們的新葯是快要完成了吧？到時候會先在國內上市，還是國外？」

現在的媒體還比較實在，虛假宣傳通常擴大個幾倍就很過分了。北方聯合葯業宣傳用了數千萬元，照著她的理解，那至少就是上千萬美元了。

「你們看，這是我們開工的時候……」

武千陽突然一拍腦門，道：「我想起來了，北方聯合葯業前段時間成立的時候，說是要用數千萬美元來開發一個新葯！」

……

一會兒，眾人又見到參觀處幾個大字。

大半年的時間過去了，別的地方不說，大門綠化還是妥妥的。

等看到裏面的玻璃罩玻璃框以後，就更煩了。

武千陽的印象更深。

「洪主任是吧？」中山裝的年輕人掃了一圈，就看到了人，繃著臉，道：「楊主任還走不開，領導正在諮詢一些問題。」

高級別的領導出門，身邊帶的記者比保鏢多，否則何顯隆重呢？指示也不好清楚的發表出去。這樣的消息，以洪主任的級別，通常也是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難打聽到的。

洪主任此時憋了一肚子的問題，也只能一個一個的往外掏，道：「我們好像沒有接到隨行採訪的消息……」

「你們看，這是我們開工的時候，挖出來的第一塊石頭。」

「這樣，我打個電話問一下吧。」董策非常好心的說了一句。

對於記者們來說，看到北方聯合葯業十幾米高的嶄新大門，立即就肅然起敬了。

洪主任自然是知情識趣的，立即抬頭，就想說「不用了」，身後的孔英光卻是搶著道：「那我們快點過去吧，能搶多少時間算多少。」

洪主任就有些蛋疼了，想用眼神道歉，演技又弱的不行。

「請問，領導都不能隨行記者，我們能入內採訪嗎？」孔英光按捺不住，問了出聲。

董策的年紀大了，雖然重新坐上了一把手的高位，卻是依舊沒什麼煙火氣，向記者們打了一圈的招呼，微笑道：「我是受楊銳同志的指示，來招呼各位的。恩，楊銳同志還在給領導們做一些介紹，暫時不能過來，咱們先到廠區里轉一圈好不好？」

他將有些舊的自行車，隨意的靠在了路邊的大樹上，也不鎖，就那麼一丟，且笑道：「鄙人董策，現在是北方聯合葯業的總經理。」

「對，就是木頭，但是鋸下來的第一棵樹里的。」

「董經理，咱們還要等多久。」洪主任終於是走累了。

「那個……我們不著急，不著急。」洪主任連忙澄清。

上千萬元，就現在來說，其實都有些難以想象。

以前爛肉般虛耗經費的企業人員，也都變成了成熟的技工。

「對，就是石頭，但是挖出來的第一塊。」

「哦，這個實際上是第一hetubook.com.com批倉鼠的糞沙，是我們一位技術員方正業同志的藝術作品。」

它本身是沒什麼價值的。破落的國企，級別再高，也就是個好用的骷髏骨架罷了，其實，真要是個骨頭架子，還能讓它更值錢一點。

「你們看，這是我們開工的時候，鋸下來的第一棵樹的樹心。」

首當其衝的，就是漂亮的園景和宏偉的大門。

採訪參觀，採訪成這樣子，參觀成這樣子，確實讓人不爽快，可以說是一點新玩意都沒有。

「我們是科研合作。」說話的不是軍裝男，而是一名騎著自行車趕來的老幹部。

「領導覺得，楊銳之後再帶你們參觀的話，會太辛苦，所以讓我把你們帶過去，一併聽了，免得楊教授再浪費時間。」年輕人傳話似的說了，又道：「楊教授平時是不會來給人做參觀講解的，今天也是破例，不好意思讓你們白來一趟。」

洪主任緊緊跟著，回頭望了孔英光一眼，心裏恨不得給他，你當了這麼久的記者，是不認識車牌還是不認識車？這樣的局，也是你能參加的？

一般能開到這個水平的，都是國內有數的大工程大項目，若是工廠技改什麼的，花費上千萬美元的，更是涉及到國家戰略的大型企業。

董策笑著點點頭，並沒有應聲。

這樣的風氣散開了以後，不想建大門的企業也得跟著建了，否則的話，領導參觀，只會覺得你司無用，就是銀行貸款的時候，都會嫌貧愛富一番。

「採訪還是能做的，但是採訪的內容，請大家局限於楊銳教授，不要對北方聯合葯業做過多的涉及啊。對了，你們是來採訪楊銳教授的吧。」董策慢悠悠的走，像是個要退休的導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