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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姐姐，你就讓昭姬姐姐留下來吧，貞兒求你了……」糜丫頭也跟著紅了眼圈，緊張地看向紅袖。

「呃……這個，其實吧，公子我是想，想要出門去給你們，買點兒這個，胭脂水粉的，所以才……」黃炎雖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著，可就是言語吞吞吐吐的，早已說明了一切。

紅袖的一番問話，既突然又直白了點兒，讓蔡琰瞬間手足無措起來，內心慌成一團。

在眾女心目中，黃炎便是她們最堅實的靠山，最明朗的晴天！

「父母之命，不可違背的，昭姬姐姐好可憐……」糜丫頭又是搶先說道。

夜深了，黃府的后宅之中卻仍是燈火通明。

「娘子，我回來了！」黃炎笑著大聲報告道，隨後卻見著四個小丫丫都在房裡呢，忙又訕訕地笑著說道，「呃……我喊娘子呢，咋都看著我幹嘛？莫非，都有意？」

「啊？這個……路上偶遇一可憐的窮人家閨女，就隨手送給了她，呵呵，事實就是這樣的……」黃炎訕訕地笑道。

「昭姬妹妹可是當真愛慕我家公子？」紅袖心中也是酸酸澀澀的，既擔心有人將黃炎從自己身邊搶走，可又實在不忍心見著蔡琰落淚。

「呃，我要是坦白了的話，可不可以免去責罰？」見著實在是遮掩不住了，黃炎忙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呀！這好像是，樂坊歌姬常用的脂粉吧？」果不其然，欣怡將黃炎那件外袍，接在手中稍一聞過之後，便訝然出聲道。

https://m.hetubook.com.com「應該是喜歡的吧？炎哥哥好幾次都把昭姬姐姐當做紅袖姐姐給……摸了的，可昭姬姐姐既沒反對又沒聲張……」蔡琰深深地羞赧著一張嫩臉，半晌不敢出聲，最後還是糜丫頭替她道出了隱情。

糜丫頭還要進一步深入審訊，正碰上端著熱水盆進得屋來的欣怡。

「大姐，你又是如何得知的？」黃炎這孩子，猶在不見棺材不落淚，咬牙問了一句。

「紅袖姐姐，昭姬該如何是好？」好不容易待心中的羞怯消散之後，蔡琰這才依舊眼圈紅紅著，抬頭問向紅袖。

「貞兒！不許這樣說話。」紅袖笑著打斷道，「剛才都說了，此事就此作罷，不許再提了。天色太晚了，公子也不知道幾時能回來，都先回去睡了吧……」

「那，買來的胭脂水粉呢？」糜丫頭當即將一雙小手伸向了黃炎。

欣怡對中藥百草的各色香氣，均可辯聞出來，古時的熏衣香氣，更是多有香草夾在其中，欣怡只需輕輕聞上一聞，便會自見分曉。

「紅袖姐姐可是把昭姬看做霪賤女子了？」蔡琰聞言當即淚如泉湧，哽咽著說道，「家父早些年曾受人恩惠，這才與河東衛家立了兒女婚約。可是，可是昭姬真心喜歡公子的……雖然昭姬此舉甚是令人不齒，可昭姬就是……就是不想離開他的，更不想離開這裏，離開姐妹們的！嗚嗚嗚……」

「欣怡姐姐，你來聞聞，炎哥和_圖_書哥衣服上的外來香氣，是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小丫丫總算找到了最有力的指證人。

眾女正在七嘴八舌地開展著，針對黃炎的民主批鬥大會。

「小丫丫！你又從未用過胭脂水粉，你咋敢肯定是呢？」好在黃炎即時「蛋定」了一把，急急爭辯道。

英俊少年，哪個不善鍾情？

「就因為貞兒從不使用這些脂粉的，所以對這種香氣格外敏感！」糜丫頭瞪大了眼睛，恨恨地盯向黃炎，像是在審視著疑犯。

「貞兒！」紅袖忙止住了她。

「妹妹們若是困了的話，就先歇息去吧。」紅袖淺淺一笑，隨後卻是一臉鄭重地說道，「公子這幾天一直在忙，即便是夜間出門去，也是外出做事。再者，男人做事，女子不可指手畫腳的。昭姬妹妹，若是當真有婚約在身的話，還是要守貞在閣的好……」

「就是嘛，夜裡出門前，也不跟姐姐打聲招呼……」欣怡也是一臉的忿忿不平。

隨後，丫頭便幫他將外面的袍服脫了下來，隨手遞給了旁邊的糜丫頭。

「公子——口沒遮攔的！」紅袖輕啐了一聲，臉兒紅紅著嗔怪道，「出門也不知道帶件外袍去，口渴了沒有？我去端熱水來……」

就跟後世的獨生子女差不多，生活空間里本就少了許多與同齡人結伴嬉戲的歡樂，還要飽受封建禮教的壓抑，這會兒難得碰上黃府中這般輕鬆愜意的安樂窩，能不讓這些正值青春妙齡的小丫頭們，百般留戀，萬般珍惜？和-圖-書

