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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窘迫了，她用目光掃向穿著紅色可愛的唐裝，正在一邊調皮的吐著舌頭賊笑，一邊吃著餅乾的女兒。

啊！這個康康，居然身子一撞，將小板凳撞得老遠。都不會痛的嗎？她心疼得要命。

「還有，快點幫我媽咪找個好對象哦，媽咪和爹地是清清白白的哦！……」吆喝的聲音高到希望地球人都知道一樣。

如果婚姻能給人情感上的保證？如果有了這個保證以後就能天長地久，那麼，為什麼如今的社會，離婚早已經變成了家常便飯？

李媽媽苦口婆心的勸說著，無奈，聽得人「嗯、嗯、嗯……」的亂應答著，所有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被年幼的兒子佔據。

跳下爹地的大腿，捂著其實一點也不痛的小屁股，泫然欲泣不滿地說「壞爹地，就知道欺負我，有本事欺負媽咪去，有本事去揍媽咪去。」

「對啊，我的女兒和孩子們的爹地清清白白，所以有好的對象，你們儘管為我女兒介紹，從星期一排到星期五也可以哦。」喬媽媽也過來起鬨。

慘了，爹地最討厭她到處「吭」人了。

這半年來，這兩個人，確實進度慢到夠讓人嘔血，連烏龜都賽跑勝利了，他們還在原地踏步。

聞言，頓時尷尬，她正不知道該怎麼推拒。

只是，這樣的心情，他沒問，她也就從來沒有說。

「我陪你。」依然話不多，他已經https://m.hetubook.com.com抱起孩子。

中國結手工藝品店。

如果婚姻，能給一個女人物質的保證，那麼，某月的某一日，他早已經將新成立的公司持牌人變成了她的名字，更是某月的某一日，他將自己的存摺也交到了她手上。

其實，婚姻是什麼？

他沒有戴面具的冷硬臉孔抽搐了一下。

她喜歡小一點的房子，更有家的感覺。

雖然沒有肌膚之親，但是，彼此的心靈很靠近。

沒想到，李媽媽居然洋洋得意地說，「得，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格格說了，他們的爹地即使留宿，和媽咪也從來沒有一個房間過，從來沒有睡在一起！」所以，根本就不是他們以為的那種關係，好不好。

這算激將法？

他從來不對她要求什麼，其實，她是隱約明白的，可能他覺得自己已經喪失了資格，因為，他無法給他一份承諾。

她住的地方不大，四個房間，一百多平方，偶爾叫一下鐘點工，並沒有請傭人，因為每個周末，他都會留宿，所以，格格和軒軒只能擠一個房間里。

她也喜歡他們現在的感覺，很平淡，很舒服。

曾經，他建議過，再買間大一點的房子。

「欺負」？「揍」？再和剛才的「清清白白」聯想起來，這話擱在哪裡都太情|色了。

平時他只有周末才過來，陪他們二天，周和_圖_書一趕到紐約上班的啊。

他的臉沉了下來，用原本就使不上力氣的右掌，拍打了一下女兒的屁股。

今天不是周三嗎？

「謝謝。」她文氣的點頭稱謝。

傍晚時分。

「都可以，」吃什麼，他無所謂，但是，他不忘交代，「讓店主把牛肉切好再給你。」牛肉切成絲，很費力氣。

爹地怎麼來了？

但是，她知道，他對簡一直是愧疚的，那種無法回報，沉甸甸的愧疚感。

比如，他為什麼會和簡訂婚。

他從來不說。

風鈴叮鈴叮鈴的響，一個冷簌的高大身影已經站在了店內。「我沒給你買新衣服嗎？你弟弟的奶粉錢，我給的不夠嗎？」酷冷的聲音，讓格格顫抖了一下。

只有那個小格格還在不滿意，煮熟的鴨子快要飛了，「阿姨、婆婆們，你們要什麼，格格可以把東西送過去給你們挑選哦！」十足奸商的樣子。

幸好，他並沒有多想，不知道在中國城，女兒已經徹底學「壞」。

女兒的話，聽的她的耳根都暴紅了。

喬媽媽一個人要顧店，康康是肯定要他們自己照顧的。

他沒有給過她什麼承諾，其實，有些事情，他從來不說，但是，後來，從他的舊下屬口中，她隱約的知道了一些真相。

晚飯，依然是她做菜，他洗碗。

「我哪有亂說！爹地和媽咪是從來沒有睡在一起嘛，如果爹地覺得我亂和_圖_書說，可以今天晚上睡在媽咪的房間里啊！」小小年紀，已經學會反抗，反正她就不信，爹地真的「揍」的下手。

