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戰前總動員
「這是在下……未過門的妻子。」對於自己對紅袖的態度及情感，黃炎還真是一時難以下定論，可自己一直緊緊地拉著人家的纖纖玉手，總不能讓人家平白受了委屈吧？當下只能微微一笑，介紹道。
不過呢，讓黃炎那顆受到重創的弱小心靈，稍稍感到安慰的是，魯老哥大手一揮，免費贈送了自己傷寒的，止瀉的，刀傷的葯各十大包，而且還額外送了兩瓶上好的療傷葯！
在黃炎離去之後，隔壁屋子裡的魯姑娘，一直喃喃著，將黃炎那幾句驚世絕句，反反覆復，細細品味，熟記於心……
二人進得魯氏葯坊之後，發現前來尋醫問葯的患者還真不少，卻沒見著魯老先生堂上坐診，只有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端坐堂前，閉著眼睛，手捋鬍鬚，有模有樣地在為一患者診脈。
在紅袖疑惑的目光中，黃炎拉起她的小手，拐了個彎兒，向魯氏葯坊走去。
「奴家見過魯老先生。」紅袖忙淺淺地躬身福了一禮，此刻的嫩臉上卻不是以往的羞赧紅艷了，只是煞白一片，直把黃炎看得心慌慌的。
「公子！」一直恭敬站立堂外的韓福，壯著膽子跨進門來，直接跪倒在地，泣聲說道，「公子善待老奴之大恩大德，老奴幾世難報！老奴雖然已經年過四十，可畢竟久歷沙場，個中兇險，天也難料。如今公子就要出征上陣了，老奴怎能貪生怕死，而不顧公子的安危呢？求公子務必將老奴留在身邊，若有不測，老奴願為公子一死！」
「呵呵，封侯非我意，但願天下平！」黃炎這廝大概偷文竊句習慣了，不自覺地又把戚大將軍的一句詩給搬了出來（兩字之差），而且還一臉的義正辭嚴，「自從黃巾之亂后，又有朝內巨變，如今朝政不穩，生靈塗炭，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後苦的還不都是黎民百姓？黃炎只希望可以盡自己一份微薄之力，拯救一方百姓脫離水火而已。」
「咦？紅袖，是不是逛街累了？看你臉色不大好，莫非，有心事？」黃炎見著小丫鬟一直是默然無語，又無離去之意，臉上更是滿布憂容愁意，於是關切地問了一句。
當日自己還真是膽色過人啊！
「哼！」魯老頭臉上慍色更甚，重重地哼了一聲道，「黃hｔtｐs://m.ｈeｔuｂｏｏｋ.ｃoｍ.cｏｍ公子不求名利，難道我魯慎便是那追名逐利之徒？」
「黃小哥一心為國為民，卻又不追名逐利，當真是今世後輩之典範也！我魯慎今日受教了！」說罷，魯老頭竟然對著黃炎躬身一禮！
「公子，公子明日，可是要，要隨軍出征了？」小丫頭一雙小手緊張不安地絞在身前，微微低了頭去，小心翼翼著問道。
葯柜上的藥師微微一驚，來人張口就要這麼多的刀傷葯讓他心生警惕。待他抬頭仔細打量過黃炎之後，微微一笑，說道：「請公子稍等。」說完，便去了后室。
方才因為平白得了這支蝶戀花的金步搖，一時興奮之餘，竟然把當世的一位財神爺給錯過了！
「給我來十份刀傷葯，十份傷寒葯，十份止瀉藥。」黃炎一口氣各要了十大份。
片刻之後，那位藥師便隨著魯老先生一起走了出來。
更重要的是，冷兵器時代的刀傷葯，必須得準備萬全啊！
「我，我也去……」一直默立一旁的丫鬟紅袖，突然怯生生地冒出一句來。
