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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她返過手，握緊秦朗，心頭一片安寧。

隔天上班，剛過辦公室，就被院長喊了過去。

午餐休息時，她給柏遠打了個電話，柏遠很快就接了，不知在哪，吵得很，柏遠直起嗓子，音量吼得大大的。

「不是你說得不好。貝貝很驕傲，你可以不愛，只要你不愛上別人，她就能接受。但如果你是因為有了別人而拒絕她，她心裏就受不了。就像妻子捉姦在床，沒辦法，只好把氣出在情婦身上，揪著頭髮，又哭又鬧。我就是比喻啦！」她揶揄地傾傾嘴角，「女人有時很可憐的。」

「憑什麼？難道你們做得，我說不得。」寧貝貝冷笑。

「我一不是你男友，二不是你老公，誰給了你權利跑過來，義正辭嚴地發這通火，我們之間的關係僅是點頭之交，連好朋友都算不上。關於你對我的看重，我很感激，但實在承受不起，我已經把我的態度都講清了。再說，我和小影兩個單身男女一起吃個晚飯，有什麼不對？小影，她是你的好朋友，她是什麼為人，你不清楚嗎？你這樣語無倫次地指責她，你怎麼配做她的朋友？我真替小影感到悲哀，這樣的朋友不要也罷……」

「寧貝貝，」秦朗騰地站了起來，「向小影道歉。」

這家餐廳位於wwｗ.heｔｕboｏｋ.ｃom.coｍ鬧市區，停車場設在對街，兩人要穿過馬路去取車。池小影站在路口，四下張望著，皺皺眉。

池小影的話還沒出口，秦朗搶著堵住了，「不要說這樣會耽誤了我，我四十二歲，和急於結婚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不同，我耽誤得起。說句很言情的話，我都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再有幾月、幾年，我也能接受。」他突然放低了音量，「我本來不想太快驚著你，可是小影，看著你，真的放心不下。今天只是純粹的生日晚餐，別想太多。我離過婚，懂你的心情。小影，我們現在只是朋友。」

池小影就像遇到了迎頭一棒，打了個正著，眼冒金星，直愣愣地任酒從頭髮上嘀答嘀答地滴在衣襟上。

「憑你沒有說這些話的立場。」秦朗不禁提高了音量，餐廳里吃飯的人紛紛往這邊看了過來。一個整天滿臉溫和的人，真生起氣來，也是很嚇人的，寧貝貝盯著秦朗冷峻的面容，不禁打了個冷戰。

風波平息，但這個小布爾喬亞的夜晚算是被徹底攪和了。池小影的頭髮上、胸口毛衣上都是酒漬，像一灘血似的瞠目。秦朗氣得不輕，臉一直板著，拿起自已的衣衫披在池小影身上，買了單，扶著池小影在眾人的注和-圖-書目禮中往外走去。

秦朗的車來了，兩個人上車。秦朗的車開得很慢，不時扭頭看著她。

池小影深吸了一口夜風，她又何嘗不這樣覺得呢？

院長喔了一聲，關心地打量了她幾眼，「這一個月也沒養出幾兩肉，臉黃巴巴的，和你老公的事認真考慮了嗎？」

「我們已經離婚了。」

還能說什麼，她輕輕嘆了口氣。車在公寓樓前停下，寒意料峭。秦朗提著行李箱，送她上樓，看著她開了門，擰亮了燈，他就告辭了，一點都沒有給她犯難的機會。她趴在窗台上，看著秦朗在樓下倒車，然後遠去，眼中飛落下一顆淚珠。男人真的是孩子嗎，一定要等到不惑之後，才能長大？

「你和秦朗之間，我是外人，不發表任何意見。貝貝，感情一事，不是唱獨角戲，它必須要雙方全身心地投入才能往前走。我和秦朗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今天是我的生日，這玫瑰只是生日禮花，沒有其他的寓意。貝貝，坐下來，我們一起吃晚飯吧！」

「喂，喂，小影嗎？你可真難找，看見喜帖了？嗯，到時一定要來不要帶禮物，人來就好。我在哪裡？我在跨江大橋的標書發布會上，宣瀟也在這，一會我要上台主持會議，先掛啦！」

池小影失https://www.hetubook.com.com笑地推開她，「你還是先給貝貝看吧！」說完扭頭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眼就看到桌上放著張鮮紅的喜帖。

