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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遠的老婆。

「不必了，」女子冷冷一笑，不屑地哼了一聲，鄙夷地說道，「我認識她的。我那個前老公臨死前沒給我留下隻言片語，倒是記得花了上百萬給她買了套房子。瞧這楚楚可憐的樣，看不出來吧，其實騷著呢，什麼學長學妹的，還不就是只假裝清純的狐狸精。」

就在這短暫的寂靜中，秦朗突然扯下餐巾，扔到桌子上，抓起桌上的茶碗對著地面「咣」地一聲摔了下去，「說呀！」

服務員重新送了一壺花茶上來，廚房也急急地把菜送了出來。

秦朗頷首，認出是那天在咖啡廳里和小影相親的男子鄒華，「鄒記者，也過來吃晚飯的嗎？」他禮貌地看向鄒華身後的女伴，一怔，這位女伴的長相不是普通的一般，可架子端得不小，鼻孔都朝天了。

唱戲的走了，看熱鬧的各自歸位。

「是我。我前老公是給她買了房，可是她拒絕接受，退了回來，我……就把它賣了。」女子嚇得脫口說出了事實。

秦朗彎彎嘴角，溫柔地撫了撫她的頭髮，「我有一點大男子主義，讓我這個未婚夫替你盡心意不好嗎？」

女子嫌說得不解氣，對著池小影哇地吐了一口唾沫。

這說明他們之間是進步了，還是後退了呢？池小影有時會很不健康地亂想一下。

周圍食客不禁發出一陣「噓」聲。

池小影一愣，本是無心之語，現在一想，好像刻意要和秦朗分個清楚似的。

鄒華這時恨不得把自己隱形，或者根本就沒認識她最好了。人家介紹她給自己時，說是一和_圖_書位剛喪偶的高幹千金，歲數不算大，雖然模樣有點對不起觀眾，但出身好呀，他一個小記者在電視台什麼時候能混出頭，到現在都還租房子住呢！要是談成了，可以官升幾級。一現實，牙一咬，就開始和她交往了。

她嗓口這麼亮，惹得周圍幾桌的客人紛紛看過來，一片竊竊私語。

「女士，你就道個歉吧，不然大夥全圍著，我這生意還怎麼做呀！」老闆哭喪著臉哀求道。

只有三個人，秦朗沒要裏面的包間，廳堂里也有四人座的卡座，他挑了對著長江靠窗的那一張。

秦朗扶著池小影回到座位上，點點懂事地握住池小影的手，阿姨，阿姨地叫著。

「小影？」門外走進來一對時尚的男女，英俊的男人找尋座位時，目光不經意地瞟過池小影，嘩又瞟回來，眉毛一揚，笑容還沒展開，就凍在了嘴角，「秦醫生也在呀！」

江邊。

女子目光躲躲閃閃，一廳堂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四周一片安靜，她突然感到有點害怕了。

女子四面楚歌，沒有辦法，只得轉過身來向池小影擠了聲「對不起！」然後，落荒而逃。

「不傻為什麼要把上百萬的房子給退了呢？還要站在這裏，受別人的指責、漫罵？你說這是為什麼？」

秦朗示意服務員再等一會，眉頭擰了擰，「小影，你買單，我買單，有區別嗎？」

「怎麼了，是你記性不好還是根本就無中生有？」秦朗溫和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凜冽，音調加重了幾度。

小漁村餐館到了晚上，更和-圖-書是客流如潮，停車場上泊滿了各式各樣的名車。某種意義上，這裏幾乎成了濱江市有頭有面人物的高級社交場所。老闆很有創意地在附近公路邊的樹枝上掛了幾串好燈籠，天黑后，點亮裏面的燈，幾十裡外就能看得見。

「道歉！」秦朗沒有一點妥協，擋住了她的去路。

而像在四合院里那個親昵的夜晚卻再沒有過。

「這好像是第一次。」秦朗愉悅地再次向服務員招手，點好菜，三個人邊喝著清香的茉莉茶，邊閑聊著。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沒幾天就是夫妻了。」秦朗的聲音依然溫和，可聽得出他有點生氣了。

「誰賣掉了？」

他突然感到很無力，很傷感，對一派光明的明天看不清了。

從北京回來之後，兩個人的交往算正式開始，他們去唱過歌，去野餐過，也進行過幾次當日即返的短途旅行，下雨天，把車開到郊外，什麼也不做，坐在車裡聽音樂看雨，吃飯那更是經常的事。

「多與少，都是我們的。」秦朗輕笑，故意把後面三個字加重了語氣，眼神綿遠幽長。

「阿姨，你在向爹地撒嬌哎！」點點說道。

「好，」她拖長了語調，瞪了他一眼，「知道你錢多。」

「我們是一家人，不需要說謝謝這個詞。」秦朗淡淡一笑，同時又嘆了口氣，「小影，在你的心裏面，你還是砌了一道牆，寧可什麼委屈自己躲在裏面忍，也不會主動告訴我。你媽媽發生了那麼大一件事，要不是剛好是我做手術，我們會有現在這個樣子嗎？今天和*圖*書那個女人不說，我不會知道你被別人這樣誤會著。」