所以呢，他對這位黃公子印象既深又佳。
「黃炎見過魯老先生。」黃炎忙笑著上前，微微躬身一禮，「今日又要叨擾老先生了。」
出門在外，隨身必備的各種藥物也得帶上一些啊！
「請公子櫃前說話。」小夥計引著黃炎來到葯櫃前。
「可是公子身上的傷……」紅袖話未說完，就見韓福呼哧呼哧地喘著大氣，跑進了家門。
行過幾條街，黃炎腦子裡也轉了好幾圈，先是拋開了錯過徐州糜家的煩惱，而後便一直思量著明日發兵剿匪之事。
「哇哇哇！魯老先生萬萬不可！」老先生此舉，直把黃炎駭了一大跳！趕緊手忙腳亂地將他扶起，又有模有樣地躬身還了一禮，臉上仍是萬般謙恭的笑意，「以魯老先生之高齡，尚能棄文從醫，以醫藥金石救濟天下百姓，我黃炎年紀輕輕的，為何不能棄文從軍，以壯年之軀拯救黎民呢？」
回家的路上，紅袖並沒有因為喜得一支，精美又珍貴的金釵而露出半分喜悅，相反，粉|嫩的俏臉上一直掛著濃濃的愁意。
拖著大房找小妾……
「呵呵，原來是黃公子。」魯老先生好記性，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眼便認出了來人正是前些日子，曹公託付給自己的那位小哥。
「呵呵，不必多禮。」以魯老先生的年齡閱歷，自然看得出其中異常，卻絕不會說出來，轉而又向黃炎笑道，「剛才聽得柜上說，黃公子想要刀傷葯，傷寒葯以及止瀉藥各十份，不知黃公子要來何用？」
「呵呵，只是去為夏侯將軍引路罷了，過不幾日就回來，沒啥可擔心的。」黃炎不在意地笑著說道。
羅先生那首詩怎麼稱讚她來著？
「好！好！好哇！好一個少小雖非投筆吏，論功還欲請長纓！」黃炎不經意間『竊』來祖詠的一句詩，竟然讓魯老先生欣喜萬分，興奮了好半天，「黃小哥好志氣！好文采！他日必能出人頭地，封侯拜相！」
怎麼回事？
「我來……買點葯。」黃炎四下細細尋過之後，確實沒見著魯姑娘的倩影，怏怏地笑著回道。
「呵呵，你跟韓福好好把家看住了，待我凱旋之後，一定給你帶兩樣戰利品回來。」看著她那緊張擔憂的小模樣，黃炎笑著安慰道。
「回魯老先生。」黃炎笑著認真道，「明日黃炎便要隨曹公的軍伍一起外出剿匪，出兵之前想要帶上一些常備藥物，所以……」
好想念後世的耐克，安踏，阿迪達斯啊！
「好像，好像自稱什麼，徐州糜竺，糜子仲……」紅袖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著，回答道。
「呵呵，黃公子不必多禮。」黃炎的禮儀周至，更讓魯老先生高看一眼，當下笑著請道，「請黃公子後堂說話。」
等等！
「嗚嗚嗚！」紅袖更是哭聲嘹亮……
殊不知，當日隔壁葯捻子碾葯聲的戛然而止，只因為妾身聽到了郎君的聲音……
這傢伙，那一通絮叨啊，簡直比小學老師還黏糊，比中學作業還麻煩，比大學聽課還犯困！
「我的姑奶奶哎！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啊？」黃炎苦著一張老臉，雖說小丫頭梨花帶雨的小模樣惹人萬般憐愛，可他最終還是心中不忍，最後只得鄭重地宣佈道，「好吧，好吧，我決定——」
面色倉惶，腳步踉蹌著，拉著紅袖的手一路跑回家中之後，黃炎這才長呼一口大氣！