她有的太多，太多，從來他的心都對她坦開，從來不設防，已經得到了這麼多的她，又怎麼還可能去計較得失？

現在的他們，怎麼看，都象一對最最平凡的夫妻。

他沒吭聲，先去揉揉軒軒安靜的小腦袋，然後長手一伸，抱起地上努力匍匐爬行的康康，雖然他沒有再說任何話，但是，店裡的三姑六婆們，個個開始起身溜走。她嘆了口氣，他就是有這種「嚇人」的本領。

……

她大窘。不讓女兒再在門口說出驚世駭俗之語，夜簫大掌一抓，格格小小的身體已經整個趴在他大腿上，「你再亂說，小心我揍你！」他威脅的將大掌對準女兒的嬌臀。

「夜簫，晚上吃什麼？我去買菜。」再不制止下去，估計女兒什麼話都能說出口了。

「今天怎麼來了？」她也奇怪。

「爹地打人啦！爹地虐待格格啦！」殺豬一樣的嚎叫聲。

這個孩子，因為一出生就被毒癮困擾，幾次從生命邊緣里頑強的掙紮下來，一直更是大病小病不斷，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麼能不操心？

見媽咪質責。不滿的目光還緊隨著她，格格拍拍小手，從位置上跳了起來，「阿姨、婆婆，你們今天有買什麼嗎？」

比如，為什麼會有那場和_圖_書婚禮。

「小翎啊，你李媽媽我啊，有個小兒子在洛杉磯會計事務所上班，雖然不是什麼大老闆，不過總算是個收入穩定的白領，改明兒你和他見上一面？時間、地點都不用你操心，李媽媽我來安排。」

在傳統的菜市場，他抱著孩子，她蹲下挑選著食品，「今天的魚蠻新鮮的，吃嗎？」她回頭問他。「好，康康可以吃點魚。」他點頭。「我買點牛肉炒著吃，你要配洋蔥還是豆芽？」無意中知道原來他喜歡中國菜，幸好左鄰右舍「師傅」好多，現在的她，已經很會做中國菜。

如同小溪一樣，激不起狂風嘯浪，但，只求綿綿流長。

一周有七天，夜簫只能過來二天，確實算「難得」了！

她的臉，尷尬的有點微紅。

這樣，算有了物質上的保證了嗎？

喬媽媽怎麼不了解小孫女的那點小算盤。

相對，那個女人如同烈火一樣的愛，她覺得，她愛的太溫熱。

整理著東西，她完全當自己沒聽見，她也有小心眼，可「清清楚楚」的記得剛才女兒是怎樣丟她的臉。

再比如，為什麼簡明明沒有擊中要害的槍傷，最後演變成了一場又一場吞噬所有健康的感染。

「小翎，李媽媽是過來人，你一定要聽我的話，乘著年輕，早一點給這三個孩子安個家。」

「這孩子真厲害，才六個月，腰桿已經蠻硬，居然就這麼能爬！」李媽媽嘖和圖書嘖稱奇，也跟在她後面，話題轉回原來，「小翎啊，李媽媽是真的喜歡你，你的乖巧文靜，李媽媽都看在眼裡。」

「我們在店裡陪外婆，也不回去吃飯了，爹地媽咪你們自由活動哦！」格格和軒軒也很識相。

其實，他的生命里珍惜他的人太少，所以，對每一份珍惜，他是一直放在心裡的。

「就這麼點？都不夠給弟弟買奶粉……就算夠給弟弟買了奶粉，也不夠給格格買件新衣服穿……」好委屈、好失望的聲音舊計重施。

「小翎，你就別回店裡了，難得夜簫過來，多陪陪他。」喬媽媽趕緊說。

隔壁街的李媽媽正撓足勁了勸說。

「康康，不要亂爬！」兒子匍匐前進，她趕緊緊張兮兮的跟在後面。

雖然喬翎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但是她樣貌清雅，性格溫柔，在華人甚少的美國，還是行情非常走俏的。

那頭，正在學習區織繡的隔壁道飾店的王阿姨已經笑出聲音，「我說李媽媽啊，我看你就別費心了，又不是第一個人像你這樣想替小翎做媒，你看她哪回點頭過？」

「對啊，你沒看到那三孩子的『爹地』，每個周末都會過來留宿嗎？」另個婦人也起鬨。

「救命！」她躲藏到了媽咪背後，小小腦袋，偷偷探出來一點點，偷窺爹地生氣、冷硬的臉。

但是，被她拒絕了。

所以，他才會把承諾和責任，回報給另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