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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窸窸窣窣后，其餘三女，將自己的那份紙包，輕輕放到了黃炎手裡。

「都給我拿出來！」心痛過後，黃炎聲音低沉道。

「那，那位男子，可否會接受這位女子？」欣怡忽閃著一雙靈秀的美眸，輕聲問道。

「這是什麼？」黃炎面色陰沉著問道。

鉤吻？

「嗚嗚嗚——」伴著一聲痛徹心扉的哀哭，委屈至極的蔡大小姐，這會兒的淚水不要錢一般，噴涌而出！

「壞人！方才讓姐妹們傷心欲絕，這會兒又想出這般鬼心思來，逗人家開心……」欣怡也跟著捏起了兩隻小拳頭。

眾女皆垂首靜立，默然不語。

不會是將神農大哥置於死地的，斷腸草吧？

「呃，那是因為，這位大小姐也曾對一位男子說過，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黃炎眨巴著眼睛，依舊神色認真道。

「若是先生不棄，欣怡也願與先生，生死相隨！」欣怡雖然聲音哽咽，但語氣卻是堅定果敢。

大屋裡，死一般的沉寂著……

大姐頭，紅袖忙將她攬在自己身邊，輕聲安撫著。

「陳留衛家的女兒？跟我們又有何干係？」糜丫頭像是對衛家有所熟悉。

「欣怡心中只想要做先生的女人而已，並不貪求這些奢華的聘禮！」欣怡當即真心表態道。

「先生可是不舍那衛家的女兒，被送入宮中了？」

「昭姬姐姐！」糜丫頭最先驚聲高呼起來。

「壞人！你總看我又是何意？」見那黃炎總一臉壞笑著看向自己和-圖-書，蔡大小姐急急恨聲嬌羞道。

「夫君……啊不不不，先生……」一個緊張之下，欣怡語無倫次著，將黃小哥喊作了『夫君』，「回先生，是，是鉤吻切片……欣怡，從葯坊取來的……」

「還是聽子敬說起，陳留衛家之前好像是，打算將次女許配給……俺的……」黃炎弱弱地回道。

那枚紙包，被黃炎死死地捏在指掌間，幾乎要碾成末，攥出水來！

「到底怎麼回事？」見著四個小丫頭們甚為驚恐的目光，黃炎當即心軟了下來，語氣也忙緩和了下來，「你們要這鉤吻切片，有何用？」

面對黃炎那兩道嚴厲的目光，還有那張始終青黑的老臉，糜丫頭跟小蔡琰更是被嚇到呼吸艱難……

「炎哥哥，你別生氣……是，是鉤吻啦……」糜丫頭怯生生著回了一句。

「炎哥哥，貞兒求你了……以後不要丟下貞兒跟姐姐們……嗚嗚嗚……」小娃娃一個隱忍不住，當即失聲痛哭起來。

「那位世間奇男子，謹遵聖賢之道，又恪守君子之禮，聞聽之後，果斷回答道——你若生死相依，我將必死無疑！」黃炎遙望西方極樂，雙眼黯然無光，一臉悲憤著訴說道。

「呵呵，昭姬妹妹這話，倒讓我想起一事來……」此話一出，眾女果然隨著稍稍止住了悲戚，齊齊抬起頭來，望向黃炎的面龐。

「說話！」黃炎陡然加重了語氣，厲聲問道。

「炎哥哥好過分哦！你這剛剛才跟紅袖ｍ.hｅｔuｂooｋ•cｏm•com姐姐新婚一日，就又生花心了！」

同志們啊，要說這婚姻一事，對男人來說，還就是生在古代的好哇！

隨後，這四份斷腸斷情又斷命的鉤吻切片，被黃炎一股腦地丟進了痰桶。

「怎麼，你當真惦記在心了？」黃炎好了傷疤忘了疼，脫口問道。

「對不起，是我的錯……」轉身之後，將四個小丫丫用力擁緊在懷裡，黃炎心中萬般自責道，「想要將你們留在自己身邊，本想希望你們快快樂樂的，卻沒能保護好你們，是我的錯……」

「這鉤吻，雖可入葯，但其毒性劇烈，難道你不知道？」黃炎面色依舊鐵青。

「敢問公子，何為丑？」蔡大小姐揚起那張粉|嫩素雅的俏臉，輕聲問道。

「呃，我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還請諸位女俠，手下留情才好……」見著眾女，人人嫩臉清冷，個個粉拳在握，黃炎不由地一陣心虛膽寒，「更何況，我這會兒，身上還帶著傷呢……」

鉤吻，性溫，辛，苦，有大毒——《神農本草經》

咋回事？

「昭姬妹妹！不要啊——」緊跟著，又是欣怡一聲撕心裂肺的驚呼。

「親愛的蔡大小姐，你要知道，愛，本身是無罪的！無論美醜，都不能阻止人家愛的權利。」黃炎鄭重其事道。

「昭姬願與先生，不離不棄，生死相依！」小蔡琰更是坦言表露心跡。

搞什麼悲情戲呢？

黃炎急將她扳過身來，一隻大手將對方那兩隻小手裹住，另一隻手則和*圖*書奮力將那個小紙包，從她手心裏奪了過來。

眼見這場面一時悲壯起來，黃炎不忍眾女傷心如此，只好來個曲線救國了。

「你——你在羞辱我？」小蔡琰當即憤恨起來，再次抖聳著兩個小蘋果，恨恨地瞪向黃炎。

這咋還上綱上線了呢？

「莫非，昭姬在先生心目中，僅為一貪慕虛榮，又不知廉恥的女子不成？」多愁善感的蔡大小姐，這傷感的女兒淚說來就來，當即撲簌簌著落滿了雙頰，「昭姬敢問先生一句，在先生的心中，可曾有過昭姬片瓦的容身之地？」