「公子萬萬不可！」韓福第和*圖*書一次大著膽子，沒有直接回答黃炎的問話，只是語氣焦慮地說道，「公子，兩軍對壘，陣前廝殺，哪有不死不傷的？何況公子一文弱書生，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如何能經得起這般勞累？」
「噗通！」韓福一屁股癱倒在地……
「那老奴必當貼身隨從，不離公子左右，以保得公子周身安全！」見著自家公子決心要隨軍出征了，韓福毫不猶豫地說道。
陪著小丫鬟逛了一上午的街，又在魯老頭那裡聽了一大段有關社會，人生，理想之類的訓教，黃炎早已是口乾舌燥了，回到家便大口地灌了兩口茶壺裡的涼茶。
見著自家公子面色黯然，紅袖雖不明其中所以，但臉上的憂思更濃了，一路之上，只是默默無語地跟在他的身後。
「是啊，有何不妥？」黃炎笑著說道，「于公于私，我都要隨軍出征的。不過，我此番前去也就是個引路的，你們也不必過於擔心。哦對了，我要你趕製的東西可曾做好？」
在家千般好，出門萬事難啊！
戰將全憑馬力多，步行怎把幼君扶。
「不不不！黃炎不敢！」黃炎忙訕笑著解釋道，「只是黃炎未有片縷功名在身，只怕有辱魯老先生聲望。」
「哎，等等等等！」二人正一路緩行漫步著，走在前面的黃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猛地剎住了腳步，轉身對紅袖一臉迫切地問道，「紅袖，你可曾記得剛才那位首飾店的東家，叫什麼來著？」
雖然那天並沒有見著自己的夢中情人，YY女神，不過事後一想起來，心中還是怕怕的……
此後多年，黃炎同學一直為此事後怕不已！
「呵呵。」黃炎謙謹一笑，隨後便侃侃而談道，「少小雖非投筆吏，論功還欲請長纓。想我先朝班超，班仲升尚且能為家為國，棄筆從戎，我等後輩更應奮起踴躍，集我等綿薄之力，保得一方太平！」
「哈哈哈！」魯老先生豪爽一笑道，「今生有幸識得黃小哥這般胸懷天下，氣度非凡，而且又才思敏捷，文采不凡之後生俊秀，我魯慎願與黃小哥結為忘年之交，不知黃小哥意下如何？」
竟然敢拉著老婆去見情人！
且不說那徐州糜家，商通四海，家資億萬，倘若日後再次擴軍，能得到糜家贊助的話，那可當真少去奮鬥20年htｔｐs://m.ｈeｔｕbｏok•ｃom.ｃoｍ了！
黃炎生怕紅袖丟了似的，仍是一手緊緊地拉住她的小手，尾隨魯老先生往後堂走去。
「呵呵，這位是……」魯老先生有意無意地往二人手上瞄了一眼，笑著看向紅袖。
紅袖跟韓福頓時止住了哭聲，定定地看向自家公子。
「呵呵，好了，我都說了，我此番出征也不是去搏命拼殺的，你們就別太過擔心了。」對於韓福的言辭懇切，言下關懷之意，黃炎心中很是感動，笑著說道，「再說了，我已經答應了孟德，如何能反悔呢？」
不過令黃炎心生沮喪的是，此行卻沒有再見著神仙姐姐……
「我餓了，吃完飯再說！」
只有那沒心沒肺的黃大公子，一路上總不停地回頭衝著紅袖傻笑不已，卻並沒有留意紅袖此時的情緒有何異常。
直到進了后室，黃炎還是將丫頭緊緊拉在身邊。
「莫非，黃小哥嫌棄老朽人老無用，不願與我結交？」見著黃炎一時沉吟不語，魯老先生還以為他心中不願呢，當下面上微惱道。
衣服也得換一身緊湊合體的，還有腳上的鞋子更得弄一雙跟腳兒的。
而且，這位小哥謙虛恭謹，不厭其煩地聽自己絮絮叨叨了半天。
