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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戀

作者:蛋蛋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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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情醒沙海 第十五章

第二卷 情醒沙海

第十五章

樹林里,偏偏一點聲響也沒有了。
這個聲音很熟悉,她已經聽了好幾十年。
摟緊她,他沖向哈菲勒已經在跑道是準備起飛的飛機。
那天,在沙漠里,他扯著她的手不放。
心痛到窒息,喘不過氣,因為生命里最重要的東西已經被活生生剝離。
一起走……
「夜簫,快上來!」她抱著他的腰,用盡全力,想把他拖到飛機上。
她只願意承認,他們只是暫時分離,並不是永別。
很多東西吧……
這隻手掌很特別,既有鋼琴留下的細繭。也有握槍留下的粗繭。
兩聲巨響,顯然,敵人急了。身體尚在機艙外的夜簫整個身體向下曲了一下。
馬上,又有子彈避開哈菲勒,射向夜簫和喬翎位置,夜簫抱著喬翎利落的避過。
胸口中了一槍的人,還能活著回來嗎?
一家四口?
身後,武裝部隊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
他走不掉了!
粗嘎著嗓子,他沉聲叮囑,「如果我死了,把孩子生……下來以後……送到龍門交給雷撫養……」
就像一場貓在逗弄耗子玩耍的遊戲一樣。
那是一張俊美到了完美無瑕的臉,那是一張屬於叫紀尋的男人的臉。
他們之間有屬於「如果」的這個奇迹嗎?
連哈菲勒都在心裏開始起毛,政府對他容忍的底線在哪裡,誰也不知道。
緩緩的睜開眼睛,晃眼的燈光讓她不舒適的茫然眯上了眼睛。
但是兩個男人都明白,他們在明,敵在暗,動與不動,都已經處於被動。
鮮血,一直順著她纖細的十指,滴落在地面上。
這一切,就好像一場夢一樣,一場她根本弄不明白的夢。
「ok!ok!」即使覺得這個朋友有點敏感的小題大做,哈菲勒還是爽快的不再戀戰。
夜簫低下身體,在喬翎的驚呼聲中,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快!快跑!」他的聽力一向敏銳,空中已經有了和*圖*書不正常的響動。
格格,軒軒,她,喬哥哥?
喃喃的,她不斷重複,「一起走……一起走……」
眼淚是鹹的,血是腥的,人的心,是痛到快要撕裂的。
但是,人生有如果嗎?
她甚至痛恨這樣柔弱的自己!
喬翎象瘋了一樣,狂推艙門。
心裏,從來沒有過的恐慌。
死了的男人?他說誰?
「夜簫……一起走……一起走……」木然,她整個神情已經逐漸獃滯。
哈菲勒微微張開嘴巴,形勢已經嚴重失控。
「吼!吼!沖!」樹林里也不再安靜,穿著軍裝,全身戒備的軍人從四面八方直衝而來。
等等……大少奶奶?
怔怔的,她回不過神來。
一家四口!