「嗯，阿姨點的一定好吃。」點點也在一邊幫腔，不住地吞著口水。

「我沒事。」池小影努力對著點點笑笑，幫點點剔魚，給她盛湯，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好了，不要說了。」池小影拉住秦朗的手臂，搖了搖頭。

池小影對視上女子的視線，臉色立刻就白了。

「我……我怎麼知道？我……說的是事實，怎麼了，不能說嗎？送房子明明就是真的，我要給你們市長打電話，難道我連發言權都沒有了嗎？」女子索性撒潑起來。

秦朗冷冷一笑，「好啊，那我們最好一同去見見你口中那位市長，到要讓他評個理，問問看，一個喝醉了的司機撞傷了行人，到底是司機的錯，還是那個行人不該那個時間在路上行走的錯？你老公愛送房子給誰是他的自由，我們管不了，但我們可以管好自己。拒絕了就已經把我們的立場寫得清清楚楚，你得了便宜還反咬一口，你真當別人都好欺負的嗎？今天如果你不當眾向我未婚妻鄭重道歉，我明天就正式向法院以誹謗罪向你起訴。其實我真替你感到可憐，反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夫妻一場，你老公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留給你，心裏面裝著別人，你有想過是為什麼嗎？」

點點來過三次中國，都是呆在北京，沒到過這種風景如畫般的南方城市。

秦朗坐在露台上抽煙，月光灑在肩襟上，他的神情有點落寞。

「對，對，道歉。」周圍食客也紛紛說道。

「嗯，ｍ.hｅｔubｏｏk•ｃｏm.ｃom我來介紹一下。」鄒華有點難堪地側過身子。

「秦朗，我只是想點點難得過來，想表達下心意，沒想其他。」她蒼白地解釋。

「江鯽非常鮮美，紅燒、清蒸都可以，鰣魚不知有沒有，那個也非常好吃，再要些蝦，螃蟹不要，這個季節不夠肥美。」池小影拿過菜單，和秦朗討論著。

江水悠悠流淌，紅燈籠古色古香，餐館如同山間的小木屋，還沒開始吃呢，點點就興奮到不行了。挽著池小影的手臂，問個不停。池小影盡量介紹得通俗易懂而又全面，點點對這個池阿姨一下子崇拜極了。

「幹嘛一直站在那，過來呀！」秦朗吐掉最後一煙捲，坐到躺椅上。

女子躁得面紅耳赤，氣急敗壞地直喘氣，轉身尋找鄒華。鄒華八百年前，就逃之夭夭了。

「我……」女子高漲的氣焰突然熄了一大半，她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還是個斯文清俊的程咬金，一時張口結舌，期期艾艾的半天都沒擠出一句話，忙求救地看向鄒華。

「你是當地人，還是你來點吧！」秦朗笑著把菜單推給了她。

她走過去，被他拉坐了下來。然後，他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修長，骨節優美，她的手很纖細，可以被他整個握在掌心裏。

池小影接過，「行，我點，那今晚我來買單。」她招手讓服務員過來。

開車回憩園，路上點點就不住地打著呵欠。進了門，池小影照應她洗澡，給她整理好床鋪，等她上了床，道了晚安才走出客房。

所有的人本能地都嚇得哆嗦了一下。

和圖書女子驕橫慣了，不怕死地頭一昂，「我當然記得，只不過那房子現在賣掉了。」

一個男人從激烈的年紀變得豁達，這是歲月的禮物。

池小影直直地站在這裏，眾目睽睽之下，氣得渾身顫抖，深吸了幾大口氣才抑制住發作的衝動，她正要說話，一雙長臂從後面攔住了她的腰。

秦朗眯起雙眼，俊容不怒自威，牢牢盯著趾高氣揚的女子，「這位女士說得如此義憤填膺、字證確鑿，那麼請問送給我未婚妻的那套房子位於哪個小區幾號樓幾室呀？你可能不知道，我們正要買新房準備結婚，現在好了，不知那房子裝修了沒有？」

點點吃得很盡興，秦朗和池小影倒沒什麼動筷，再怎麼樣，胃口還是被柏遠的老婆給破壞了。

看來，和千金交往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秦朗冷靜地點了下頭，「很抱歉，是我摔的，一會十倍的價錢賠給你，但現在我要和這位女士把有些話說明白。」他把頭又轉向女子，「你看我的未婚妻像不像個傻子？」

「秦朗，謝謝你！」她偎進了他的懷中。

「哪有！」池小影俏臉緋紅，掩飾地低頭看著菜單。

「呃？」女子呆若木雞，大氣都不敢出。

「不管怎樣，在你最無助的時候，你首先想起的那個人一定不會是我，你從來不想依附我，你被別人欺負，只會孤勇地往前沖，要不就是逃，你也不會向我求救。你確定你真的想嫁給我嗎？」

女子臉一陣紅，一陣白，餐館老闆氣喘吁吁地從外面跑過來，瞧瞧一地的碎片，發怒地吼道：「這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