妙齡少女，誰個不善懷春？

「貞兒！又要亂講話。」紅袖忙制止了她，隨後又輕輕走到黃炎身邊來，柔聲說道，「公子白天黑夜的辛勞，這衣袍緊在身上一天了，先脫了吧。」

「對不起，紅袖姐姐，其實是之前家父言語間，傷了公子……」蔡琰甚是不安地自責道。

「天哪！都別吵了！」見那倆丫頭越說越來勁兒了，紅袖當先聽不下去了，急出聲制止道，「公子跟賈先生還有典韋周倉，四人一起出門去的，必是有急事要辦，怎能出去亂來的呢？」

「炎哥哥，你好過分的，深夜出門去，也不跟紅袖姐姐提前說一聲，害得姐姐們，一直等你到現在。」小娃娃不滿地說道。

「昭姬姐姐，女兒家若是有了婚約，是不可以再與其他男子親近的……」糜丫頭心直口快著，隨了一句。

「笨丫頭！這種事情，怎能罰完就沒事了的？你讓他自己睡，萬一他再跑出去又該如何是好？」欣怡的俏臉上，怒意更甚，當下更是美眸圓睜，恨恨地瞪向黃炎。

這小白瓷娃娃，從不擦脂抹粉，她是如何得知的？

黃炎頓覺眼前一黑！

父親永遠都是兒女身後一座山，夫君永遠都是妾身頭上一片天……

「哼！罰你今晚自己睡好了！哼哼！」小娃娃哼了一聲之後，猶覺得不解恨，跟著又重重地哼了兩聲。

「紅袖姐姐，還是讓昭姬妹妹暫時住在家中吧？其他的事……」欣怡一邊安慰著仍在抽泣不已的蔡琰，一hｔtｐs://m.hetｕbｏｏk•ｃoｍ.ｃoｍ邊輕聲問向紅袖。

在眾女心中，紅袖已然是黃家主婦了，這黃府後宅誰能住得住不得，自然是紅袖說了算的。

「公子，即使是出門尋歌姬，喝花酒，也需避開他人才是，又怎能結夥去做這種事呢？」

「本來就是嘛！再說了，也都是貞兒與姐姐們的私房話，有何說不出口的？」糜丫頭帶著點兒小委屈，癟著小嘴辯駁道，「紅袖姐姐每晚都睡在炎哥哥的懷裡，欣怡姐姐也被炎哥哥看了身子去，昭姬姐姐也被摸過了的……」

「昭姬妹妹，剛才姐姐言語不妥，還請妹妹勿怪才是。」紅袖笑著寬慰道，「其實，公子一直都在忙裡忙外的，姐姐只是不忍再給他增添麻煩罷了。這事兒以後都不要再提了，妹妹只管寬心住著便是，只要妹妹心在這裏了，哪怕日後有著天大的災難，公子也會給咱擋下的。」

「你這丫頭……」眾女好一陣暈眩！

「……」

「昭姬姐姐，別再傷心了。」糜丫頭伸了小手，輕輕地替蔡琰擦了把淚水，笑著說道，「只要昭姬姐姐心中有了炎哥哥，而炎哥哥也喜歡昭姬姐姐，兩人只要情真意切，管他是河東的蒼蠅還是河西的蚊子，炎哥哥都會替你趕走的！」

「紅袖姐姐，還是我去吧。」欣怡忙攔住了她，隨後又眼含幽怨著，暗暗橫了黃炎一眼，這才出門取熱水去了。

「紅袖姐姐，炎哥哥好過分的！竟然夜不歸宿呢……」糜丫頭最先隱忍不住了，當先開口怪責道。

「呵呵，天色和*圖*書實在太晚了，都早點歇著去吧！」黃炎心中有鬼，忙陪著笑臉說道。

這等蹩腳拙劣的借口，說出來自己都不相信，更何況冰雪聰明的丫丫們了。

屋內，眾女正說著話，卻忽略了門外的腳步聲，直到黃炎推門而入，這才齊齊打住了。

蔡琰聞聽之後，心中頓時一陣生疼，眼圈也隨著紅了起來。

偏偏又遇上了黃炎這種妖孽般的得意少年……

「哼！葯坊里進進出出的患者多著呢，患病的女子也是常有來往，奴家什麼人沒見過？說，你衣服上的這香氣，到底哪兒來的？」欣怡嘟著小嘴，恨聲責問道。

「貞兒！不許亂說話。」紅袖怪責著瞪了她一眼，轉而又笑著對昭姬說道，「若是昭姬妹妹當真有意的話，那就儘早對公子言明。以公子的才智機敏，總會有辦法的。若是昭姬妹妹真心不在這裏，也請早作決斷。公子不是濫情之人，絕不會橫刀奪愛，奪人|妻女的。」

「貞兒——」其他三女齊齊嬌聲嗔責道。

可憐的小蔡琰啊，如今正是情竇初開，春意朦朧的年紀。

「啊——紅袖姐姐，炎哥哥這衣服上面……好香的！」手捧著黃炎那身衣袍的小娃娃，突然間大呼小叫了起來，「紅袖姐姐，這香氣不是你身上的那種淡香，也不是昭姬姐姐的檀香，更不是欣怡姐姐帶來的青草香！好像是……濃濃的胭脂水粉味兒哎！」

丫頭的一番體恤貼己話，直讓黃炎心中感動又羞愧不已，可紅袖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黃小哥如同身受冰火兩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