「夫君……」紅袖強忍住滾燙的淚水，柔聲勸道，「夫君何出此言來著？妾身如今已是黃李氏，生是黃家的人，死也要做黃家的鬼……」

手裡捏著那片指甲大小的紙包，黃炎心頭暗生驚詫！

隨後，二女便齊齊撲向小蔡琰，伸手爭奪起來。

「夫君……」還未等黃炎作答，紅袖便甚是怪責著訓道，「夫君將幾位妹妹作何看待了？若不是對夫君早已心有所屬，妹妹們又怎會這般不顧世風家訓，于咱家后宅長住不去？出入他人後宅，本為女子禁忌，更何況，妹妹們還是守閣待嫁的女兒身呢！」

「夫君，這天子選秀，跟昭姬妹妹又有何干係？」紅袖輕聲問道。

四個小丫頭齊齊渾身一個驚顫——頭一次見著笑面虎亮出自己的獠牙來，好可怕啊……

「欣怡跟貞兒的聘禮，好歹也算是有了著落，可接下來，我黃炎又要兩手空空，身無分文了，和_圖_書你們讓我拿什麼迎娶……蔡大小姐？」黃炎苦著臉說道，心底卻是暗自偷笑不已。

至少，咱可以大房明媒正娶，小妾名正言順，小三小四，明目張胆地划拉啊……

殉情？！

「夫君——」危急關頭，紅袖一如護崽兒的小母雞一般，挺身而出，張開雙臂，將三個小丫頭齊齊掩在自己身後，聲音驚顫顫著說道，「是妾身的錯。是妾身要欣怡帶回家中的，夫君若要懲罰，就罰妾身一人好了，還請夫君不要難為妹妹們……」

見眾女各個粉腮淌淚，一如梨花帶雨般，既嬌艷嫵媚，更惹人憐愛，黃炎心中好一番憐惜過後，這才笑著說道：「據說，有一位女子，天生奇醜……」

可話未說完的時候，當即便招來一陣鋪天蓋地的聲討譴責！

「天哪！這還是女人么？」糜丫頭當即低聲驚呼起來。

「炎哥哥……」糜丫頭怯怯地探出半個小腦袋來，輕聲回道，「炎哥哥前番出征未歸的時候，軍中屢有消息傳來，前方戰事吃緊，姐姐們……害怕，擔心炎哥哥……這才，出門去葯坊里，取來這鉤吻切片，貼身藏好了的……」

只要我黃炎出征在外，身有不測，丫頭們便會服毒……

「你這壞人！分明就是在羞辱奴家！」狠狠一個愣怔后，蔡大小姐憤憤然著揮起了粉拳！

蔡大小姐的身子重重一顫，那枚小紙包卻被更緊地攥在了手心裏。

「呃，跟小蔡蔡其實是沒關係的，不過，聽子敬說起，陳留衛家，好像打算將他家次女，送和圖書入宮中……」黃炎眨巴著眼睛，欲言又止道。

「哼！那好吧，今天對你的懲罰就先記下好了！待日後你養好了傷勢，再罰不遲！」小娃娃甚是大度地擺了擺小胖手，說道。

「夫君，以後再不可這般驚嚇妹妹們了……」紅袖目光柔柔著，嬌嗔道。

「夫君……可是已然厭煩嫌棄妾身了？」

「貞兒家中雖為商賈，但絕對沒想過要對炎哥哥有所圖謀。貞兒甚至更不求任何聘禮，只要能夠呆在炎哥哥身邊就好……」糜丫頭雙眼紅紅著，聲音哽咽道。

「什麼？先生竟然還在惦記著衛家的女兒？！」

「奴家，奴家……」欣怡甚是畏懼著低垂了頭去，一排牙牙更是緊張地，將那片粉|嫩的下唇死死咬住。

正當黃炎大感頭痛，稍一猶豫的時候，就見著悲憤欲絕的蔡大小姐，猛然從自己腰間取出一個小紙包來。

這，這算什麼？

黃炎又一愣怔的工夫，就聽得紅袖夫人一聲頗為威嚴的命令道：「昭姬，把它放下！」

呼——

「你——」蔡大小姐又是好生氣惱。

「呃，這麼說吧。」黃炎略一沉思后，甚是認真著解釋道，「那位大小姐，孔武雄壯……膀大腰圓……黑面虯髯……豹頭環眼……而且，胸前叢生一巴掌大的胸毛……」

黃炎剛剛心下暗舒一口氣，又聽著小蔡琰幽幽問了一句：「不知先生方才提起的，當今聖上，天下選秀一事……」

「嘻嘻！這段遭遇，不會是曾經發生在炎哥哥身上吧？」糜丫頭也轉悲為喜，破涕而笑。