帶著深深的遺憾，黃炎懊惱地又折身打道回府去。
雖然文不精武不通，不過糜竺還有一位溫婉嫻靜，且又輕靈婉約的江南妹子，糜貞啊！
傷風感冒的，拉肚腹瀉的，暈車暈船的……
「胡鬧！陣前廝殺，哪有帶女眷的？你給我乖乖地呆在家裡，哪兒也不許去！」黃炎寒著臉說道，「還有你，韓福，你也給我老老實實地獃著，看好這座宅院就是你的職責！」
「公子就要出征了，韓伯也跟著走了，公子，公子是不是，不要奴婢了？」黃炎還沒開口表態呢，身後的小丫鬟倒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丫鬟紅袖默默地為他換上一壺新茶，隨後便一副憂心忡忡且欲言又止的樣子，靜立一旁。
「好好好！好一個封侯非我意，但願天下平！」先前的三個好字，魯老先生是一字一頓地拍掌喝采，這會兒的三個好字，老先生卻是話音微抖，眼中滿是對眼前這位小哥的嘆服，又或者透著一絲敬意。
話到此，黃炎突然覺得，隔壁一直在吱呀吱呀響著的，葯捻子碾葯的聲音好像停了，不過也沒ｍ.ｈｅｔuｂｏoｋ•com•com在意。
遺憾吶！
據說這位便宜了劉大耳朵的糜夫人，性情極為貞烈，當日長坂坡危難之時，不惜投身枯井，以死保全自身貞潔。
一想到葯，黃炎頓時眼前一亮，大嘴一咧——神仙姐姐！
「那，那奴婢……」小丫頭粉唇輕咬，鼓起勇氣抬頭看向黃炎，言語惴惴道。
「哦？」魯老先生笑意更濃，又帶著些許讚賞之意，「想不到黃公子一介書生，竟然也有著棄筆從戎的膽識氣魄！」
掌柜的解釋說，自家東家本想去洛陽的糜家分店盤賬，路過陳留的時候，聽說都城此刻已是紛亂不堪，也就打消了前去的打算，在此逗留了兩日，今日便返回徐州了。
「呵呵，黃炎失言了，請魯老先生恕罪。」黃炎忙又拱手一禮，笑著說道，「那，黃炎就高攀一次，今後還請魯老先生多多給予指教。」
在客堂前站穩了身形之後，韓福衝著堂上的黃炎躬身一禮，急切道：「公子，老奴聽說明日曹公便要發兵剿匪。公子這般急著要老奴趕製弓弩，難道公子也要隨軍出征去？」
早知如此，打死誰誰誰也不去那魯老頭的葯坊啊！
可惜啊，等他再次回到首飾鋪的時候，糜竺卻已經離開了。
「……」
值了！
「啊？這……」黃炎頓時傻眼了！
如果自己跟這魯老頭稱兄道弟了，那今後自己跟那位魯姑娘又該如何相稱，相處呢？
拼將一死存劉嗣，勇決還虧女丈夫。
「是了！他說他是糜竺！徐州糜竺，糜子仲！」黃炎大著嗓門興奮道，隨即又急急拉起紅袖的小手，轉身向首飾鋪的方向奔了回去。
「這位公子，是來尋葯還是問診？」一葯坊夥計迎了上來。
回去之後，得趕緊把自己的那支筒子弩，再行安裝檢查一遍，然後就是行軍途中所需的各種裝備了。
「哈哈哈！既然黃小哥認下了這份忘年交，那你以後可以直呼我魯老哥，我就喊你一聲黃小哥了！哈哈哈！」想不到這位貌相端正嚴謹的魯老頭，竟然也是性情中人，只是這黃小哥，魯老哥的稱呼，好像有點兒亂啊……
而且，那糜竺本人也是一位能文能武的全能型人才啊！
又謙虛恭敬地聽魯老哥絮叨了大半天，直到送走黃小哥許久之後，魯老哥仍是望著黃小哥的背影，意猶未盡……
有緣再見吧，我的糜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