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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遠說到最後，眼底泛上一層濕霧。

柏遠難堪地撓撓頭，「她姐姐把她接走了，她是……」

「超過經期五天，下腹撕裂樣的疼痛，伴有噁心嘔吐，陰|道少量出血，尿頻？」

護士雖然說得委婉，可音量大，引得候診的人紛紛看過去。男人不禁臉紅，感到很不自在，匆忙點頭，不安地看看女子，女子痛得臉扭成一團，沒聽清楚護士說了什麼。

池小影淡然搖了下頭，沒有吱聲。

池小影正看著，手術室的門突然開了，一個男人扶著一個面無血色的艷麗女子走了出來。

「小影，」柏遠轉過了身子，「你現在心裏面是不是特瞧不起我，認為我自己都這樣了，沒資格對燕南南指手劃腳？」

早晨一醒來，疼痛加劇。牙也沒刷，趴在馬桶上吐得一臉的眼淚鼻涕，還尿頻，一直跑廁所，想想這不是個事，給單位人事部門打了通電話，就來醫院了。

可她不敢要。如果不能確定給孩子一個甜蜜的氛圍成長，還是不要讓她來到這世上，這是對孩子的尊重。

「小影，你到是說句話呀！」柏遠推了下池小影。

在這種地方相遇，還能打什麼招呼？

懷孕？池小影眼愕然地瞪得大大的，「這……怎麼可能，我月經現在身上？」

男子局促的目光掃了一圈，戛地和圖書對視上池小影，兩個人都吃了一驚。

「我媽媽住的離這裏不遠，醫生，我得的是啥病？」池小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有許多事，我出於面子，一直沒有啟口。小影，你知道燕南南怎麼做到水建公司業務部經理的？呵呵，那是她和水建公司以前的老總上床換來的。」柏遠痛苦地閉上了眼，「我知道她有野心，貪戀權欲，不甘落於人後，可我沒想到她會用這樣的方式去爭奪。和所有戴綠帽的老公一樣，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那之前，水建公司已是說得風風雨雨，我有天從外地出差回來，提前了一天，打開門，當場把他們堵在了床上。燕南南和那個老總跪下來求我，燕南南尋死覓活，向我賭咒發誓，說痛改前非，我……念著從前的情份，念著她年輕糊塗，就放過了他們。後來，燕南南到真的安份了好久，那個老總又調走了，我以為這下會好好地過了。一年前，我們的感情再次降到了冰點。外面看著沒有異常，其實我們已經分床很久了。就在那時，我遇到了晶晶。我承認我是個普通的男人，經不住誘惑，無論是心理和生理都需要一個發泄口。燕南南知道了，沒有吵沒有鬧，說她剛好也和宣瀟上了床，我們兩個那就各hｔｔｐs://wwｗ.heｔuｂooｋ.ｃom.cｏm自奔向下一站艷陽春。我差點嚇瘋，和晶晶斷了，我們這個家算是毀了，我不能讓她再把你們也給毀了。小影，我真的努力了，可是……我想念晶晶，她……懷孕了，她家裡的人也知道了我們的事，我……只好和燕南南離了婚，從而也把你害慘了。」

「我……愛人他出差了。」池小影心裏面已是驚恐不安了，醫生雖沒有明說，但她明白她好像是患了什麼重病。

「嗯，淋過雨，有點感冒，吃過葯之後就好多了。」

專家收起笑意，很嚴肅地看著池小影，「那不是月經，而是體內出血。你是懷孕了，可是胚胎不在子宮內，而是在輸卵管中，這種現像也稱異位妊娠，俗稱宮外孕。」

池小影一直看著前方，靜靜地聽著。

柏遠怔怔站了很久，不知怎麼，感到小影笑得好凄楚。

「你有其他家人在濱江市嗎？」專家和氣地問。

「小影，我陪你上去？」

專家一笑，「你血裏面有些炎症，是不是前陣感冒了？」

「你剛才那麼引人注目，還是饒了我吧！」她莞爾一笑，電梯門合攏，遮住了她心碎的神情。

婦產科在門診大樓的六樓，外面候診室里坐滿了人。大部分都是挺著大肚子的孕婦，由老公或者媽媽陪著，和-圖-書一臉幸福等著檢查。也有像池小影這樣的，一個人，臉色蠟黃，神情萎萎的，但看上去年紀不大。

