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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跟劍法一樣乾脆利落如何？」

「不，利大俠的恩情在下不敢有一天忘卻。」在哪裡有熱鬧就往哪裡湊的黃蓉的帶領下，林平之短短數月間對這個江湖有更深的認識，在更加恨以余滄海為代表的武林敗類的同時，也更加敬仰以利茲為代表的江湖俠客——儘管他做過的俠義之舉，已經不比利茲少。

「你們可以認為他是無辜者，他只是喪親之下說些難聽的話語……但我會考慮他成長為毫無公義可言的復讎鬼的可能性，」利茲指向歸雲庄的方向，「雖然不是小孩，但道理一樣的，假如剛才的黃藥師，假如他為了向你復讎，有樣學樣找活人練功，最後還殺害你的雙親，那這筆賬是否算入放過他一命的你之上？」咳，其實梅超風找活人練功，單純是文化水平不夠，《九陰真經》裏面的「首腦」指的是要害，她就跑去不停插活人的腦袋練功。

行走江湖很危險，在路上走著可能被攔路搶劫、吃個飯可能身中劇毒和-圖-書、在旅店過夜可能被採花、名聲在外的大俠可能是陰謀家、名聲在外的惡人可能本事過人，因此必須步步為營、處處戒備。

「繡花大盜！」顯然林平之也知道這案件的內容。

「唔……可是總不能將全部的潛在復讎者都殺掉吧？」張菁搖了搖頭。

「別說沒有這個可能性哦……之前不是有一個叫金九齡的傢伙做了類似的事情嗎？」儘管被他甩鍋的《紅鞋子》組織也不是什麼好鳥。

「興趣……使然……的大俠？！」

「……？」

「唔？利大俠，你們也打算走了嗎？」將生鏽鐵劍重新背好的林平之謙和地拱手問道，跟此前殺氣騰騰威脅《東邪》的那位《辟邪公子》截然不同。

「……」全體沉默。

然而也就擁有特殊力量的利茲等人有此底氣，強若當年的燕南天還是一樣陰溝裡翻船，倒在《十大惡人》手下，其他人想要當大俠要有遭災的心理準備——說是這麼說，誰他喵真的像林平和-圖-書之這樣連死的時候穿什麼衣服都想好了？

「嗯，這回答還行……」最起碼不是心裏有愧、親手養大惡人的兒子坑自己啥的，「但是我的話，會根據那個小孩的眼神、罵我的話內容、我當時的心情，考慮是不是將他也一起幹掉。」

但是行走江湖時逞英雄當大俠更加危險，惡人仇恨著你、小人嫉妒著你、偽君子顧忌著你……以利茲為例，他現在已經拉起了林仙兒的仇恨、歐陽叔侄的嫉妒、丐幫曾經試圖謀逆的舵主長老的顧忌，只不過利茲手底實力強、組隊行動中、背後勢力猛，甚至一副「歡迎來干我」的態度讓他們不敢出手罷了。

「帶著仇恨去當大俠是不對的，滿懷高尚的情操去當大俠也很容易被人利用、干擾，」利茲指著太陽高呼道，「所以，我們要做一個興趣使然的大俠~！」

「這……」林平之躊躇起來。

走到《歸雲庄》外面的小渡口的利茲，剛好看見將身上的綉金袍子當成擦劍布來用的和_圖_書林平之，「嗚哇，你那紫紅色衣服就這麼用的啊？」

「……」實際上，林平之也在想象自己會怎麼做。

「我的話直接懟死幕後布置陰謀的人就算了，最多就是道一句歉，」利茲也不害羞，「但正因為如此，才沒有哪個笨蛋給我設這種陰損毒計。」

「林大俠，要不你以後叫我做『利小弟』如何？感覺現在你的情操完全碾壓我了啊……」利茲笑著走過去，身後除了標配的夥伴們還跟著江南七怪等人。

「所以！」利茲一巴掌拍向林平之的肩上，直拍得他身子一歪，「還是跟我學習如何做大俠怎麼樣？」

「兄弟，現在連我都想找你拿簽名了……」利茲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林平之身上的紫紅色袍子有部分地方顏色發黑，聯繫林平之剛才說的話，可以猜測這是染過血后又洗乾淨的痕迹，「不過我覺得你是不是過火了？你現在這精神狀態很危險啊……」

「不管，他該死。」斬釘截鐵。

「你還真是一本正經啊和*圖*書~~」利茲搖頭嘆息，一本正經的妹子他還有興趣逗弄，一本正經的漢子就算了……「那麼，這麼一大個湖在你腳邊，你剛才怎麼還用自己的衣服擦劍？別告訴我這沒有特殊意義。」

「——什麼？！」吃驚的不止林平之一個。

「？」林平之不明所以。

「我就一步步問下去吧……首先，假如你殺了一個惡人，然後他的十歲大的孩子罵你，你會怎麼想？」好歹是自己救下來的人，現在又俠義非凡，利茲覺得自己要給他注射預防針。

「調查呢~~最後一個問題，」利茲笑容中留有劇毒，「假如有一個人深恨著你，特意設了一個局，捉著一個好人的親屬讓其投鼠忌器，然後在你面前一路設置各種指向他的罪證，你動手之時那個好人為了家人安全也不敢開口，你殺了那個人之後才得知自己錯殺好人……那你怎麼辦？」

「但是你不同……林大俠，我看你之前剛烈到爆炸的表現，覺得你會因為錯殺好人就自刎吧？」或許和_圖_書現在還不至於，但再繼續下去，當林平之將「行俠仗義」牢牢地綁進身體內，這個可能性不算低。

「我在出手之前要不調查過，要不與惡人進行言語交鋒。」例如梅超風，林平之親眼看見她的練功洞穴內有多少平民的屍體，而他點出這罪證的時候，梅超風也沒有跳出來扯「我只是拿死人的屍體練功」這種謊。

「所以我說要判斷啊~」至於判斷正確與否，那沒有人說得清，「然後，假如你殺錯了好人怎麼辦？」

「假如這個人做了一件壞事，卻做了一百倍的好事呢？」

在利茲的催促下，林平之才說出心中想法，「……就連師傅都遭遇那種事……我估計我也活不長，所以就想著死的時候穿著這件浸染過自己所殺惡人的血的衣服……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出手之前，我會調查好。」林平之面色有點沉重，顯然他也自知自己在「調查好事」這一方面做得不夠好。

「這……」眾人一呆，要是有人設這種局給自己，自己如何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