秦朗牽住她的手臂，「不走嗎？」

池小影噗地一笑，「沒有那麼嚴重，昨晚為了慶祝我生日，兩個人都喝多了，醉話誰還記得。」

池小影納悶地掛上電話，柏遠不是在城建局，去那幹嘛，還主持會議，怎麼一回事？她是個懶人，想不明白的事，就不多想。到是聽著宣瀟也在發布會，心裏面本能的一顫，陪在他身邊的一定是燕南南。她與他，離了婚，工作都恢復正常，只是她換了個住所，一切好像都沒什麼改變。他很好，她也很好。

上車時，她聽到手機有簡訊進來的聲音，打開一看，「對不起！生日快樂！」是寧貝貝。

秦朗真有點哭笑不得。「小影，這事怪我不好！也許那天我不該太克制，說得再堅絕一點，她可能就死心了。」

「你別裝出一幅聖女樣，其實你和燕南南還不是一路貨色。」寧貝貝指著池小影的鼻子潑口大罵，「什麼這世上沒有二十七歲的灰姑娘、四十二歲的白馬王子，你就把我當猴耍吧！哼，怪不得你早不和宣瀟離婚，晚不和宣瀟離婚，現在突然要離，原來是自己心裏面有了鬼，真噁心和-圖-書。」

寧貝貝僵硬地咬著唇，猛地轉過身，衝出了塞納河的玻璃門。

她納悶地打開，眉頭皺皺。柏遠要結婚了，可是她上次不是聽柏遠說女友叫什麼晶晶的，怎麼這上面新娘的名字叫江芳，難道晶晶是小名？

「我是你什麼人？」秦朗咄咄地瞪著她。

院長一愣，抱了抱她，「嗯，好好上班，我認識不少優秀男子，過幾天給你拿點照片過來。」

她淡然一笑，對寧貝貝，經過今夜，心裏面多少有一點隔閡。貝貝那樣的女性專家，只是把理論寫在紙上，給別人看，臨到自己，也一樣是普通女人，會做蠢事。女人間的友誼，很輕薄，一旦同時牽扯到一個男人，很自動地就灰飛煙滅。燕南南對宣瀟，寧貝貝對秦朗，在這種時候，她們都不是她的朋友，而是她的敵人。這種敵人，遠比仇人可怕。仇人，傷你是外傷，好愈合，她們，傷你的是內傷，看不見，卻疼得你心如刀割。

「你分析得挺精闢，但我還是覺得她太無理取鬧。」

「貝貝惹你生氣了？」院長含笑看著她，「昨晚一直給我打電話，嘀嘀咕咕地講個不停，要我一上班就要向你問好，然後代她向你道歉，說千萬千萬不要拋棄她。」

「我……」

「別這樣，我沒那麼嬌弱。看到了嗎，這就叫見色忘友和圖書，愛情的力量真可怕呀！」池小影嘆道。

「小影，除了我媽媽和我女兒，在我的身邊只有一種女人和一個女人，一種是普通朋友，一個就是我喜歡的人。我討厭曖昧不明的關係，給不了別人希望，我會直接講清楚。同樣，如果我喜歡別人，別人不能給我希望，我也會這樣尊重她，不再打擾她。我知道你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開始一份新的感情，雖然我喜歡你不是兩三天的事了，但我可以等。」

「你……我……」寧貝貝慌了神，面紅耳赤，張口結舌。

「秦朗，不要說了。」好久方顯還魂的池小影拿起餐巾擦去臉上的酒汁，「喜歡一個人，容易喪失理智，我理解。貝貝，這好像是我們認識以來，你第一次很認真地對待一份感情。」她對著寧貝貝微微一笑。寧貝貝張了張嘴，躲開她的視線，把頭別向一處，無地自容得想甩自己兩記耳光。

行李箱打開，衣服收拾她，看手機，差不多十二點，她的生日快過去了，又老了一歲。好苦澀一笑，明天要上班，得準備準備，包包都很久不用了，翻包時，看到了離婚證還在裏面，呃，離婚協議書，她怎麼沒有一份？她突然想起，不對，她好像還沒簽字呢，離婚那天給忘了。算了，有和沒有，對她沒什麼區別。洗洗，睡下，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