喬翎整個人茫然,她想裝作一無所知……
她向老天保證,如果、如果,他還能回來,她再也不會隨意糟蹋他的感情……
「嗚……嗚……」捂住唇,她發不出任何聲音的痛哭。
「小翎,你終於醒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耳畔輕響。
抽搐著,她的腹部因為唇邊屬於他的血腥味,正在抽搐。
風,帶走了她絕望的呼喊。
「乓!」
時機架戰鬥機,武器射彈的方向已經全部的掃向了哈菲勒家庭飛機的正確位置。
要死,死在一起。
一地的鮮血。
哈菲勒來氣了,「奶的!有種就朝著老子來!」話音未落,哈菲勒已是又一陣機關槍囂張的狂掃。
「啊!」一聲尖叫,喬翎看到了夜簫雙腿的膝蓋處各中一槍,中槍的地方,向外一直冒著觸目驚心的鮮血。
槍聲,只是一種警告。
敵方首先沉不住氣,有人開槍了。
雙腿膝蓋中彈,已經讓他立得非常艱辛,胸口槍傷的陣痛,更是說話都開始提不上力氣。
夜簫,連同那一地上一片的鮮血,已經是不起眼的黑點。
「噠噠噠噠噠」哈菲勒也不是省油的燈,一hetubook•com.com陣機關槍狂掃向朝他們開槍的位置,大鬍子痛快的上下抖動,嘴裏罵罵咧咧,「操!龜孫子,敢暗算老子!老子剛好手癢的要死!」
「噠噠噠噠噠」空中一陣機關槍狂掃而下,擋住夜簫的去路。
他說,他的名字的意義是,記得一定要尋找。
「快!快上飛機!」哈菲勒駕駛著飛機,狂吼。
犧牲,是必須的……
飛機已經飛遠,那個沉默的和她做了五年夫妻的男人,徹底消失在了視線里。
他們四個人才是真正的家人?……
哈菲勒見她傷心到了已經神色有點不尋常,他只能安慰,「好好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吧,畢竟,對一個死了的男人來說,能留下一點血脈,也是很重要的。」
「不要飛!不要飛!夜簫還沒有走!夜簫還在那裡……」鬆開了安全帶,喬翎對著哈菲勒激動的拳打腳踢。
這樣的大場面,從小長在溫室里的喬翎又何時見過,她一手環住夜簫的脖頸,一手害怕的護在自己的腹部上,盡量穩住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害怕的輕攙傾瀉,以免影響到他。
咬咬牙,哈菲勒拉動起桿,飛機順著跑道,起飛了。
流沙沒有漫過他的決心,為什麼,今天,他鬆開了她的手?……
「乓」又一槍。
胸口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在一點點剝離她的生命。
「啪」的一聲,夜簫關掉了飛機的艙門。
「少奶奶醒了!大少奶奶醒了!」旁邊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喊聲。
飛機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很痛……太痛……
所以,他胸口的那個止不住的傷口,只是一種錯覺而已。
他的胸口一片令人崩潰的鮮血。
他不會死的!
用力地拍著艙窗,她瘋狂的狂叫,「夜簫一起走!一起走!」
終於,槍林彈雨中,夜簫抱著喬翎終於奔向了哈菲勒不斷在跑道上盤桓的飛機。
hetubook.com.com……
齊夜簫,即使死,也要死得有尊嚴!
「叫你們和老子斗!」哈菲勒的大鬍子孩子氣的得意一揚。
他的傷,太重。
他在交代遺言,如果他沒有活著回去……那麼柔弱、年輕的喬翎可能會找另一個男人去照顧她……他與她之間,連最起碼的一句「我喜歡你」也沒有,又從哪裡談起「守寡」二字?……但是,起碼,他的孩子絕不能跟著另個男人!
明明,他是這樣說的。
「喬翎!別哭!堅強點!」他擺正她失控不住搖頭的小臉,讓她聽仔細了,一字一頓,他清晰告訴她,「我們的孩子,我想要!留下他!」放下了所有的驕傲,這樣的形勢他告訴她,等於在懇求她,懇求她回去以後,不要再說「流產」這兩個字眼……
一起走……
「乓!」
她的手裡沾滿他的鮮血,是他胸口熱膛膛的血!
「喬翎,別怕,我在你身邊!」
不像某一個人,只是純粹一雙男人的手,布滿厚重的粗繭。
所有的人,目標只針對夜簫。
她的心太恐慌了,根本聽不清,理不清他的話,她只是一直不住的搖頭,哭喊,我們走,我們快走……
馬上,哈菲勒也意識到了不尋常,從寬大的阿拉伯傳統衣裳里,居然也抽出了一把袖珍型的機關槍。
但是人的身體就是這樣,越是驚慌越無助,越是多的眼淚會耗盡所有的力氣,她甚至扯不動他分毫。
他也不能走!
手,反射性的,覆上自己的腹部。
他們三個人已經如同魚在砧板,任人宰殺。
「乓」的一聲巨響。
他應該……活不下去了……
緊抿著嘴,哈菲勒繼續著飛行。
直到一雙修長的手掌,緊握住她纖細的小手。
馬上,幾十把槍圍住了他。
沒有任何阻力,已經攀上飛機駕駛座的哈菲勒,終於意識到形勢的嚴峻,這個人懵了。
茫然的,她轉向那張對www•hetubook•com•com她來說很陌生的臉。
齊夜簫是那麼堅定的一個人……他的生命力,那麼強……強到,他象一棵蒼天大樹,牢牢得幫她和孩子們頂住一片天空,頂住那片因為喬石的死訊,而快要瓦解、塌荒的那片天空。
她捂著肚子,意識漸漸離開了她……
那個男人還能活著嗎?