柏遠低咒了一聲，重重地擊向木椅，「燕南南這女人真是說到做到。」

「和她沒有關係，和任何人都沒關係。這是我和宣瀟之間的事。」

「等B超單出來就知道了。」醫生沒有多說，卻叫來一位護士過來陪著池小影，還吩咐交費讓護士代勞，不要池小影跑上跑下的。

「晶晶還想玩幾年。」柏遠苦澀地一笑，「小影，你還好嗎？」

「是的。」

周一醫院做B超的人很多，幸好有護士陪著，池小影順利地做好了B超。

池小影艱難地一笑，走到長椅上坐下來，「還不清楚，等化驗結果出來就知道。你……怎麼沒陪她？」她四處看看，艷麗的女子不在。

「小影，你……恨我嗎？」柏遠喉結聳了聳，艱難地問道。

所有醫院的味道都是一樣的。

「說什麼？我沒有你的度量，可以寬容地和對待一個出軌的人。不管是情感還是肉體，只要有一次出軌，我都不會原諒的。這沒什麼可遺憾的，反而是種解脫。我和宣瀟離婚，真的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化驗結果該出來了，我上去看看。」她緩緩站起身。

去北京出差的柏遠什麼時候回來的？池小影眨了眨眼，瞧見和*圖*書柏遠嘴巴張了張，脹紅的臉越發深紅，她挪開了目光。

「不要告訴我。」池小影疲憊地搖了搖手，覺得在自己心目中溫和的柏遠也遠去了。和燕南南離婚不到一月，已經有一個懷孕的女友。他們兩個真是難分伯仲。這是別人的事，她不想評論。

路上，接到秦朗的電話，問她一切可好？她沒提自己去醫院的事，她是一個不願欠別人太多人情的人。

「小影，你身體哪裡不舒服？」柏遠走過來，瞟了眼池小影的肚子。

「這現像有了兩天了。」醫生拿起一邊的血壓計，給池小影量了量血壓，神情陡地凝重，她抽出一張處方單，「做個B超看看吧！」

池小影感到腿像有千斤重，渾身都僵冷了。她不知怎麼下的電梯，邁出門診大樓時，看到柏遠兩手交插站在一棵樹下。

池小影抱著肚子找了個位置坐下，很羡慕地看著那幾個准媽媽。她喜歡孩子，很想生一個長得像自己的女兒，打扮得像個小公主似的，給她買娃娃，帶她逛公園、去遊樂場，晚上摟著她睡覺，講床前故事。

池小影皺著眉頭，排著隊，掛了婦產科的專家號。

「我和宣瀟馬上要辦離婚了。我沒有懷孕。」池小影平靜地回答。

柏遠咬了咬唇，悶悶地在她的身邊坐下，好半天沒有出聲。

專家是個上了年紀ｈeｔuｂooｋ•ｃom.cｏｍ，頭髮有些灰白的女醫生，聽了池小影說明病狀，擰起了眉。

護士小姐站在門邊叮囑：「藥粉是清洗下面，藥片是口服的，一日三次。回去以後，卧床休息，適當地增加營養，千萬不要急著做那件事。」

池小影害怕得心跳都快停止了，「醫生，是不是我子宮裡長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我沒有恨你的理由呀，我們還會是朋友。」池小影走向電梯口。

病人是按號依次進去的。池小影聽著才叫到六號，她手裡的號是十四號，還得等好一會。她無聊地把頭轉向一邊，專家門診旁邊是一般婦科門診，再過去是手術室，可能是做一般人流、治療簡單婦科病的地方。

「其實呢，你並不是得的什麼大病，你是懷孕了。不過不要難過，這孩子好端端的，你吃過許多感冒藥，也是不能留的。」

專家溫和地一笑，「不要緊張，沒你想像的嚴重。我們一會再見。」

「為什麼要做掉孩子呢？」池小影突然嘆了一聲。

專家差不多看完挂號的病人，門診里清靜了許多。池小影搓著手指，在她對面坐下，看到桌上放著自己的病歷和化驗單。

專家拿著B超單看了又看，讓池小影又去化驗了下血和尿液。「癥狀不太明顯，我要細細研究下，你到下面花園裡坐會，不要走遠，最好通知你愛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