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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律師停頓了一會，「他說接受。」

「那池總有空看看《公司法》和《經濟法》，那裡面講得比較詳細。」陳律師好有耐心地一笑。

「當然。」

池小影跌坐到椅子上，本以為離婚後和宣瀟就劃清了界線，現在到好，她搶城掠地，成了宣瀟的領導。

池總？池小影擰擰眉，「我……我為什麼要去工作室主持工作？」

池小影欲哭無淚，此路不通，「宣瀟知道這事嗎？」她揉著額頭。

池小影突地站起身來，「宣瀟，夠了，我想離婚是為了好好開始一份新的人生，不是想繼續和你牽扯不清。我沒有你那樣的自信，可以勝任這份工作，也沒有辦法保持一份好的心情來面對你。」

這是離婚後，他們第一次這樣面對面。有一點難堪，有一點無措，有一點隔膜，有一點窘迫，有還是熟悉的那兩個人。

「宣瀟，現在的日子是我一直渴望，請你別破壞它。我還有份講話稿要寫，再見。」

池小影接過，蠻厚的，看了第一頁上面幾行，條條款款和-圖-書的專業術語，看的頭昏，她心裏念著講話稿，沒心思多看，反正和宣瀟口頭上講得也差不多，估計就補下手續，直接翻到最後一頁，俐落地簽好自己的大名，一份給自己，一份遞給陳律師。

「那池總什麼時候回工作室主持工作？」陳律師公事公辦地問。

「那麼我們就需要先復婚再離婚。」

陳律師摸摸鼻子，「池總，你沒細看協議嗎？你與宣瀟離婚之後，房產、汽車、存款全歸他，宣瀟持有宣瀟工作室百分之九十的股份，也算你們的共同財產，你們沒有子女，財產平均分配，減去前面那些，你應當分到宣瀟工作室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這樣子，你就是宣瀟工作室最大的股東，宣瀟工作室的正常工作就該你負責。」

「陳律師，我不想解散宣瀟工作室，也不想要這個股權，你能幫我想個兩全的辦法嗎？」

「律師從來不開玩笑，工作室的名字和財產屬向無關，你們以前是夫妻，你有權利得到那些。」

池小影在httｐs://ｗｗw•hetｕｂooｋ.com•ｃoｍ外衣上蹭了下手，抬起頭，「宣瀟，我不知道你出於什麼目的要這樣做，但現在該停止了。這個什麼股份我不要，我有工作，有雙手，媽媽有退休金，日子並不是不堪得過不下去。如果你執意要分給我財產，好，我接受存款的一半。」

宣瀟心理面一顫，這一行潔白的整齊的小牙齒在最亢奮的時候，就會像一道明亮刺眼的光一樣閃爍，使他加倍迷醉。

「你可以召集股東開會，把工作室出售或者註銷。」

池小影真的一個頭兩個大，好後悔剛才為什麼那樣急躁，「那我可以拒絕嗎？」

「宣瀟，你能停一會嗎？我們談談。」池小影說。

濱江市偏南，冬天沒有暖氣，取暖就靠空調了。空調在夏天作用還是很明顯的，但在冬天，外面那風機鼓得呼呼的，室內溫度也不會上升個幾度。通常你在外面穿多少，呆在屋內也就多少，最多敞著外衣。

宣瀟沒有動彈，過了很久，他起身，抱起紙箱，堅定地往樓和圖書下走去。

「他有說什麼？」

「我……不清楚這些。」池小影納悶地直眨眼。她連房子、存款都不要了，那個宣瀟工作室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站起來，給他倒了杯茶。

池小影指甲不自覺地插|進了肉里，「宣瀟，你認為我們在同一個單位里工作會很愉快嗎？」

她把講話稿存檔，關上電腦，扣上外衣的紐扣，裹好圍巾，和陳律師一同出了辦公室。

「你與宣瀟復婚，一切恢復正常，這份離婚協議形同無效。」

宣瀟俊美的面容痙攣地抽搐著，「你……喜歡上別人了？」

她把手中的其他材料往後挪挪，趴在電腦前，正絞盡腦汁地打著講話稿時，門被推開了，從外面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精明男人，自稱姓陳，是宣瀟工作室聘用的律師。

「我怕我沒有辦法，協議你已經簽字了。」宣瀟的神情很平靜。

池小影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她咬了咬唇，「我知道了，陳律師，你等我一會，我們一起去宣瀟工作室。」

他點點頭，看上去很無奈。

「你已經hｅｔｕｂｏoｋ.coｍ.cｏm簽好名字，這即成法律事實。如果你想把股權讓給別人，按照規定，至少得兩年之後。池總，宣瀟工作室現在是你的了。」

「宣瀟，」池小影咬了咬唇，「如果你不想毀掉你的工作室，就找陳律師想想辦法。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與你這樣子面對面，對於我來說，都是一種折磨。放過我吧！」說她沒用吧，裝鴕鳥，眼不見心不煩。看著宣瀟，眼前就會浮現出他與燕南南、寧伊，也許還有其他女人的一幕幕，這樣的惡夢再繼續，她會瘋的。

一場大雪過後，冷得空前絕頂，輕呵一口熱氣，很快就凝成了冰珠。

「我有這樣的權利，是不是？」她反問，語氣哽咽。

「你想太多了，你做你的老總，我做我的職員，我們之間的工作分工很明細，不會牽扯不清。我會把握好自己的尺度，你做不到嗎？」

池小影與陳律師站在一堆紙箱子之間，他坦然地迎著她的目光，「我馬上就把這些東西搬到我下面的辦公室。」

說完，她拉開門跑了出去。

「我可以做wwｗ.hetｕｂook.ｃom.ｃom到。」

「沒有人生來就會，你可以慢慢學。」

「我們可以再擬一份新的協議。」

池小影微微一笑，露出很白很整齊的小牙齒；。

「我能勝任這份新工作嗎？」

陳律師從包里拿出兩份離婚協議，讓池小影在上面簽個字。

「陳律師，你不要開玩笑了，這宣瀟工作室，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宣瀟個人的財產，我沒理由瓜分那個股權。」

宣瀟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重要的文件歸檔進櫃，屬於他的打包進箱，放在地上，小卧房裡存放的衣服摺疊得整整齊齊的，擱在一邊，辦公桌清理得一塵不染，鋥亮的桌面清晰地照射出人影。

「我想起有個重要的電話要打，出去一下。」陳律師識趣地關上門，走了出去。

進入十二月份，各種各樣的會就多了起來，外面的，單位的，池小影都加了幾個班，材料總覺著寫不完。院長今天說下午要開個職工大會，讓她準備份講話稿。

「如果我不回宣瀟工作室主持工作呢？」

「好的，池總。」宣瀟把放在椅子上的衣服拿開，示意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