如果,駕駛著飛機的不是他們國家的石油大王,那麼導彈早已經發射。
被槍擊的重力,讓他整個人曲直的快要跳下,但是,冒著冷汗,他咬著牙,硬生生僵直了身體。
但是,事實上證明,夜簫並沒有疑神疑鬼。
……
哈菲勒頓時怒意高漲,嚷嚷著要分個高低。
叢林里,傳來有人受傷的哀嚎聲。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覺得、覺得,她快要失去他了……
冰冷的眼淚,漫滿整個小臉。
……
如果成功送他們走,他有信心政府因為多番因素,不會再追究。但是現在局面,這個逃亡過程里,他反而沒有絲毫信心了。
「啊~嗚……嗚……」怎麼也捂不住他胸口的鮮血。
「你不會死的!不會死的!」她接受不了,手還在拚命地拉扯著他,想把他拉上飛機。
夜簫已經看出來,敵人只是在拖延時間,主力部隊,應該已經正在趕來!
「大少奶奶,你醒了太好了!大少爺命人燉了補品給你,讓你一醒過來,就喝一點呢!」一張急欲邀功的臉,是在齊家服務了多年的劉媽。
不束手就擒的話,只有死亡。
已經被她開除了的……劉媽……
「噠噠噠噠噠」這一次,機關槍已經不是在警告。
那張俊美的臉溫柔地望著她,眼瞳里有著她熟悉的眼神,卻不熟悉的靈魂。
一起走……
「哈菲勒,喬翎就拜託你了!」突然,夜簫用力扯下喬翎死命扯著他的小手,大喊,「你們快走!」
但是,他還是感覺得到,懷裡的她有多害怕。
樹林密集的地www.hetubook.com.com方,有不正常的響動,和不尋常的「綠」點。
對於男人來說,他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對方的目標一直是他,如果夜簫不作出這樣的選擇,那麼死在一起的只能是三條人人命。
「哈菲勒!快起飛!」跌跌撞撞的,捂著胸口的傷,夜簫已經跌坐在了地上。
「怎麼辦?怎麼辦?!」她的眼淚一直在掉,雙手捂住他的胸口,但是捂不住直往外冒的鮮血。
醒過時,她已經在美國紐約一家非常豪華的VIP病房。
尋找什麼?
「有人!」沉聲,夜簫整個人馬上處於高度作戰狀態,抽出手槍,將喬翎護在身後。
但是,情緒卻已經率先崩潰。
「啊!」喬翎崩潰的尖叫。
但是,副駕駛座上的艙門,已經被夜簫在外面反鎖了。
猛力的打開機艙的門,夜簫將喬翎安置在﹣駕駛座上,快速的幫她極好安全帶。
「你的飛機在哪裡?快上飛機!」夜簫整個人將喬翎護得滴水不漏,與哈菲勒不同,他絲毫不戀戰。
無路可逃。
女人拳打腳踢的力量,在哈菲勒粗厚的身體上,只不過象蚊子叮咬一樣毫無感覺。
「操!」即使不甘不願,哈菲勒還是從了夜簫的意願,手指指向不遠處的停著的一輛小型家庭式飛機,「就那架!」
哈菲勒粗厚的眼瞼也整個發紅了。
十幾輛戰鬥機已經趕到,盤旋在空中。
為什麼她這麼沒用?除了哭,她一點也幫不上忙。
原來心裏早已經就有了這樣的打算……
沉聲安慰著她,自己的心,卻在不斷下沉,多年的經驗讓他知道,這一場戰毫無勝算。
「喬翎,好好養好身體,不要再出什麼意外了,今後,我們一家四口,再也不分開了!」
她崩潰的搖頭,眼淚直墜。
不!他不會死的!
家庭飛機已經在跑道上不斷奔跑。
彷彿齊夜簫這個名字,也徹底從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
在死亡面前,她還是被他遺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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