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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電波，她聽到秦朗的呼吸有點加重。

若她是只貓的話，他一定會看到她後背的毛一根根地豎起來。

劉會計一邊整理帳本一邊隨意說：「池總剛來時，看你們挺默契的，最近你們好像都不搭話了，有點奇怪。」

他同意離婚，並不是真的對她放手。他做了太多對不起她的事，讓她那麼傷心、絕望，他也無臉要求她留在他身邊。

但是，離婚後，他就是一單身男士，可以有權利再次追求她。連毛主席都說過：人是允許犯錯的，只要能善於改正。他改過自新，從頭來起不可以嗎？

秦朗溫雅謙和的嗓音如春風拂面，池小影聽著，就會不自由自主露出笑意。

「我是外行，你拿主張就行。」她警惕地抬起頭。

她忘了，平安夜，也就是十二月二十四日，是跨江大橋各標段開標的大日子。

池小影不安地扁下嘴，「我這個朋友好像很不盡職。」

池小影不會騙人，更不願意騙真心關愛她的秦朗，「秦朗，我不敢答應你太多，我怕我做不到，我需要時間整理自己。但是今年，我可以把大大小小的節日都留給你。」和_圖_書她實話實說。

沉默片刻，她微笑著沖他點了下頭，那笑容里都帶著緊張，接著，低眉斂目，就想從他身邊過去。

宣瀟像泄了氣的皮球愣在當場。

她從來不這樣看他的，那防備的眼神令他心裏一涼，「小影，你怕我？」他脫口問道。

他怎麼可能放她走？橫跨一步，嚴嚴實實地擋在她面前，開口道：「小影，十二月二十四號，跨江大橋開標，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他先抬出了公事。

一走到外面，就看到一束嬌艷的雙莖百合裹在晶亮的玻璃紙中，嬌艷欲滴，芳香四溢。

通常情況下，池小影是個非常守信的人，連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對秦朗食言。

「有。」

要是她後面有一雙眼睛的話，就會看見宣瀟的臉鐵青得懾人，想對那束花發表看法的其他人摸摸鼻子，大氣不敢吭的各自歸位。

「以後的每個平安夜，每個新年，每個春節，每個大大小小的節日，都可以預訂嗎？」

「我剛來，今年就不拿分紅了，把我的那份給宣總，然後加上他的，看有多少，能購買我手中多少和圖書股份，你幫我算算好嗎？」

至於秦朗，他沒太往心中去。畢竟年紀在那呢，小影又沒戀父情結，怎麼會愛上一位大叔？

池小影拿起別在中間的那張小卡片，展開一看，只有一行小字，「小影，今年的平安夜，我現在可以預定嗎？」

她心虛地瞥了一眼外面，生怕宣瀟聽見。

「會不會送錯了？」池小影納悶地眨眨眼，往外走。

劉會計激動地眉飛色舞，「那還要說。池總，你年底分紅時就會知道有多好呢！」

劉會計還沒回答，寧伊從外面走進來。

終於在隔天下班的時候找到機會。

現實總是比想像殘酷，尤其是想得太美的時候。

「行，我不貪心，那就一年一年的預定。」秦朗的笑聲很溫柔，鬆了口氣。他喜歡的就是這麼「真」的小影。

他知道他們是離了婚，但一個手中握有百分之六十的股權，一個是頂樑柱，不得不在同一個公司里工作，這婚自然而然就離得不太清楚。許多職工都猜出不了半年，兩人就會復婚。

好漂亮，池小影在心裏面贊了一句。

他上樓去晒圖室，剛好看到池小影在和_圖_書裏面，只有她一個人。他悄無生息地走過去。池小影一回頭就看見了他。

「不是，只是請你以後注意舉止，我不想我們之間太難堪。」池小影低聲道，「我們不再是誰的誰，也許別人喜歡玩那些朦朧的遊戲，可我不喜歡，希望你能尊重我。」

池小影脫口想否認，眼風一溜，瞟到宣瀟專註于電腦，頭抬都沒抬，她笑笑，什麼也沒有說，抱著花，蹬蹬上樓。

過了不久，工作室的其他人也察覺到他們之間的僵硬，劉會計與池小影打交道最多，也年長許多，講話隨便些。「池總，你與宣總鬧意見了嗎？」有一天，池小影進會計室說事，他無意中問。

落款秦朗

池小影語塞，她又表現得這麼明顯嗎？沒辦法如果不刻意，她真怕抗拒不了宣瀟，把關係弄得不明不白。

「那新年呢？」

這好像是兩個人認識以來，秦朗第一次如此清晰而又明朗地向她暗示兩人之間的關係應該有個什麼樣的結論。

「可能是沒什麼事需要溝通，再說工作室的人都忙得抬不起頭，哪有空閑聊，就我像個無業游民似的。劉會計，今年效益怎https://www.hetubook.com.com麼樣？」

這世上，其他女人都不能讓他憂傷與心痛，但池小影可以。

「池總，有你的花，你出來簽收下。」寧伊的口氣有點失落，想起從前，楊光經常給她送花。現在，楊光也有了新女友，聽說馬上都要奉子成婚了。

「花？」池小影長這麼大，就過生日那天，泰朗送過一束玫瑰，結果還給寧貝貝一杯酒給潑髒了。

「也有。」池小影笑了。

於是，他找了陳律師，在離婚協議書上做了文章，成功地把小影騙進了宣瀟工作室，可以日日與他相對。他要讓她分擔他的成功與辛苦，要讓一舉一動納入她的眼中，要她看得到他對她的用心和愛。

「有這樣的自覺性很不錯，不過，你新上任，當然要以身作責，我理解了。平安夜會加班嗎？」

宣瀟以為經歷過這次輕鬆的中午會餐后，他與池小影之間的相處自然會向前跨一步，然後，他可以利用工作之際，發展辦公室戀情，再然後，順理成章地把她誘拐為妻。

午餐時，小影羞紅的雙腮，讓他自信小影仍是對自己的感覺。

偶爾，她下樓和別人聊天，他接話，她會立刻屏住和_圖_書嘴。一周過後，她和其他人都熟稔了，見人一臉的微笑，唯獨看到他冷若冰霜。

午餐后，池小影整天神情冷淡，與他說什麼都是公事公辦的樣子，擺明不想閑談，更是千方百計地避免與他獨處。和客戶見面，有什麼不太明白的地方，她會輕輕鬆鬆地把球踢到他那一邊，「這件事，我們宣總會向你說明的。」交會的眼神都沒有，桌底下十指緊扣的一幕再沒重現過。

「我想提醒你我們已經快一周沒見了，你現在很忙，我只得早點預約。」

說罷，她使勁推開他，匆匆走掉了。

宣瀟捉摸不透小影突然的變化，一心想找他問個明白。

他們是有不愉快的過去，不代表就不會有幸福的將來。他不擅長表達情感，他可以慢慢學。當愛在身邊時，你也許感覺不到那麼強烈，但是一旦失去，撕心裂肺的疼痛漫上全身時，你就知道誰才是你的真愛。

池小影心中一顫，說：「怎麼了？」

「是束香水百合。」寧伊答。

「怎麼突然給我送花了？」池小影一進辦公室，就給秦朗拔了個電話。

寧伊早好奇地把頭湊過去，驚道：「池總，這位秦朗是不是在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